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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往事重提

入夜小晨怎么也睡不着,望着身旁睡着的人啊,羡慕!

“婉姨,婉姨,你睡了吗?”听到梁诚的叫声小晨摇醒身旁的锦儿娘

“娘亲,是梁诚哥!”

“这个时辰怕是素梅要生了!”锦儿娘窸窸窣窣穿好衣服把灯掌亮拉开门问道

“是不是素梅要生了?”

“正是,请您快点去帮帮忙。”梁诚急得不行。

“别慌,发作起来到生要一会儿的,你赶紧去把翠茵婆媳也喊来帮忙。”

“哦哦,好的”梁诚遂赶紧喊老婆子。

小晨正好也没有睡意,连忙穿衣起来看需不需要帮忙。

堂屋很亮堂,梁老爷子紧锁眉头在太师椅坐镇,梁诚走来走去的,里间暖阁素梅一阵一阵呻吟。

也不知过了多久,产妇明显喊声都小了也没听见孩子哭声,里间帮忙的人也不见人出来,等候的人急死了。

小晨拍拍梁诚,梁诚此时也是焦急万分

“要不我们喊个人出来问问情况?”

“还是不要了,等等吧!”

眼看着天都要亮了,孩子还没生出来,梁诚再也忍不住了喊到

“婉姨,婉姨,怎么样啦?”

过一会出来的是老婆子,看梁诚紧张的样子笑道

“急什么,生孩子又不是下蛋哪有这么快的,现在正是要用力的时候你不要在外面喊让你媳妇分心!”

“可是这都折腾一晚上了还没生出来啊,我媳妇要不要紧啊?”

“孩子头朝下是顺位,时候到了自然就出来了。只是你媳妇体力不支,你赶紧去搞点吃的给她,吃了就有力气生了。”

梁诚听完赶紧往灶房跑去,小晨遂也跟着过去帮忙。一个做饭一个升火。

古代女人生孩子是鬼门关走一圈,好多难产一尸两命的。虽说俞素梅是顺产,可是人疼了这么久都没生下来,想来也是遭了不少罪。小晨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感受女人生孩子的恐怖。

“梁诚哥,你以后可得对素梅嫂子好一些!”小晨在灶前闷闷的说。

“我会的!”

等两人做好饭端过去,在跨院门口就听到孩子的哭声了,梁诚拔腿就跑,边跑边嘀咕

“死老婆子,不是说还早着吗?”

锦儿娘把孩子递给梁诚笑着说

“恭喜你啦,当爹了,是个儿子。”

“谢谢,谢谢,婉姨辛苦了,我媳妇呢?”

众人又都移步到暖阁,产妇很虚弱,精神倒还可以。吃着丈夫刚做好做的鱼片粥,看着襁褓中的儿子,俞素梅觉得一切都值得。

新生儿是抢手货,都想抱抱,爹爹抱完爷爷抱,小晨第三个抱,孩子软趴趴的却不是皱皱巴巴,浑身红彤彤闭着眼捏着拳头,一时看不出来长得像谁。小豆芽也要抱,小晨不肯,怕他抱不好,素梅却说不要紧。小豆芽抱着更小的豆芽!

“嫂子,这是弟弟还是妹妹啊?”

素梅也不纠正豆芽乱七八糟的叫法笑着说“是男娃。”

“哦,那他也有***是吗?我能看一下吗?”

