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悠明显感受到了他的不悦,但他的心情为什么会发生了180°的急转弯,她全然摸不着头脑。
难道这个问题很重要?这些和她跳过舞的人物里头有人得罪过他?
难道说他发现了她与斐美人密谋逃跑的事情?
没有啊!刚才跳完时他还热烈鼓掌来的,完全不像是发现了什么的样子。
不会是因为她和斐美人为了说悄悄话身体贴得太近,他误以为自己和任何人跳舞都这么亲密?
所以,这家伙是在……吃醋???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吃她的醋!
夏凡悠的头顶不断冒着问号,梅见寒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还没等她思考出个所以然来,周围的舞者、乐师和侍从都已经受令退下。
只剩下的斐美人仍赖在原地,借着向梅见寒撒娇的契机拖延时间,偷偷用指腹在夏凡悠的掌心写上“丑时送达”。
“殿下,斐然和这位夏姑娘还没比出个高下呢!”
“我命所有人退下,也包括你!”
“殿下!”
“怎么?”
“斐然遵命……”
斐美人朝夏凡悠暗暗使了个颜色,低头躬身退下。
夏凡悠暗笑,关键时刻她还挺机灵的嘛!看来对她胸大无脑的评价得重新判断。
顷刻间,喧闹的后花园变得孤寂异常,唯有树影摇动才发出些微声响。
梅见寒和夏凡悠就隔着那么一丈的距离相互对视着。
她到底哪里惹到这个大混蛋了?
夏凡悠以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严阵以待。
梅见寒冷峻的俊颜牢牢地锁定在夏凡悠的身上。在夏凡悠看来,就刚才那短短的一瞬间,千万种对付她的法子已经在他脑海中转了几十遍,就是不知道他会选择其中哪种最刁钻、最严酷的。
出乎她意料的是,梅见寒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凝视着她,良久、良久……
最终,缓缓地迈出很小的一步,接着又是一步,以落叶触及地面般的轻柔走到她的面前。
他眼中的怒火转而变成幽然不可见底的深潭,翩然拂地的衣摆自带无法抗拒的气势,悄然逼近却又摄人心魄。
仿佛落入地狱的仙子,历经黑暗终是一念入魔,又似迷人心智的魑魅来到凡间,阅尽人世苦楚忽而悟道成佛。
夏凡悠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什么以静制动、随机应变都在梅见寒神鬼共泣的压迫感下荡然无存。
他纤长的手指轻抚她的脸颊,带着一触即破的小心翼翼。
“臭丫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夏凡悠竟听出了一抹苦涩,心口闷得发慌,忍不住伸手捂住。
不料,下一秒却被梅见寒猛地横抱起来,方才的怜惜之意荡然无存。
“你,你抱我去哪儿?”
“夜色已晚,我累了。”
“你累了还抱我做什么?”
“当然是回寝宫歇息。”
“寝宫!”
“别忘了你是我的贴身侍婢,当然要随身伺候。”
“我都伺候一整天了,晚上还要值夜班的吗?”
“你没有权力说不。”
“我拒绝!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
夏凡悠的抗议声渐渐消失在后花园的月影之下。
回应她的只有梅见寒狂傲的笑声以及不容反抗的言语。
“我的贴身侍婢只能听我的。”
“听好了,以后不许再跳舞,自己一个人跳也不行!”
“你跳舞的样子,只有我能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