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小时,青年人身上的伤口才处理好,痛得满头大汗的他仿佛才发现赵小树,又看了桌上礼物说道:“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干啥,我这没事,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等会儿带走。”
“先生、夫人,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伤,医院你又不肯去,我不过买点水果糕点略表歉意,还请先生夫人收下,不然我心难安。”赵小树态度诚恳的说道。
青年妇女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好奇的看过来,青年人便将事情经过讲了,她见赵小树穿着学生装,年纪也不大,便随口问:“同学,你是哪所学校的学生,今年多大了?”
赵小树赶忙不好意思的回话:“回夫人,小子今年十三岁,已经辍学了。”
青年夫妇吃了一惊,看这少年眉清目秀面相虽然稚嫩,可身高超过了一米六,宛若十六、七岁的样子,谁知道才十三岁,夫人便好奇的问:“这么小怎么能不读书,你父母是干什么的?”
“回夫人,我是奉天人,年前父母被小鬼子杀害,家中又有幼弟需要照料,小子只好退学了。”他神情平静的答道,对于这个时代较低层次的知识教育,还真不必要浪费时间去学,哪怕是现在的欧美发达国家大学知识,对于后世读过大学的他来说,真不算啥。
“你是怎么到的上海?你弟弟呢?”青年妇女不由怜悯的问道。
“弟弟还在奉天,我是来上海做生意的。”
“啊?”夫妻俩双双惊呆:“你这么小还做生意?你会算账吗?”
赵小树不由一笑:“先生夫人可别小看人,小子一直在自学,不是我自夸,现在一般大学里学的知识我都学过了。”
青年人第一个不信:“真的?小朋友可别吹牛,我这里倒是有不少大学试卷,要不拿两张给你试试?”
青年妇女也来了兴致:“我上楼去拿。”说完转身拎起药箱快步上楼去了。
“啊?还要考试?”赵小树差点转不过弯来,这俩夫妻真有意思,哪有第一次上门就拉着人小孩考试的,虽然他一直当自己是成年人。
他不知道,人家夫妻俩对他这位小朋友更感兴趣,十三岁就胆大包天的从东北跑到上海来做生意,还说学过大学知识,谁信哪?这么小年纪千万别学人吹牛,以后长歪了多可惜,考试是假,教育教育是真。
青年妇女不一会儿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七八张油印卷子递给丈夫:“喏,伯玉,这里有数理化三科,高中、大学试卷各一份,咱们让他试试?”说话时还眯着眼睛含笑戏谑的看向赵小树,在她想来,这小子一定会找借口推脱,她也不为已甚,调笑罢了。
青年人见这小子一脸自信,便将试卷都递给他:“要不,你试试?不会也不要紧,以后认真学就行了。”
若是国文试卷赵小树还有点怵,毕竟那些文言文丢了几十年,都忘的差不多了。理科吗,呵呵。
接过试卷,他随手从桌上笔筒里抽出一支钢笔,也不挑了,直接从第一张试卷开始答卷,夫妻俩也围上来,站在他背后看他答题。开始他们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谁知道越看越惊讶,只见他连思考都不思考,随手将一道道题目答案写出,无一错误,简单的题目直接心算出答案,像计算一加一似的快速,难些的题目才写几道算式解题,而且字迹端正架构合理,就钢笔书法而言连夫妻俩都自认不如,整张试卷写下来,令人感觉非常赏心悦目。
要知道,前世他便是优等生,学习极其刻苦,又有功法在身,对自身各部肌肉掌控极强,平时又多有练字,再写不好该去跳河了。
每当他写完一张试卷,夫妻俩便轻柔的拿过一张,爱不释手的一番欣赏后就生恐破坏一件艺术品般收好,然后继续等待下一张做完。
七八张试卷以每十多分钟一张的速度行云流水般做完,赵小树才起身伸了个懒腰,回身向俩人行礼:“小子试卷做完了,请俩位老师指正。”
青年男人急忙还礼道:“在下孟浪,倒是让小友见笑了,小友学识我夫妇自愧不如,在下秦远字伯玉,这是拙荊刘文玉,我们都是留美学生,现在上交执教,未敢请教小友大名?不知师从何人?”
他这是将对方当平辈看待的意思了。
“不敢,在下赵小树,因年幼尚未取字,并无师承,都是自学而来。”他忙谦虚两句。
一番客套后,三人相见如故,抵不过秦远夫妇热情,就留在他们家吃中饭。
席间畅谈时局,赵小树自然又是渲染一下小鬼子即将攻占东北三省的消息,听的夫妻二人目瞪口呆,似有不信,刘文玉便道:“小树,小鬼子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吧?他们难道不怕被撑死吗?”
“秦兄、嫂子,从知识层面和见识方面而论,你们也算是我华夏精英了吧,就连你们都不信小鬼子要动手,总统又一心顾着剿匪,东北犹如一块肥肉挂在那里,不仅是小鬼子,老毛子也想啃一口啊,一旦战事爆发,东北糜乱,接下来必然平津告急、华北危急,最终我华夏国土大半即将被小鬼子置于铁蹄之下,百姓们的生死终将操于人手,国人却尚未觉醒,真是令人可悲可叹。”
“小树,局势竟然到了这个地步了吗?怎么报纸上一点消息也没有?”秦远不由有些急了。
“秦兄当知,小鬼子偷袭成性,动手前自不会泄露消息,小弟估计近日东北必将大乱。”
作为穿越者,熟知历史走向,装逼谁都会。
“东北军不是有几十万人么?难道还打不过小鬼子两万多人?”刘文玉急忙问道。
“那也得敢打才行,老帅在还差不多,他们只怕是会撤向关内自保,可怜东北数千万百姓,将长久的生活在残暴的小鬼子统冶之下,朝不保夕的挣扎了。”
秦远急问:“那怎么办啊!”
赵小树神情坚毅的回答:“还能怎么办,他们不管百姓,我们绝不低头,唯有自救,只要我们不停止反抗,东北永远是我们的东北!”
“你们又能有多少人,光靠你们行吗?”秦远有些不信。
“不瞒秦兄,我们知道情势危急,现已组织了上千人手准备反抗,以后人手会更多,我东北汉子不缺血性!小弟这次来上海就是想采购一批军服军被等物资备战。”
秦远顿时一笑:“小树,我家就是开服装厂的,需要军服这些东西倒是好办,我可以带你去见见我父亲,让他低价帮你们生产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