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像石雕一样一动不动的就这么看着电视,脑子里一片空白。这算新闻还是通知啊?他们不知道。没有专业的播音主持的嗓音,也没有严谨的一丝不苟的辞藻。
换句话说,眼前的这个军人说的所有话赵新他们都能听懂,就像白话文一样,可为啥连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什么叫军事管制?是什么样的病毒竟然还未知?什么叫全省都在肆虐范围,而且范围还在扩大?丧尸?搞笑吧,这些不是电影里的东西么?
生化危机这部有名的科幻恐怖片,就连赵新和麻杆儿都看过。现在突然要接受自己面临的情况和电影里如出一辙,这让他一时无法接受。他从来没想过楼下的那些狂人恶魔,会是丧尸,也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跟它们搏斗过。
整个卧室静的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三人你看你我,我看看你,都想从对方眼里看到更多的内容,可是无一例外,他们都看到了,茫然,无措和不安。
“换台!!换台!!这他妈开什么玩笑!”赵新冲着王蕊瑶喊道。
“每个台都是这条消息,连下面滚动播放,都是叫大家待在家中等待救援,连下面滚动字幕都一模一样。”王蕊瑶轻轻的摇摇头说道。
麻杆儿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赵新,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的说:“哥,让咱呆家里就呆家里吧,天大地大军队最大,不是说了会来救我们的吗。”话音刚落,紧接着又好奇的问:“哥,我还想问一下,丧尸是啥?”那天真的眼神就像一个渴求知识的莘莘学子。
“你他妈是看过就忘是吧?还记得生化危机不?就是——咦,谁把灯关了。”赵新差点被麻杆儿气乐了,刚想骂两句自己这个傻弟弟,突然两眼一黑,啥也看不见了。
“估计是跳闸了,这楼保险丝老是烧断。”听声音说话的是王蕊瑶。接着就听到一阵咕噜噜的翻找东西声音,没一会卧室里的角落就亮起了一道光柱,显然是她找出了一把手电。
手电的光不太亮,甚至比不上赵新那把作案工具的亮度。但是好歹几人也能看个大概。至于下去换保险丝,三人是丝毫没这个打算。赵新是不想冒险,王蕊瑶也是怕门外已经变成丧尸的二婶,至于麻杆儿他是压根儿没想到这一块儿。
“现在怎么办啊?”王蕊瑶有点怕黑,手电迟早没电不免担心的询问赵新。
“怕什么,不就没电么,又死不了人。正好也半夜了,都早点睡吧。咱们就按那什么师长说的。顶多也就在这里等个三天,大家就得救了。”赵新确实有些困了,这一夜的变故让他神经一直紧绷着,现在事情有了转机,有了希望,心神一缓,困意便如潮水般涌来。
“哥,你看外面也停电了。”麻杆儿透过窗帘往外瞄了一眼,回头拉了拉赵新。
哎——对啊,这时赵新也发现了,虽说他们来的时候巷子里是幽幽暗暗的,但是外面街口,路灯啊,远处的商铺啊还是有些灯光照射进来的,可现在外面就像蒙了一块黑布,伸手不见五指,这肯定不是跳闸。不过就像刚才自己所说,不就停个电嘛,顶多在这里呆三天,死不了人。哎——好困,于是边打哈欠边把麻杆儿拉出卧室:“蕊瑶你就在卧室睡吧,我哥俩就在沙发上对付一晚。”
从盗窃到两次救人,在加上惊吓,三人都有点熬不住了。困意就像酒精一样让人脚步虚浮,赵新刚躺上沙发便沉沉睡去
三天后。
今天大家都起的特别早,准确的说,昨晚大家都没怎么睡。人在极度渴望某一件事物的时候,精神会长期处于一种亢奋状态,难以入眠。
赵新三人知道今天将迎接大家的是什么,如果那什么师长说的是真的,那么今天将是几人脱困的日子。
这两三天,赵新和麻杆儿踏实的过了把大爷的瘾,一个再不用蹲在犄角旮旯面对着刷不完的碗,一个也不用每天强颜欢笑的应承客人。
