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尖叫从《道林·格雷》画后传出。
女孩从脖子处钻出头来,她惊恐地看着床头的头,“小越,你在吗?”
数十个“鬼”从洞里探出头来,他们看见床上的脑袋,纷纷缄默。
这是颗男性头,画着吸血鬼妆,妖冶无比。
苏瑾修蹙眉,伸出手准备碰。
君宥拦住他,“是真的,不是道具,报警吧。”
其他工作人员联系鬼屋屋主看怎么处理,外面准备参观的焦急等待。
屋主请工作人员疏散人群,等待警察。
苏瑜明蹲在床边,“怎么回事?凶杀现场?”
君宥拉开他,指着女孩那边说,“我能进去吗?”
女孩稍微平静了点,她摇摇头,“抱歉,这是工作人员……”
“这是警察证,现在可以吗?”君宥不知从哪掏出证件举在她面前。
张召棋想让摄像师停止拍摄,君宥说不用。
君宥三两下钻进洞里,女孩小声问:“你真的是警察?你不是明星吗?”
“再给你看看?”君宥看着她推开一扇门,门里是个房间,有床有食物,布置温馨亮堂。
扮“鬼”的工作人员缩回脑袋围在一起说些什么,见君宥进来便起身质问:“小霍,你怎么能让她进来?”
小霍解释,“她是警察。”
“蒙谁呢你,别以为我们不追星就不认得她。”
君宥掏出自己的警察证,众人哑然。她坐在沙发上,“他的身体在哪?”
“小越不是和小霍在一起吗?”既然他们在一起,怎么可能连他尸体都没看见。
小霍说:“我不知道,你们没进来前,小越的确和我在一起,中途他说他吃坏东西闹肚子,就去厕所了。按照老板规定的剧情,头也就是道具在画里,莲花的花蕊就有一颗头。”所以她在床上看到这颗脑袋时如此震惊。
“厕所是那间?”君宥琢磨片刻,问。
小霍指了指房间里一扇粉色的门,君宥推开门,刺激的血腥味铺面袭来。
他的脖子在马桶边缘,血水装满了整个马桶。她走上前去,稍微看看裸露在外的皮肤。死者露出的皮肤没有打斗的痕迹,更没有挣扎的痕迹,不排除熟人作案的可能。应该是死于十分钟前,心跳还在。
君宥悄悄打开摄像头,“请问十分钟前你们在做什么?”
“在等游客进场,然后看见你们没有提示把画都给拆了。”
“我也是。”其他人附和道。
君宥挑眉,“说说你们的剧情设计。”
被她留在鬼屋的六名男人面面相觑,张召棋望着镜头以及制片等人,“真要拍?”
欧阳牧西莫名兴奋道:“拍了就只能放成年等级那块儿。”
池之林说:“建议剪掉,放出来影响太大,怕有人模仿作案。”
水无银点头,“小池说得没错,我们团青少年粉丝不少。作为偶像,我们还是得起带头作用。”
她不想让君宥被爆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新闻,例如死神小明星,走到哪死到哪儿。她不想君宥爆,不想君宥红。现在不红她都无法拿捏君宥,如果真红了,她做的那些事会在粉丝撕出花。
肖直冷硬道:“按小池的做。”综艺轻松快乐是宗旨,破案悬疑不是主流。
水无银松了口气,池之林不动声色远离经纪人。
欧阳牧西说:“我们不可能总在这里等柚子吧?”
苏瑜明靠在床边,“至少要等警察过来,毕竟我们也算是目击证人。你这么想走,你是不是怕了?”
欧阳牧西抓抓自己的头发,“怕?我怎么可能会怕。”他声音高了两度。
苏瑾修说:“欲盖弥彰。”
“一苏你别乱说话,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怎么可能会怕这种东西。”欧阳牧西话变得很多,他转头对着苏瑜明说,“二苏激将法没用,我本来就不怕。”
“希望如此。”苏瑜明不咸不淡道,没有和他争辩的欲望。
肖直冷声道:“都消停点。”
水无银和制片等人商量,他们这么耗着也不是事,问问君宥能不能快点?
屋主赶了过来,那是个容貌普通的青年,唯一不普通的是他穿着青色长衫,年代感很强。
他礼貌和水无银打招呼,“你好,我是这里的屋主,您就是水小姐吧,请问现在情况是什么?”
水无银示意他看床上的脑袋,屋主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的员工。
他遗憾地叹气,“抱歉,让你们受惊了,给你们造成拍摄损失,需要商量赔偿吗?”
水无银在路上和所有游乐园大型游戏设施的管理人员打过招呼。
池之林不动声色观察他,听到他此番发言,眉尖微拧。
苏瑜明插进话去,“水姐记得要精神损失费。”
屋主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些,“应该的,应该的。”
苏瑜明给池之林使了个眼色,池之林点头,示意他继续。
他凑到屋主面前,“看您这气质不像是个小小的鬼屋屋主。”
水无银黑着脸想拉开他,欧阳牧西拽着她的手拉她走。
屋主笑容带了几分傻气,“那您觉得像什么呢?”
苏瑜明轻浮说:“像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我很喜欢。”
“谢谢喜欢。”屋主笑容淡了些,“可惜我已经毕业十年了。”
“看不出来。”苏瑜明听到敲门的声音,抬头望去。
苏瑾修说:“应该是警察到了。”站门边上的工作人员把门打开。
张召棋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注视着君宥进去的洞。
君宥也听到了动静,他们的剧情讲的差不多,她便从洞中跳了下去。
来的是专案组组长及成员,组长冲她招招手。
君宥熟稔地走上前去,“这种案子用得着您出马?”
组长敲了下她的头,“这是连环杀人案中第六件案子了。”
“连环杀人?”君宥压低音量。
组长声音更小,“第一起凶手拿了死者的左手,第二起拿了右手,第三起拿了左腿,第四起是右腿,第五起是躯干。”
“你怎么知道是同一起?”君宥紧抓不放。
“凶手总会在死者尸体边留下朵莲花。”
君宥不自觉把这个案子和上次的案子混在一起想。
都是莲花,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有线索了吗?”君宥问。
组长头疼地摸了摸自己日渐稀少的头发,“就是没有才加班加点。”
“你要不要考虑转给特调组?”君宥认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