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能给我一块钱吗？”无边的黑暗中出现一抹光，光慢慢靠近，是个有着红色瞳孔浑身发光的bjd娃娃，樱桃嘴一张一合，“能给我一块钱吗？”
“艹！”君宥挣扎着醒过来。冲天的恶臭熏得她差点吐出来。
一个小乞丐怯怯问：“你没事吧？”
“没事。”君宥回忆自己睡着前的记忆，她给了小乞丐们每个人一百块钱，问他们任家老四的东西在哪？他们告诉她，那个脸上有疤的乞丐是三个月前死的，留下了一个娃娃。他们觉得这个娃娃说不出来的诡异，就扔在墙角不管了。君宥拿起这个娃娃莫名其妙开始犯困，直接昏睡过去。
她看着这群身有残疾的人，“我记得国内的大型拐卖人口组织都被打击了，为什么你们还会在这里。”
小乞丐苦涩道：“福利院、招待所的人都嫌弃我们，不如出来乞讨。”
“他们再怎么嫌弃，你们也会比这里过得好。”
“外面的人或许还会给予同情，那里只有白眼。”
“没有人……没有公益组织帮助你们吗？”君宥不解。
“太多人需要帮助了。”有人说：“我们可以靠这个活下去的话，就不去麻烦他们了。”
“也不知道我们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活着，应该是不敢死吧。”
“之前也有小姐妹组织过自杀，临到死前，没人敢真的死。”
“人类可悲的求生欲。”
“即使是这样，还是想活下去。”
能发出声音的乞丐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君宥摸摸小乞丐的头，“我还有事，钱你们先拿着，买身新衣服。”
她拿着手机解开锁，想联系名下的公益组织，瞧见未接来电里边有黎笙寒的名字，仔细想了想还是打给组负责人。她让负责人找个小城市，给这些乞丐置几套房子，让他们有个容身之所。
她回到黎笙寒家的时候，黎笙寒黑着脸坐沙发上。
“这几天你去哪了？”
君宥摸不准他的语气，“处理案子去了。”
“为什么打你电话也不接？”
“我……”说着，君宥再次昏睡过去。
黎笙寒急忙把人弄房间里去，打电话请萧纯过来看看。
萧纯带着欧阳言心出现在君宥床边，欧阳言心给她把脉。
“怎么回事？”萧纯心情并不是太好，“人怎么晕倒了？”
“这几天柚子都在查案子，黎先生也不知道她到底干了些什么。”欧阳言心道。
五分钟过后，欧阳言心无奈说：“是咒术，而且是用她身上的东西下的咒术。”
“什么咒？”萧纯问。
“不清楚，从未见过，只知道是咒。”
“她带包了吗？”萧纯突然发问。
黎笙寒摸出个天蓝色的帆布包，萧纯从里面掏出那个bjd娃娃。
欧阳言心五官相对更灵敏，“臭，柚子从哪里搞来的娃娃？”
萧纯挑眉，拿到鼻子下闻了闻，“没有啊。”
“这娃娃怎么有点像笑笑。”欧阳言心伸手碰了娃娃一下，怨气溢了出去。
娃娃的嘴张张合合，“嘿，能给我一块钱吗？”声音脆生生，若不是这种场面有些诡异，说不定可以夸句好听。
萧纯手上加大力度，硬生生把娃娃给捏碎了，掉下一个古老的mp3，循环播放这句话。他把东西捡起来感应，什么也没感受到。他擅长打打杀杀，正面用灵力武力对决，感应这活真不适合他。
欧阳言心提议道：“要不让晚天试试，看能不能破咒。”
萧纯不赞同道：“万一晚天把君宥弄伤了怎么办？”
“你就这么不信任你弟弟？”欧阳言心试图用激将法。
“他本来就很不靠谱。”
沉默许久的黎笙寒发话了，“没有绝对把握就不要做，是嫌她这段日子受的伤不够多吗？”
“有道理。”欧阳言心煞有其事点头，惹得萧纯一阵恼怒，自己家的狗子不相信自己的话居然相信外人的话，简直奇耻大辱。
萧纯笑得像只狐狸，“黎先生的工作不忙吗？为何要参与我们的事情？”
“她因我受伤，我理应要负责到她伤好。”黎笙寒语气无波无澜。
“仅仅是因为这个吗？”
“只是因为这个。”
欧阳言心实在是不能理解这两个男人的乐趣，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说一半留一半。有这心情斗嘴，还不如想想怎么把君宥身上的咒术给解决。
她望着君宥唉声叹气，什么事都没解决完，柚子又出了这么大问题。
……
屋外的阳光烤得地面火辣辣，练歌练烦了的向凝希放了个鸡蛋在马路边上。她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她顺着看过去，对上一双深红色的眼睛。拥有这双眼睛的人有张精致的脸。
