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起身行礼,双目恭敬地垂地:“给皇上请安!”
只听沉稳的脚步身响起:“爱妃快快免礼,你有孕在身不必行礼。”“谢皇上!”季婉儿明明是撒娇的声音却有满满的得意。映月当然知道这是在向她示威,但是她依旧神色平静的保持着姿势。
待他与季婉儿坐在主座上后才一挥手清淡地说了句:“都起来吧!”
映月谢了恩起身,却在抬头看去的一霎脸色惨白。但见那人眉如远山,眸如明星,坚毅挺直的傲鼻,玫瑰色的薄唇,一派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映月的心跳仿佛停止了,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怎么会是凌?那个给她带来快乐,幸福,失望,痛苦,死亡的人?
云锦天看着那个那个下首的女人,湖绿色的长裙没有装饰,很简单的宫装,长长的黑发只稍稍的挽成一髻,简洁却不失优雅,不施粉黛的脸上是绝色的容颜,只是此时一脸苍白全身颤抖,就是她说的‘株连九族与我何干’吗?口气倒是不小,怎么现在这副德行?女人……难道都是有脸蛋没大脑的吗?
季婉儿见皇上打量着映月连忙开口:“皇上,她是月妃姐姐。”
月妃?上官炎那个老狐狸的女儿?没想到是这副摸样,若是收拾收拾倒是不比星辰差。云锦天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记得那时刚登上皇位,欣喜万分的他下旨召左丞相那个他和皇兄还有好兄弟沈平欧都喜欢的女儿上官星辰进宫。谁知上官炎那个老家伙因为皇兄在皇位之争上输了,怕自己会利用他那最爱的女儿牵制他,居然在圣旨到达前把女儿许给沈平鸥,并且即可成婚。然后把这个从不当女儿的女儿送进宫,还说家中只有这个女儿不曾配婚配,且圣旨上没定是谁!一怒之下,他把她丢在宫里自身自灭,没想到还活着。
想到这云锦天就异常愤怒,哪里还管她何等姿色,冷声开口:“株连九族你不怕是吗?”
冷冽的口气顿时止住了映月纷乱思绪,云锦天满眼冷漠和陌生还有眸底那浓浓的轻蔑,让映月的心不由得颤了颤,凌怎么会在这里?他为什么这样看着她?哪怕是身份曝光时也没见过这样的眼神。这到底怎么回事?映月愣愣地看着云锦天,不明所以。
“哼!”见映月不说话,只是傻傻的看着自己发呆,云锦天越发的冷下脸来,狠狠的哼了声。现在怎么这般模样,刚刚不是很嚣张吗?抬手端起小几上的香茗,不期然的瞥见小几脚上插着的杯盖,眯了眯眼,怎么回事?这般的深陷而毫不损坏没有二十年的功力是做不到的,眼眸深了深。轻轻扫了眼殿里的人。视线落到映月身上,是她吗?
这下彻底惊醒了映月,这不是凌,是皇帝云锦天,他们只是长得太像了。明白了这些,映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了然,有庆幸,还有一丝莫名的失望。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满眼不舍和留恋,就让她再看一眼吧!最后一次了!从此就真的和过去告别了。
一会之后重重的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脸色也渐渐恢复,大脑也开始正常工作了。映月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吐出,不紧不慢的开口:“皇上,臣妾为什么要怕呢?”
云锦天看着她脸色不停地变换,有伤痛,不解,悲哀再到明了,欣喜,失望,眷恋,最后却只剩下淡然。虽然这些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是他还是尽收眼底。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这女人好奇怪。不过从开始到现在,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调整过来,而且淡然处事,可见这女人不简单。也是,在后宫能在被不闻不问两年还活着好好的想想也是不简单的。不愧是那老狐狸的女儿!
他怎么会想到真正的上官映月这两年过的是什么日子?若不是有心底那一丝爱的期望支撑,也许早就死了。不过到底还是怀着那一份埋在心底的爱被深宫折磨的香消玉损了。
云锦天漆黑的眼眸又深了深,又将问题丢回去:“为什么不怕?”
“回皇上,臣妾没有做什么罪事怎会株连九族?既然不会又怎会害怕?再说,臣妾嫁进皇家,就是皇家的人,如果株连九族岂不是连皇上也……如是那样臣妾就更不会怕了!”映月淡淡的开口,不卑不亢。若是细看可见她眸底闪过一丝戏谑。
哼!连朕也一起诛么?好大的胆子!看着她不惧的神态,云锦天脸色越发暗沉。
季婉儿见状娇嗔道:“月妃!你好大的胆子!谋害皇子在先,威胁恐吓本宫在后,现在又对皇上不敬!你可知罪?”
“谋害皇子?”云锦天闻言冷声问道,想起了刚刚看见的杯盖。回头看看季婉儿的肚子,没事就好。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子嗣,他绝不会让他有事!又回头看着映月,眼神锐利阴寒。这女人好大的胆子!他不会放过她!
大殿中的温度顿时下降了好几度,冷风飕飕的刮着。映月依旧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不安没有畏惧。轻轻瞥了眼季婉儿,满目阴冷!不知死活的女人,忘记刚刚的事了吗?还敢这么说,真是齐素香说的恃宠而骄。呵呵,看来应该答应齐素香了。不过那个女人,她也不会饶过她!
映月微微一笑,但却不到眼底:“季妃妹妹,说话可要有证据,我何时谋害皇子了?何时恐吓你了?又何时对皇上不敬?”
季婉儿见皇上看着自己,定了定心神,慢慢道:“你派你的贴身宫女在御花园的路上撞本宫,不是想谋害皇子吗?刚刚我审问她时,你又来阻挠然后恐吓与我,方才又对皇上出言不逊!你还想狡辩吗?”
映月对皇上微眯的眼,巧然一笑:“季妃你说我派紫儿到御花园撞你,且不说我是如何知道你去御花园的,让婢女等着害你。紫儿又是如何撞你?季妃外出向来先呼后涌,紫儿一小宫女只得远远行礼,如何近你的身?既然如此又怎么害你?你说我恐吓你?你把我婢女抓了私自动刑,我难道不该来看看她是如何得罪季妃的吗?你当时诬陷我谋害皇子,我只是想向证明我的清白,何来恐吓之说?再说方才我只是据实回禀皇上的问题,如何不敬了?如果这样也算有罪,那映月无话可说!”说完又装出一副楚楚可怜,无辜受害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