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澧州,地处中原,水利畅通,土地肥沃,当地人尤擅酿酒和织造,平日里商贩往来不断,人民生活富足,是人间的一块无上宝地。
澧州太守姓常,家有一女,名唤清漪,自小与澧州第一织造坊家的公子订了娃娃亲,那公子姓陆,单名一个潜,父辈曾是澧州第一富商,家中织造坊的产业遍布全国,还曾为朝廷生产过布料,受过圣恩,红极一时。
可是这位陆潜公子却没有继承到家族的经商头脑,反而钟情于绘画,所以父辈过世后,家中产业一落千丈,数十家织造坊或被合并,或因破产而倒闭,到了今时今日,就只剩下了一间衣服铺子。
虽然仅靠这间铺子和剩余的钱财足以够这位少爷一生衣食无忧,可在外人看来,他也不过是个坐吃山空的酒囊饭袋罢了!
因着这样的名声,常太守每每想起女儿的婚事就发愁,若女儿心中另有所属倒还好,自己也好有个由头把亲事糊弄过去,可谁知道,常家小姐和陆家公子自幼相识,二人青梅竹马,早就认定了对方是自己一生的托付,无论好说歹说,两人就是执意要在一起。
无奈,太守只好将常小姐囚禁家中,期盼着她哪一天能回心转意,服从自己为她安排的另一桩亲事。
这一日,陆潜来到了太守府,却被侍卫抵在门外。
“陆公子,你不要再来了!太守早就下了命令,说见你一次便轰你一次,咱们与你无冤无仇的,动手不是,不动手也不是,不要让我们为难啊!”
陆潜仍不死心,说道:“我听说小姐生病了,特地买了药,小姐的病如何了?”
“用不着你担心!”
门内忽然传出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侍卫听了纷纷跪下行礼,“拜见太守!”,陆潜见了,连忙行礼,“见过世伯。”
常太守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清漪是我的女儿,她生病了还有我照顾,拿走你那些药,省点钱给自己过生活吧!”
“世伯,我与清漪自小订了婚约,如今我们都已经成年,该成亲了。”
“放肆!”太守忽然厉声道,“老夫做了澧州太守十五年,自认为清正廉洁,管辖有度,好不容易落得一世英名,若我真把女儿嫁给你这种不思进取之人,不仅耽误了清漪,老夫还会被澧州的百姓所取笑,哼!当年名震天下的第一织造坊都能败在你的手里,你认为,老夫还会把清漪托付给你吗?”
“可我与清漪是真心相爱的!”陆潜忍不住说道。
“可笑!清漪不过是因为与你一同长大,没有见识过其他人,所以才会一时执迷不悟,等到日后老夫给她安排个更优秀的才俊,你觉得她还会喜欢你吗?”
太守没有再搭理陆潜,转身回了太守府,陆潜一脸颓废,手里的药材洒了一地,怔怔地往回走,身后的侍卫小声嘀咕:“唉!可别再来了,太守大人是绝不会把小姐嫁给他的,自讨没趣又是何必?”
澧州的街道繁华热闹,两边大大小小的商铺里都挤满了客人,小贩们卖力的吆喝着自家的商品,大腹便便的商贾,富贵打扮的公子哥,清丽秀美的小家碧玉,还有坐着轿撵出行不露面容的大家闺秀……在澧州的街道上数不胜数,可是有一个地方,却冷清的异常。
那个地方,就是陆潜的衣服铺子。
陆潜垂头丧气的回到铺子里,却发现里面有一个女子,正背对着自己,精心挑选着衣服,她弯下腰,墨色的长发顺势垂下,露出了皙白的脖颈,那背影,似乎有些熟悉。
“清漪?”陆潜试探的唤了一声。
女子回头,却是另一副绝美的面容,她朝着陆潜微微一笑,似是打趣道:“东家平日里都是这样搭讪女客人的?”
陆潜急忙收回了目光,连连道歉:“姑娘请见谅,我认错人了!”
女子并不在意,目光仍旧停留在各种款式的衣服上,陆潜静静的站在一旁,眼睛的余光时不时的看向那女子,许是那女子的背影与清漪有几分相似,又许是冥冥中的感觉,自己与这位女客人,似有相识之感。
女子在铺子里逛了一圈后,来到陆潜面前,陆潜下意识避开了女子的眼睛,心中不知怎地竟然有些紧张,应该是铺子里长久没来过客人的缘故吧!于是问道:“姑娘可有看中的衣服?”
女子嘴角轻轻一笑,“东家,你我不必这么生分,我叫子皿。”
“那子皿姑娘可有看中的衣服?”
子皿缓缓走到他面前,道:“我想与东家做个交易。”
陆潜疑惑地看着她,问:“请问姑娘是什么交易?”
“你若说一句喜欢我,我便买下你铺子里所有的衣服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