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5日凌晨，你在上川河边？”
“是。”
“你是艺术家？”
“是。”
“你去上川河边是刚好经过？”
“……不是。”有些迟疑。
“你去上川河边是一个人？”
“不是。”
“你是上川本地人？”
“不是。”
“你会诚实回答我的问题？”
“是。”
“那天你收到了匿名短信？”
“不是。”快速。
“电话？”
“是。”回答很快。
“是男是女？”
“……声音……”她刚要说声音沙哑，分辨不出是男是女，便被沐笙凛冽的目光吓住了。
但转头一想，沐笙不过是一个20多岁的小姑娘，怕什么？
“大概猜测一下。”
“……男。”
问题又开始变得迅速。
“他威胁你了？”
“是。”
“助理陪你去的？”
“是。”
“你担心我问别的问题吗？”
“不是。”抬头，睁大眼睛。
“经过上川时，你看见一个影子？”
“是。”回答很快。
“你是近视？”
“不是。”回答很快。
“你那天穿的米色大衣？”
“不是。”回答很快。
“黑色大衣？”
“是。”
“你觉得那个人影是小孩？”
“不是。”
“你觉得那个人是年轻人？”
“是。”
“你认为测谎仪很神奇？”
“是。”
简深眉头皱的越发深了，照这么下去，任何隐瞒的细枝末节，都会被问出来。
沐笙偷换概念了。
可俞桑回答得太快，问题过去了。
简深真没想过，在法庭上惯用的伎俩，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问答还在继续。“你很清楚，如果你撒谎，测谎仪上会有反应？”
“是。”俞桑不安，求助地看简深。她感觉到她好像泄露了什么。
简深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既然她没杀人，那就没什么。
“当时你觉得那个人可疑？”
“是。”
“你没有上前询问？”
“……是。”很缓慢。
“案发后，你觉得那个人可疑？”
“是。”
“你其实对那个人有印象？”
“……”愣住。
简深金色边框的眼镜下那双眼睛越发幽深，如此逻辑严密循序渐进的剖析，真的很难撒谎。
那俞桑就算没杀人，也会被判做嫌疑犯。
而窗外的言樛叹为观止，我笙姐不愧是牛逼啊。
“你那天穿的GE时尚J版黑色大衣？”
“不是。”
“你是画家？”
“是。”
“你其实对那个人有印象？”
“……”
“你看清楚了？”
“……”
“还模糊吗？”
“……”
俞桑咬唇。
她知道，谎言被拆穿了。
顾方司手掌简直都要拍起来了，特别是看到简深那铁青的脸，快乐的要死掉。
他一向最讨厌那些弄虚作假的律师。
而林意一直低着头做笔记，不知道窗外的人有多激动。
但皮肤电、呼吸、血压、脉搏等图谱都没有异样，没有明显的生理变化。
可简深并不轻松。
他知道了，沐笙用逻辑套出一些事后，策划问题来套出新的事。
沐笙伸出手示意暂停一下，她接了两杯水，递给了俞桑一杯。
沐笙喝了水之后还眨巴眨巴嘴，样子有些可爱与方才的冷漠完全不同。
询问又开始。
“你认识死者？”
“是。”回答很快。
“你熟悉死者？”
“是。”
“那晚，你在上川河边见到了他？”
“是。”缓慢。
“你在东岸见到了他？”
“不是。”快速。
“你在亭子里见到了他？”
“是。”缓慢。
“他在轮椅上？”
“是。”
“你们面对面说话了？”
“是。”缓慢。
“你喜欢上网？”
“是。”
“即使你不认识崔景祥，但你在网上见过他的照片？”
“是。”缓慢。
“所以，不管你是否印象深刻，你在亭子里看到他的时候，知道他是崔景祥？”
“……是。”
“他死后你关注了网上的信息？”
“……不是。”很慢。
图谱仪没有异常，她说了实话。
窗外的江九陌眼神淡然，他在思索，他知道沐笙是在探索俞桑不愿作证揪出嫌疑人的原因。
“他死了，你没什么感觉？”
“……是。”轻轻握拳，缓缓回答。
屏幕上，皮肤电显示出现异常，线条高高跃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