众人大笑,锦儿娘将其他人都赶出去了,说是产妇要休息了。

多了一个小生命多了一份热闹,虽是乱世,添丁进口也是大喜事,一扫战乱带来的阴霾,众人无形之中更加有生存的动力。

春来雪融,刚立春天气大好,风雪停歇。城门依旧没开,小晨与梁诚每天出门打打鱼捕捕斑鸠除此倒也没什么其他大事发生。

一日晚间老婆子突然说不想住卧室了想跟小晨他们换个地方睡,问她睡的好好的怎地就要换房间,老婆子支支吾吾,她媳妇翠茵叹口气说

“今早迅哥顽皮到处翻,无意间翻到床后墙上有暗格,暗格里面有东西,他拿出来给我看倒把我吓个半死”。

望着翠茵也开始吞吞吐吐的众人都开始好奇了催促问她暗格拿出来的是什么,她却让众人自己过去瞧。

好奇心都被吊起来了,众人得去看个究竟,一看原来是个牌位,上头金漆写着“故先考妣陈氏特特神位”。这么晦气,难怪老婆子不肯住了。大伙气结,自己看到牌位不住却要人家和牌位做邻居。小晨觉得其实还好,毕竟“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还得看锦儿娘什么个想法,不料锦儿娘却是同意换房间。

打发走众人转身望着锦儿娘盯着牌位久久不语,小晨料想定是有故事要说了,果不其然,锦儿娘未语泪先流。这个有点突然,小晨想着怎么劝慰一番,锦儿娘先开口了。

“牌位上的人是娘亲的一位故人,确切的来说是娘亲的主子。陈特特不是她的闺名,她闺名叫陈倩兮,巧笑倩兮说的不外如是,她活的明媚鲜艳,笑容如暖冬的阳光……”锦儿娘娓娓道来。

这位已故陈倩兮原是大秦国(现为宇独国)国都津都,陈县男府上的千金,本是籍籍无名,自从落水昏睡醒过来后人一下子活泼了,脑袋也开窍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天文地理,样样拿的出手,科科都能道出一二,那时她才十岁!一时间整个津都都在传扬这个传奇,引来无数的拜访者和倾慕者,一时风头竟盖过了国都第一才女大司马家的千金祁连姝。陈倩兮所做水调歌头更是划时代的佳作,其他两国也盛极一时,各国青年才俊争相入府拜访想一睹风采,其中就有晋国才子殷知章,津都多家当朝官员上门求娶。而陈县男以年纪尚小婉拒。县男对这个突然开窍的闺女甚是喜爱,视若珍宝。

说来陈倩兮也是的确值得被人爱“她不光才华横溢而且心地纯善。”这是府里奴才的原话。她从来不以小姐自居——不要下人服侍,不要奴才下跪,经常出入灶房指挥做饭,带着下人一起欢乐,满园满府都可以听见她的笑声,那是出自内心的声音,整个县男府的人从上到下每天都乐呵呵的。

待到陈倩兮及笄,权贵人家求娶的很多,但是陈县男并不想将爱女当做争权夺利的筹码,只想她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平安顺遂的过日子。哪知姻缘绝非人力可以控制。当朝太子秦孝仁拜访区区一个县男是无法拒绝的。更让县男想不到的是女儿和太子几乎是一见钟情几经相处还私定终身。

太子中意之人并不一定皇帝满意,所以陈倩兮等来的不是太子妃而是侧妃。祁连姝为太子妃,陈倩兮区于她之下为侧妃。何为侧妃,妾也!高傲如她怎么也不会答应,奈何皇权至上,太子以县男府阖府性命相要。陈倩兮迫于无奈入府,当时很多人都为她可惜。大婚之前陈倩兮遣散了很多身边的人,其中就有贴身丫头赵仑婉,并且把她托付给殷知章。

陈倩兮自做了侧妃不再像以往那般每日笑容灿烂,太子觉得心有愧疚,对她百般安抚。陈倩兮不多久就怀了太子的第一个孩子,可就在这时太子妃也传有了身孕。

看在即将出世的孩子面上,陈倩兮选择慢慢接受这个现实,可是太子妃莫名其妙的早产了又莫名其妙有人指证是陈倩兮所为。陈倩兮百口莫辩,她活的光明磊落不屑做下三滥的事,可是太子却是信了那些证词,挥手就是一巴掌,同时将她关押起来。自此陈倩兮对太子彻底死心,时常一个人望着天空出神,也借机出逃几次都被抓回来了。不久后生下太子第一个孩子也即是宇独现在的长公主。然而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太子妃自从那次早产后伤了根本再也不能生育了。

