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护城河上的吊桥缓缓地放下,沉重的吱呀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持枪带刀的官兵鱼贯而出,列队站在道路两侧。一队队铁骑越过吊桥,扬长而去。这是一队班师回朝的开路先锋。
随后,便是一队长长的押送囚车的队伍。囚车长队的旁边是密不透风的军卒。每隔一段,就有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军官。队伍中不断传来军官的训斥声。
“快,车夫,把车马车赶快些。”
“弟兄们,千万不要麻痹大意。只要我们把要犯送到皇宫,陛下会重重犒赏我们的。说不定我们当中的每个人都会加官进爵呢。”
初夏的晨风凉意十足,囚车上的常松忍不住地打着喷嚏。几天的煎熬,已经这个六十来岁的老人身心俱疲,满脸憔悴。原本花白的须发,已经变得全白了。看上去像是个八十岁的白头翁。他前边的囚车上,是殿下萧道通。见他眼望天空,目光呆滞,散乱的长发随车身的摇晃而左右摆动。
老员外吃力地扭回头,见身后还有七八辆囚车。依次是知县吴伦,二愣子,许宾,苏成宝,苏成宝的后边是河西、河东、幽州三位节度使的囚车。苏成宝和其他三位节度使,是被噬灵魔们挟持到城里的。
在队伍的最后,影影绰绰地见到高大的噬灵魔神被一群五颜六色的噬灵魔簇拥着,缓缓而行,边走边东张西望。试图再发现一个灵源。在他们的人群中,那个天神被五花大绑着,随他们蹒跚而行。
囚车行至苍水河大桥时,平静的水面上突然翻起了巨浪。浪头涌起一丈多高,凶猛地拍打在桥面上。激起的水雾在桥的上空形成一道美丽的彩虹。官兵们大惊失色,乱作一团。
几个骑马的军官战战兢兢地看着桥下的水面,突然从水里钻出无数个水鬼,跳到桥上。为首的两个很是恐怖。左边这个,骷髅头上长着着长长的头发,骷髅眼窝里闪烁着绿色荧光。右边那个,脖子上一道鲜红的血痕,下颚骨上挂着一条鲜红的舌头。其他的有的是无头僵尸,有的是只有半张脸颊······
官兵们失声尖叫,很多人当场昏厥,不醒人事。
骑马的军官用颤抖的声音喊道:“大家不要慌,不要怕。”话音刚落,桥面上刮起黑风,狂风呼啸着带着泥沙和草叶打着旋儿。军卒们紧闭双眼死死地抱住桥栏,防止被大风刮走。耳畔不断传来有人落水的噗通声。军官们趴在马背上使劲搂住马脖子,忍着泥沙打在侧脸的疼痛,不敢抬头。
少顷,风平浪静。官兵们睁开眼睛,发现囚车早已无影无踪。桥下有不少的军卒在齐腰深的水里练习狗刨,岸边的白杨树上两只喜鹊喳喳叫着。
军官们面如死灰,绝望地闭上眼睛。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军官,几乎是从马上跌落下来的。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哀嚎道:“前边有十万大军开道,后边还有十万大军断后。还是让他们跑了。这下我等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另一个小个子军官道:“天意,绝对是天意。天不灭萧道通,恐怕世道要变啊。”他小声对络腮胡子军官道,“段大哥,趁着后边的大军还没赶到,不如咱们开溜吧。咱们看丢了要犯,必死无疑。”
络腮胡子军官打了个激灵,“兄弟,一语提醒梦中人。来,看我的。”
他俩飞身上马,嘱咐不远处的官兵,“弟兄们,你们在这里等候后边的大军。我们俩到四周查看一下。”
他说完,冲小个小子军官是个眼色,二人扬长而去。
噬灵魔们远远地见到桥上刮起了大风,并没有在意。只认为是苍岭的气候异常。待他们走近桥头时,才发现囚车不见了。
“你们这群笨蛋,让煮熟的鸭子又飞了。”噬灵魔神并没有生气,只是露出鄙夷的神色。“说,是什么人干的?”
“神尊,是一群水鬼,神通广大的水鬼,一阵风就把囚车带走了。”一名军官报告。
“水鬼?”噬灵魔神一怔,龙眼忽闪忽闪地眨着,“还神通广大?”他一阵激动,“莫非是个灵源?”
“肯定是个不错的灵源。”那名军官道。
噬灵魔神欣喜若狂,“所有噬灵魔听令,赶快去四处搜素,不要管什么破囚车,咱们只要灵源。”
噬灵魔们像萤火虫一样向四周飞去。
噬灵魔神抓起那名灵源神将飞到天空,手搭凉棚,四下仔细观瞧。见南边的大道上突然出现一只奇怪的队伍,正在向桥头方向而来。他悄悄地飞过去,远远地落在他们身后,偷偷地尾随。
此时,押后阵的大军赶到。听到囚车被劫后,立即停下来,在河边安营扎寨。准备发动大军进行搜捕。
河滩上人山人海,军旗飘扬。军足们正在紧锣密鼓地搭建营寨,突然听到桥上有人高喊:“萧道然的各路节度使大人听好了,要么你们性命的大帅来了。快过来受死吧。”
军卒们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桥上的队伍。
见桥上飘扬着一面大旗,旗上绣着黄色的大字:苍岭小霸王。大旗下站着一位英俊小伙,霸气十足地高喊,“如果不想死,就乖乖地投降。我饶你们不死。”
蓦然发现,小伙儿的身边坦然站着的两位,正是萧道通和常松。
一名节度使眼睛一亮,激动地地喊道:“抓要犯!”
几百名军卒,争先恐后地向桥上冲去,都想立个头功。
秦飞虎冲到敌群中,把亮银盘龙棍转得像风车一样,片刻功夫,几百名敌军就趴在地上不动了。
斗天看着一望无际的敌军,皱起眉头,“就是十万只绑好的鸡,要想杀完也够麻烦的。”
“阿弥托佛,”慧通道,“不可滥杀。斗天,我们只需把他们的大帅抓来。”
“老禅师说得对,”常松道,“斗天,想办法去把他们的节度使抓来。”
地灵谍飞到斗天的肩头,“师傅,让我来。”
医灵魔也过来,“小王爷,我也去。”
斗天看看他俩,有看看身后的手下,歪着头想了半天,“四娘,弥天大圣,黑天大圣,黑天圣母红香儿,你们四个留下来守候这里。其余的随我来,咱们见当官的就打,打晕了就抓回来,交给殿下审问。”
说完,他纵身跳到高空,其他的一群小仙紧随其后。他们像一群高飞的大雁在空中盘旋,扫视着着地面上的敌军。辨识着大帅模样的人。
“父王,你看。”涵玉跳跃着欣赏斗天在空中的英姿,“常斗天真成精了。”
“好好跟哥哥学吧,将来你也会成精的。”萧道通道。他自知道女儿和斗天恋爱后,非常开心。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好事。
噬灵魔押着那名神将躲在桥底下,观望着天上飞行的队伍。围着他们身上也没有灵气的味道,怎么竟然有飞行的神通呢?
听到桥上传来‘斗天’两个字,精神一震。难道那个小霸王就是常斗天吗?
“哼哼,常斗天!我可找到你了。”噬灵魔神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