向凝希浑身一抖，忍不住露出笑容，她朝她走去，“你好，你叫什么名字，爸爸妈妈呢？”
“我叫笑笑，姐姐，能给我一块钱吗？”
“可以。”向凝希翻遍了所有口袋，什么也没有。她尴尬地笑着说：“抱歉啊，姐姐这边没有现金，姐姐去问别人要行吗？”
“嗯嗯。”笑笑扬起欢乐的笑容。
向凝希也跟着笑，“在这里等我，很快就回来。”
笑笑望着远方驶来的大卡车，做了个拉的手势，大卡车本是要在红绿灯等待区停下，可不知刹车怎么回事，怎么踩也没用，隐隐约约有股外力在推着他的车走。
眼见得就要撞上眼前的人，向凝希被王忍之一把拉开。她心有余悸拍着自己胸口，软声道：“谢谢你。”
王忍之冷着脸不回答，没过几秒，闫戈跑出来拉他，“回去，欧阳导师是为我们好。”王忍之抹平自己额头上突起的青筋，跟着闫戈会练习室。
向凝希也不在意他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只要她的心意到了就成。她朝练习室跑，打算问问有没有人带了现金的。
笑笑打了个响指，车停住了。
“真不甘心啊，你活得这么好。”她眸中渗不出光，皆是黑暗。笑笑扎进人堆里，消失不见了。
空中闪过一道水蓝色的印迹。
……
君宥悠悠然转醒，醒来就说：“我知道这娃娃像谁了。”
“笑笑。”欧阳言心喝着奶茶说。
“你早就猜到了？”她似乎并不疑惑为什么欧阳言心会在自己房间。
萧纯见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回去处理案子了，黎笙寒在书房练字。
“我怀疑笑笑是任老四。”
“不用怀疑，她就是。”君宥肯定道。刚才昏睡的时候，她的魂魄离体，自觉跟上了任大姐。越看越觉得母女俩相处有点奇怪，任大姐太宠着笑笑了，只要笑笑想要的，她都会帮笑笑达成愿望。君宥看到了笑笑用阴气驱使货车想要撞向凝希的那一幕，听到了她说的话。
更关键的是，她看见藏在漂亮精致女孩外貌下那个姿态扭曲，双目失明的灵魂。已经变成厉鬼王的厉鬼是无法让自己恢复成最美的样子，只能保持死前的模样。
“如果笑笑是幕后主使，她想复仇，她不想任家任何一个好过这种可能性有多大？”君宥提出新的嫌疑人。
“如果任笑笑死前知道自己身世，一怒之下化为厉鬼，立志要报仇。她觉得一切的原由是这个弟弟，只要弟弟毁了，她的父母也毁了。”
“所以她要让弟弟染上不该染的东西。”欧阳言心眼睛一亮。
君宥说：“我现在身体状况不适合外出，你帮我跑一趟，去看看赵钦九的养父有没有被附身的痕迹。”
欧阳言心皱眉，“他早死了。赵钦九的哥哥痛不欲生，混乱中他们家公司破产了。”
毒是赵钦九的养父喂的，她问：“任知梦有尝试过戒毒吗？”
“他尝试过，可惜被另一个人拉入深渊。”欧阳言心僵硬地顿住，这么重要的事情她竟然忘记跟君宥说了，“那是个导演。任知梦眼见得要戒毒成功，那名导演喊他过来，再次喂毒。”
“你是说‘七五案’那部戏的导演？”如果说那个导演为了补偿任知梦才推荐他到那部仙侠剧，那么他们有可能从那个导演身上找出附身的痕迹。
君宥想起自己曾经对胖子说过“你觉得你爸还是你爸吗？”这句话，当时她只是认为胖子最近气不顺，恐怕是长辈濒临死亡，才会出言提醒。奈何胖子没听懂，她也不好细讲。
欧阳言心蹭蹭她的脸，“等我回来。”
欧阳言心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敲开“七五案”导演的家门，亮出自己的警察证。
“你好，我是来拜访导演的。”她温和地对佣人说。
佣人裹在愁云惨淡中，“先生他已经卧床几天了。”
“可以带我去看看吗？”欧阳言心礼貌问。
“你要保证不泄密。”佣人一本正经道。
欧阳言心感激一笑，“好的，谢谢你。”
佣人带她来到的房间，这间屋子充斥着腐朽的味道。躺在病床上的人仿佛随时可以死去。欧阳言心一看就是典型的脱魂状态，三魂七魄已经走了一大半，剩下的苦苦支撑。原灵魂被压抑的太久，附身他的灵魂太过强大，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她也回天乏术。
她认真感谢了佣人，回到君宥床边。
君宥强撑着一口气等她回来说明情况。
欧阳言心抱着自己未喝完的奶茶继续喝，“能确定有人附身过导演。”
“我想要他拉任知梦堕入深渊的视频或是资料。”君宥了然地点头。
欧阳言心把君宥的想法传达给电脑高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