几年后皇帝薨,太子继位。紫金光禄大夫家千金入主后宫为皇后,祁连姝因为不能生出嫡子区为贵妃,陈倩兮为婕妤。帝后和谐不出一年嫡皇子诞生,皇帝龙颜大悦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陈倩兮乘着宫里忙着迎接新皇子假扮宫女出逃,结果还是被暗卫搜到。

皇帝闻迅赶过去捏着陈倩兮的脖子问她为何三番五次要逃走。陈倩兮无限悲凉的问他,为什么他可以大赦天下却不赦免她,放她离开。皇帝笑着说,除非死,这辈子都不会让她离开。恰巧当晚陈倩兮住的芷兰宫火光冲天,烧了几个时辰后什么都烧没了。

月余后赵仑婉夫妇就听说了噩耗。赵仑婉当时伤心欲绝本想追随旧主而去,奈何舍不得才六岁的殷之锦。又再过一个月,陈倩兮像鬼魅一样找到他们了。彼时的她身中剧毒,而且还有孕在身。殷知章有个故友喜欢钻研岐黄之术,自称孙思邈再世外号疯道子。疯道子续了陈倩兮几个月的命。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陈倩兮生下一个男婴就殒命了,宇独大军就开始攻打晋国。秦皇帝更像疯了一样派暗卫追捕,殷知章夫妇分两路,赵仑婉秘密往西逃往山河国,殷知章诱敌往南方小南戎方向逃走。没料到殷知章被抓拒死不透露男婴下落被杀害。晋国紧挨宇独再加上国小兵弱不出一年就被灭国了。

赵仑婉带着两个孩子东躲西藏硬是躲过追兵围捕逃到了山河国境内,没想到宇独以势在必行之态势想统一中原灭了晋国大军又向山河国压境。赵仑婉遂又往偏离宇独大军更远的地方逃串。山河国不比晋国,硬是支撑了六年才被宇独蚕食到辉都。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小晨直接参与了。

听到这些往事,小晨五味杂陈,故事透露了好多信息。这位陈倩兮小姐很有可能跟她是同类人,只是命运过于悲惨。

“娘亲,我有个猜测,陈倩兮儿子是不是小豆芽?他是宇独的皇子?”小晨很是激动的问到,封建社会顶层人物呢!

望着床上熟睡的小人儿,锦儿娘艰难的点点头。

“我养他这么大我不管他是谁,他就是我的儿子,我是真心疼爱他,我会保护他一辈子。这也是我唯一能为小姐做的,知章也不是枉死。”一提到亡夫,锦儿娘甚是悲恸。小晨却是千头万绪,有件事比较奇怪

“娘亲,为什么有人用陈特特的名字在这里秘密给陈倩兮立牌位呢?山河国有她的亲戚吗?”

锦儿娘也甚是不解,特特是陈倩兮很少用的名字,只有几个人知道,自己是一个,秦孝仁算一个,还有在潜坻伺候小姐的小兰知道,可她早死了。其他的应该都没告诉过。这究竟是何人知道陈倩兮的秘密还肯为她立牌位,要知道这被宇独军知道了是被抓捕的,谁愿意冒这个风险呢?山河国也没有故人啊!

“娘亲有什么打算吗?”

“我不知道,一路走来我只想我们能活下来,我只想你们都平平安安的长大。”

“答应我,这件事永远烂在肚子里,以后更不要卷进争权夺利的漩涡当中,我只要你们活着……”赵仑婉突然有些激动的抓紧小晨的肩膀,小晨吃痛,点头应承。然而,事情绝非锦儿娘亲想的那么简单,母女俩的谈话内容就已经被第三人听到了。

年关将近,梁诚打探来消息,山河国递交了降书,徐州城门打开了,宇独军接管徐州,原徐州城守比较特别,是山河国国舅儿子尚翔飞,宇独大军对他比较客气,城门大开时,并未像晋国那样屠城。百姓心稍安。

小晨梁诚商量着大伙儿年前先不进城,等二人进城打探一番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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