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愣了愣，道：“崔家夫妻为人宽厚，家中有祖业，不缺吃穿。”
“夫妻恩爱而后生了一对双胞胎，大的叫崔景亦，小的叫崔景祥。”
老人家的眼里充满了憧憬和回忆，“景亦和景祥两兄弟感情很好，年幼时便与邻居家的董梓丫头一同长大。
景祥一直贪玩好耍，而景亦乖巧懂事，在学习上颇有天赋。”
“在他们年幼时，崔家夫妻还与董家夫妇订下娃娃亲。”
沐笙笔下一停，问道：“是崔景祥与董梓？”
老人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眼角的皱纹越来越深。“可景祥那孩子一向不听话，怎么可能乖乖听话？”
“那娃娃亲怎么办？”
老人嘴角带笑，“还有景亦呀，景亦那孩子从小就对董梓丫头很好，所以两家老人也没有把娃娃亲作废。”
“后来景祥努力考大学，离得这里远远的。”
“京大？”沐笙问道。
老人嗯了一声又说，“这事过去了两年，那孩子回来看我，高兴的说有女朋友了，还说要带回来，见我。”
“后来呢？”沐笙问。
“后来，在两个多月之后，景祥和景亦一块坐车，发生了严重的车祸。
景祥好不容易把命保下来，而景亦却……离去了。”
沐笙放下签字笔，抬起头，一双美目就这样淡淡的望着她，极为疏离。“您确定是崔景亦去世了。”
老人家眉头一皱，很是生气，“你这是说什么话！我亲自送他们俩上车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开的车，是谁死了！咳咳咳……”
方婆婆脸颊被涨红了，沐笙连忙为她顺了顺背，软着声音道：“老人家，我没别的意思，主要是这个调查必须要精确。”
渐渐的方婆婆面色恢复正常，道：“当年，景亦开的车，景祥座的副驾。”
“那天下着大雨，路有些滑，夜色很深。我都劝了他们，不要出去……不要出去……”老人家说到这儿，喉咙已经哽咽，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但景祥那孩子太扭了，还是让他们去了，结果没想到……没想到就这一个晚上，一个晚上就让景亦命丧黄泉！”老人家干燥的脸上满是泪水。
沐笙又写了几个字，问：“那您有没有见过崔景祥的女朋友？”
方婆婆摇摇头，“没有，听景祥说那女孩心脏不好，没办法来这远。”
心脏不好？
沐笙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问道，“车祸之后崔景祥与董梓结婚了？”
方婆婆摇头，“那能，景祥那孩子在董梓认真照顾他数月之后才同意给个机会。
只是没想到两年之后他们俩真在一起了。”
沐笙纤细的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瓷砖，指甲与瓷砖敲打出声音。
“那那个女朋友没有找过崔景祥吗？”
“没有。”
沐笙又问，“听说崔景祥经常来看您？”
老人家脸上终于浮上一抹笑意，“景祥那孩子很有孝心，前段时间还来了的。”
江九陌忽然问：“那他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方婆婆答：“就一个月前，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过大年前几天。”
“你确定回来的是他？”江九陌问。
方婆婆奇怪地看他一眼：“你这问的是什么话？难道我还会看错？那天他还专门为我做饭菜，陪我一起说了会儿话。”
做饭菜？说了会儿话？
那崔景祥可是六年前就成了残疾，还伤了声带，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崔景祥，那就是……而J是……
“婆婆，能进你家里坐一坐吗？”沐笙问道，白皙的脸在金灿灿的阳光之下宛如羊脂白玉，她薄唇微勾，是一种很让人舒服的笑容。
老人家应了声好。
屋子里很简单，除了床、桌子、柜子，就没有什么东西，但是却保持得很整洁。
沐笙负手，在房里来回踱步，“这里，”
“少了一样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