楚锦航也不得不往这方面想,江大人若是真的不幸,江州府恐怕就更乱了。
因为怕出了叉子,现在谁都不能判定亦庄的人真的是江大人,这事儿还得等着江夫人醒过来才知晓。
如今江夫人成了唯一的知情人,楚锦航也不敢再江家耽搁,让人赶紧在往上报。
江大人失踪,可不仅仅是江州府的事儿了。
楚锦航虽然想要政绩,想要飞快的往上爬,却从来没有想过踏着江大人往上爬。
更何况,江大人这么多年来,其实并没有做过半分鱼肉百姓的事儿,即便是从盐场获得的利益,也从没有伤害过百姓。
若不是因为盐场地下水渗漏,以至于出现来小面积的矿塌,想必盐场还会一直安安稳稳的。
江大人唯一做错的事情,就只有相信了那位老大人的话,挪用了库银,不过江大人也用自己的身家补了这个大裤筒。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楚锦航比较理解江大人。
就是他自己,也难免会起别的小心思。综上,楚锦航还是相让江大人活着的,最起码以后,不用再重新和心上人的盐运使磨合。
楚锦航心里焦急,苟同知也与楚锦航一同让人去寻找失踪的江大人。
只,苟同知心里怀疑,据他所知,江大人可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人,现在人不见了,说不准是躲藏在哪了。
至于死尸?苟同知扯了扯嘴角,可不相信那是江大人。
很快,苟同知就没心思纠结江大人到底是自己失踪的,还是真的被人挟持弄死了,因为他收到了假银子的信件。
圣上并没有放弃对假银子的追踪,中州的樊家,已经成了圣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手上拿着的信件,就是一封告密信!“楚大人,樊家您已经打过交道了,樊家私设铸银窑厂,这事儿,您怎么看?”
中州刺史手上有造假银子的窑厂,这事儿,似乎很能让人理解。
楚锦航看着告密信的字迹,皱着眉头,有些不太相信。
“官银造假的案子,梁王殿下已经审理结束了,就是葛大人那边,都已经清查干净了,怎么,樊大人家里,竟然还有这样的窑厂?”
樊家自从樊世豪在牢房里面被毒死,又被葛大人查抄了家族财产,樊家就再也没有往日的风光。
现在樊家的老爷子带着大房的妇人孩子,都挤到了樊大人家里,整日好不热闹。
樊中良已经吃了这么大的亏了,怎么可能还会沾手这事儿?
“苟同知若是怀疑,不如主动去和樊大人联系联系,看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楚锦航也不敢保证樊家是真正的清白,自然是不敢说大话,苟同知有上达天听的权利,他可没有。
更何况,这封举报信,是给苟同知的,而不是给他的。
楚锦航谨慎小心,他现在好不容易脱离了官银造假的案子,可不想重新沾手。
这才苟同知眼里,楚锦航的推卸,分明就是想要把自己给摘干净,推他出去做炮灰,他可是比樊大人矮了两级呢。
可是,告密信现在在他手上,他若是置之不理,也会成为他的把柄。
苟同知想的清楚,当下不再耽搁,直接让小厮准备了马匹,往中州府而去。
苟同知一去,就去了五天,这五天之中,江夫人一直胡言乱语,全城寻找的江大人,也没个音信。
反倒是那具被雷劈死的死尸,已经被人认领了,原是江州府另一个没落家族的五公子,整日不着家,人没回去,家人也不太在意。
楚锦航还在江州府打听了一番,这位惨死的五公子,生前也不是个好人,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甚至还喜欢调戏良家妇女,这番被雷劈死了,可是让不少人觉得大快人心。
尸体被人认领后回去,苟同知在中州府调查樊家的事儿,还真的让他查出来点儿什么。
虽然,他到了江州府之后,就被孙都统给请到了孙家,而且还被孙家先他一步,揭露了樊家私藏的铸银的窑厂。
“苟同知,本官竟是不知道,樊家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档案私下铸银子,甚至还敢在银子里面掺假作乱!”
老大年纪的都统大人悔的椎心顿足,对自己失察一事儿,也为樊大人竟然如此纵容家人一事,感到分外的痛心!
“前年的时候,本官虽然知道樊大人的哥哥在贵阳府被楚大人法办,甚至丢了小命还很是惋惜,结果,不成想,原来樊家大郎,竟是因为私自造假官银而死。”
唉,说起来都是罪孽啊,官银造假,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樊家被梁王殿下法办,还被分家抄族,本官还很是同情樊大人,哪里能想到,樊大人一家竟然还存了侥幸心理,私底下,竟然还做着这等勾当?”
孙都统根本没给苟同知查案子问案子的机会,他才踏进中州府的城门,就被孙都统给清了过来。
“敢问孙大人,樊大人现在在哪里?下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下樊大人。”
苟同知原本被孙都统的悔恨给惊住了,现在平静了下来,才觉得很多事情并不符合常理。
譬如说,最基本的一点儿,孙都统怎么会知道他什么时候来江州府?又为何会知道,他是为了樊家私自开凿的窑厂而来?
这位老大人,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苟同知提出要见樊中良,孙都统并没有阻止,“苟同知若是想见樊大人,恐怕还要等到晚上,白天,不太方便。”
“为何不方便?”不应该是晚上不太方便吗?难不成,樊中良被孙都统给控制起来了?
“孙大人莫要误会,实在是下官来中州府,也是为了询问樊大人几句话,断断不敢在中州府停留太久。”
苟同知对孙都统没有好感,这位,可是要逼着他女儿出嫁的始作俑者,他态度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孙都统眯着双眼,盯着苟同知,扯了扯嘴角。
苟同知是他势必要拉到自己这一边的人物,是以,无论苟同知置疑什么他都会配合,并且配合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