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照片发了过去之后,宫祁睿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江玥璃:“你别胡思乱想,你好不容易才回到我身边,我怎么可能让你出事?”
而一旁的萧政洵这会儿已经将慕子熙身上捆绑着的绳子给解了下来,因为慕子熙的身上没有炸弹,所以倒是省事。
宫祁睿刚才就是担心在慕子熙的身上也会捆绑一颗炸弹,而他怕自己没有多余的心思可以去管慕子熙,于是就把萧政洵也找来了。
不过这会儿看来,倒是虚惊一场。
只可怜了江玥璃,身上的那个爆炸装置仍旧在运行着,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减少,而这颗炸弹究竟该如何拆解,拆弹专家那边也还没给出答案,因为必须得小心谨慎,确保这个装置被成功地拆解完成。
慕子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点尴尬地看了萧政洵一眼,然后就跑到了江玥璃的面前:“玥璃……”
“你先带慕小姐离开吧,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所以趁着这个装置还没爆炸,你们赶紧离开。”宫祁睿头也不回地说道。
江玥璃也是一样的建议:“嗯,你们赶紧离开!”
萧政洵有点迟疑,毕竟宫祁睿是他最好的朋友,这种时候他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宫祁睿一个人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呢?
不过他还得照看慕子熙,他总得要带她离开的,而且他应该要相信宫祁睿的。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宫祁睿解决不了的事情。
所以在迟疑了片刻之后,他还是决定带慕子熙离开:“走!”
“我不可以丢下玥璃一个人,况且是因为我把她叫出来,所以她这会儿才会遇上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自己走掉呢?”慕子熙却不肯离开。
“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再感情用事了!况且你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只会影响宫祁睿,这位先生,你赶紧带她离开吧!”江玥璃说道。
如果最后,宫祁睿真的拆解失败了,那么至少,伤亡不会太惨重。
萧政洵最后也不再给慕子熙任何说话的机会,他直接将她扛在肩上,然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里。
“萧政洵!我不要离开!你放我下来!大家要走就一起走!我不能就这样离开……”慕子熙的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这里恢复到了刚才的安静,路勉走上前来。
宫祁睿看了路勉一眼,也给出了一样的话语:“路勉,你出去等我。”
“可是……”路勉知道宫祁睿这是怕万一失败了,至少不会连累到无辜的他。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不服从上级的命令了?”宫祁睿看向他,神色淡漠,可是那言语之中却带着命令的意味。
路勉还是有些犹豫,在这种时候,其实他是不能丢下自己的上司的,尤其还是这个对他有着很大恩典的上司。
江玥璃在这个时候也开口说话了:“你放心吧,我跟他,随后就出去。你出去等我们,如果你站在这里,岂不是让他分心吗?”
多一个人站在这里,宫祁睿的心理压力可能就会多一分。
路勉也知道宫祁睿这个时候的心理压力,因为他看到宫祁睿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层层的细密的汗珠。
虽然这个男人的面上看起来仍旧十分冷静,而且波澜不惊,但是他的那颗心恐怕也已经乱了。
他的确也不适合继续站在这里给宫祁睿添乱,于是他便转身离开了。
等到路勉也离开了之后,在这栋空荡荡的建筑物里面,就只剩下她跟宫祁睿了:“说起来我还真是倒霉,我怎么一回来这座城市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认为这种事情,在生活当中都是不可能发生的。”
宫祁睿一边听着拆弹专家的指导,一边听着江玥璃的话,他已经知道怎么做了,但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宫祁睿挂断了电话,然后看向江玥璃:“那你会恨我吗?如果今天真的走不出去了,会不会觉得是我拖累了你?”
“我心里反倒觉得是我拖累了你,因为你是为了救我,才会来到这里的,不是吗?”江玥璃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听到她这样说,宫祁睿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他已经将这个装置给拆解开来了,目前一切顺利,但是在他的面前有两条线,一根是红色的线,还有一根是蓝色的线,这两条线只能选择一根剪掉。
如果选对了的话,那么安然无恙,这颗爆炸装置也会直接失效。
但如果选错了的话,装置将会马上爆炸……
宫祁睿抬起眼看向江玥璃:“只能选一根线,我让你来选。”
江玥璃看了一眼这上面所显示的时间,还有三分钟:“宫祁睿,不如你现在走吧!还有三分钟的时间,足够你跑离这栋建筑物了!你现在赶紧走!真的,你不要管我了,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大老远飚了近一个小时的车来到这里,你现在让我走?”宫祁睿拿起了一旁的剪刀。
在这种二选一的情况下,真的让人特别头疼,而且特别为难。
江玥璃垂眸看着宫祁睿:“我上网查过,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人物,我也知道你这个人有多值钱,你的命有多值钱!跟你相比,我的命真的没什么,我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所以我死了,真的没什么,可如果你死了……”
“对我来说,你的命比什么都值钱。”宫祁睿坚定不移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如果你不选的话,那我来选。”
“不要选了!还有两分钟的时间,你快走啊!”临到这种时候,江玥璃也已经无法淡定了,开始慌乱了。
如果面临死亡的人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她不会这么慌。
可是因为现在,跟她同样呆在这里的,还有宫祁睿啊。
她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
因为着急,也因为害怕,所以她的眼泪开始啪哒啪哒地往下掉。
“那就选红色的这根。”宫祁睿没有理会她的话语,而是低下头去看着眼前的这根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