最舒坦的当然还是王蕊瑶每次都能给他们端上热乎乎丰盛的餐饭。当然这也要托她父亲的福,因为蕊瑶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他父亲买了很多菜,可是明显两人吃不了那么多,所以也就剩下许多,就这样便宜了赵新二人的肚子。要说唯一遗憾的就是,麻杆儿那半盒红河抽完了,两人闹起了烟荒。
似乎起来的太早了,天才蒙蒙亮,4月中旬的WH早上还是阴冷冷的。不刺骨,但凉心肺。
赵新站在厚厚的窗帘前,回头望了望麻杆儿和王蕊瑶,冲二人点了点头,轻轻拉开窗帘推开了窗。迎面一股清风袭面,夹杂着莫名的味道,让赵新猛的打了个寒战。没有那一晚噪杂纷乱的声音,有的只是一些若有若无的“呜呜——嗬嗬”声,一切显得冷清萧瑟。
稳了稳心神,赵新率先探出头去,楼下人影熙攘,各自漫无目的四处游荡。如果不是那墙根、地面的殷红刺痛了他的双眼,他或许以为下面不过是一群早起遛弯儿晨练者。是的,现在的他们没有思维,没有意识,一阵清风卷起的响动都能让他们驻足相望。
一个穿着碎花小睡裙的小女孩都只剩下半截身子了,却还是那么坚持的用两只手撑着身体四处爬着,赵新看的心痛,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站在她面前,企图流露出半点的怜悯,那稚嫩的小牙齿也会撕碎自己的肌肉
三人就这么默默的站在窗前,看着这些似是而非,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赵新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6点05分。不的不说,国产山寨手机超强待机功能在这时候已经完爆任何什么水果,什么几星的牌子机。瞧,都三天了,还有一小格电。
“麻杆儿,蕊瑶,差不多两小时左右,部队就来救咱了。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赵新看着远方已经渐渐升起的半点朝阳,轻轻说道。像是在跟麻杆儿和王蕊瑶说,又像是自己对自己说。一切都不重要了,去他大爷的,在过两小时,爷们儿就跟你们撒哟拉拉了,什么丧尸,什么病毒,见鬼去吧。
“咦——哥,你听什么声音。”麻杆儿指着东南方侧耳听着,感觉又听不真切,时而皱眉时而远望。
其实赵新不用麻杆儿提醒他也听到了,似乎是枪声?爆炸声?虽然赵新在现实生活中并没有接触过真枪实弹,但是心里就觉得那该是枪声,仿佛像牙齿天生熟悉自己的舌头一样。呃——虽然牙齿经常也咬到舌头。
没理由啊,通告里不是说早上8点吗?现在才6点一刻?这搞什么?军队也不按常理出牌啊,军令可以随时更改?
纵使有千般疑问但是现在也是真切的听到了枪声爆炸声,虽然模糊遥远。但是一定是部队来营救了。
赵新双手一捏,激动的转头冲二人喊道:“来了!!来了!!哈哈哈,来了。快快快,想想办法一会怎么让他们发现我们?烧一堆火怎么样?挂一个横幅怎么样?或者一会他们经过的时候,我们拿东西扔他们士兵怎么样??”
“你冷静点!”王蕊瑶虽然心里也开始雀跃期待,但是听到赵新又是烧火,又是拉横幅,显然有些兴奋的过了头,连忙打断他:“烧火不现实,万一他们没发现我们,我们只能把自己烧死。横幅更不现实,怎么挂,挂那里啊?拿东西丢他们士兵引起注意,也不可能,这离街口没一百米也有八十米,你能丢过去?”
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把赵新淋了个透心凉,这时候他到反而成了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孩,满眼期许的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上天台!!”王蕊瑶竖起食指指着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