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桑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面色依旧苍白。
靳墨言坐在她的对面,而沐笙还好心的为他们关上门。
靳墨言长得温润如玉,一看到就是很让人舒服的阳光。
靳墨言说,“我是一名催眠师。”
俞桑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靳墨言拿出个小型的钟表。
俞桑心头顿时无语,她知道催眠都是需要媒介的,一般的心理医生是通过吊坠或者钟表来进行催眠。
高级一点的催眠师可能通过特有的声音频率进行催眠,但无论怎么样,都是需要一定的媒介的。
但对于一些进行过反催眠特训的人来说,催眠基本上是没有用的。
而她,年幼时叛逆,进行过简单的反催眠训练的。
这种简单的手法还想催眠她?
靳墨言开始摇晃钟表,“目光跟随它。”
俞桑只觉得脑壳疼,“啪”地一声打落他手上的钟表,厉声呵斥道:“你不用尝试了,这种方法对我没有效果。”
靳墨言弯腰捡起地上的钟表,将钟表整齐地放在桌子上,他的前方有一个笔记本和一只签字笔。
他道,“我们能否聊聊?”
俞桑脸色苍白,咬着自己的嘴唇,点点头。
靳墨言望着她,问,“你经历了这件事很害怕?”
俞桑点头。
靳墨言拿起签字笔做笔记,“听说你18岁出了国?”
俞桑点头。
靳墨言转动着手上的签字笔,眼神一派肃然,“为什么要出国?”
俞桑猛的抬起双眼,她觉得怪异,她,刚刚好像听到,风声与水滴声。
她道,“生病了,去治疗。”
靳墨言的指尖握住笔,打了个勾,“你出国停留了十五年?做了什么?”
俞桑道:“嗯,我一直在学习绘画。”
靳墨言放下笔,去旁边的饮水机接水,“咕噜咕噜”的水声响。
他递给俞桑,“多喝点温水可以调节一下心态。”
俞桑接过,并没有喝,因为她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她觉得好奇怪,好奇怪。
言樛看着俞桑与靳墨言的对话,心中不免有些着急,道,“笙姐,我怎么觉得靳前辈好像没有那么厉害啊!”
沐笙唇角淡淡的笑容,眼里的自信是言樛从未见过的。
沐笙从窗前退到了椅子上,她随意的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这样一个不文雅的动作却让她做出了几分美艳。
她道,“等着吧!”
虽说靳墨言是因为她对催眠非常抵触而学的,但这手法上确是一等一的厉害。
当初差点连她都被他催眠了。
要知道她沐笙因为不学催眠被FI训斥了好一阵子,但因为她的反催眠能力实在太过强大,FI才没有强制她。
“你是崔景祥曾经的恋人?”
俞桑手中的水杯差点打落,沾出几滴水,她苦涩的微笑道:“对。”
只是……曾经了……
“你很爱他?”靳墨言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
俞桑微笑着,眼带泪水,她仿佛听到一滴水融入大海的声音,她涩声道,“或许吧!”
靳墨言又握住签字笔。
俞桑仿佛听到风声呼啸、水滴声在山谷之间空旷的声音,然后全部融为“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样古怪的音调,几乎要击垮她所有的理智。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你喜欢哪些花?”靳墨言用笔轻轻敲打着桌面。
俞桑整个人卧在椅子上,闭眼,仿佛陷入了深层的催眠中,面容挣扎,呈现一丝的痛楚。“鸢尾花。”
靳墨言道,“3月8日你看见波光粼粼的江面,还有什么?”
俞桑像是陷入沉思,道:“崔景祥。”
“他在哪?做什么?”
俞桑道,“他在上川亭里,他……哭了。”
“他说了什么?”
“他说,”俞桑顿了顿,笑了,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滴眼泪,“他对不起我!”
她的声音带着愤怒,却又是失去之后的痛苦。
小小的审讯室里,他道,“然后你看到了什么?”声音夹杂着他的落笔声。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