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周韶禹目光关切望着他。
文娇摇头,嘴角勉强勾起几分笑意,“知道了一些陈年旧事,一时难以相信罢了”
周韶禹双手搭在文娇肩膀上,微微使劲,压着人,“娇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你才能真正接受我,但不论何时,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
“都要上我们宗谱的人了,在这害怕什么呢”
“娇娇,这里是骗不了人的”男人指尖在眼皮处轻轻滑动,长长的睫毛不安的颤动。
闻言,文娇唇角的弧度消失,就连看他的眼神也变得冷漠无情。
然而周韶禹却突的笑了出来,“娇娇,这样的你更让人沉迷”手指移开时,一个虔诚的吻覆了上去。
“神经病”文娇怒骂。
“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在”
“我饿了,先吃饭吧”话题结束的猝不及防,周韶禹神色自然接过,“确实不早了,我还有一些工作要处理,一会让管家带人跟你一起去店里”
文娇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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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光武第二天下了飞机,直接被人接到市中心一套公寓内。
司机插入钥匙开门,“主人临时有事,还请先生稍等几分钟”,男人扫视一眼,房间设计走的极简风格,一应物什全是未拆封的。
“我先进去休息一会,来了直接叫我便是了”说完拉着箱子随意进了一个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王光武悠悠醒来,拉开窗帘,泼墨般的夜。
推门出去,客厅沙发上坐着一老人,雪白的银发用长簪竖起,从背后看过去异常顺滑,身上是一个黑色道袍。
“醒了?”老人放下手中茶杯,转头看着他。
老人鹤发童颜,面色红润,一丝皱纹也无。
“徐老先生”见被人发现了,男人打了声招呼,直接上前。
“近些年可好?”老人倒了杯茶,笑着寒暄。
“还是老样子”王光武端坐沙发上,此时显得异常温顺。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数十年未见的隔阂消失无踪。
“听说安城那边最近闹出点动静”老人手指敲着茶杯若有所思。
“不过一些小打小闹罢了”男人整个人陷入沙发靠背里,语气懒散毫不在意。
老人摇着头,低语“他们都出现了,恐怕此次非同寻常”
“诛神弑佛不过是您一句话的事”男人眉眼间满是桀骜,话中的凌厉毫不掩饰。
“你呀”老人拿茶杯的手指轻点对方,笑骂“这些年还真是只顾着钻研你的木活去了”
男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前些年找到一个好点的棺木,再有几天就做好了”
“安城出事了,那北城呢?”
难得听到男人主动谈及,老人想了想,解释“暂时无事,毕竟是天子脚下,也要他们敢下地”
男人低头沉默良久,缓缓道“他找我了,你觉得安城怎么样?“
“祖龙之地,谁不喜欢?”
“就这吧”
“你决定就好”
两人交流没头没尾,却好像都听懂般,“再有半月新棺就好了”
“王廷,不要放弃,相信祖龙会保佑我们的”
一阵军号声突然响起,王光武神色自然拿出手机,一接通,里面传来妻子焦急的声音。
“老公”电话里是一串哭声,抽噎不止。
“秀珍,别着急,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在男人安抚下,女人情绪渐渐趋于稳定,抽噎着,断断续续“仲超出车祸了”
“医生说伤势严重,大面积感染,以后可能会落下残疾”说到后面,电话里已满是哭声。
“仲超醒了吗”
“还没,麻醉药效还没过”
“我现在回去,你先照顾好仲超”
“好”
“这世上所谓的桃源,不过是因为一方足够强大”男人拉着箱子匆匆出来,听闻此言,停顿片刻,郑重道“多谢”
“安城是个好地方”
“确实,我准备过段时间带妻儿去那住一段时间”
“我让司机送你去机场”
“多谢”,再多的话到了嘴边只剩下最单薄简单的多谢两字。
“你知道的我从不做赔本生意”
男人拉箱子的猛然攥紧,“我也相信徐先生一定不会失望的”
市中心医院,秀珍拧了毛巾给儿子擦汗,从听到消息到在手术室门口徘徊再到最后看见儿子,熬了几个小时,她现在只觉得头昏昏沉沉,忍不住想要睡过去。
一甩头,清醒几分,转紧时间给儿子擦额头、脖颈间的虚汗。
病房虚掩着的门被推开,“秀珍,仲超腿怎么样”
女人一瞬间亮起的眼神骤然暗了下来,“不太好,医生说看最后恢复程度”
医生说话向来不说满,像这种几乎有一半可能会落下轻微残疾。
“你先过去休息会,过段时间我们带仲超去安城散心”
女人想到自己刚才差点摔倒的状态,点点头,“我睡一个小时,你一会叫我”
“好”
女人躺在陪床上没几分钟就睡了过去,男人拿着毛巾耐心给儿子擦着手。
梦中,秀珍行走在一个荒凉的小村庄,突的,天上下起瓢泼大雨,快步跑到最近的屋檐下避雨,为躲雨身体不自觉后倾。
砰的一声,摇摇欲坠的小门被她一靠给摔坏了。
房内全是木活,皆是大大小小的棺材,地上散乱的木头上全是红色诡异的符文。
女人身体不自觉颤抖,后退间看见角落里像是傀儡般机械做着木活的身影,一下一下动作分毫不差。
死死咬唇,趁着没被发现前一路狂奔出去。
背后,男人身影缓慢抬头,似有什么控制般,动作一节一节。
此时若回头,必然能发现对方的身影是如此的熟悉。
跑出一截,女人累的几乎站不起来,双手扶在腿上喘着粗气。
突然荒凉偏僻的村庄变成了平日里生活的小镇,女人摸着还未平缓的心跳,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
空气中没有任何变化,这才迈开步子往家走去。
本该是家的地方,此时开着一个棺材铺,生意冷清。
鬼始神差般抬腿迈进去,老板拿着画板正画图,她凝神屏息凑过去偷看,上了颜料的棺材比原木多了几分精致。
“喜欢吗?送你”
“不要”女人下意识拒绝,看向老板的目光突的一顿,原来这老板和他老公长的一模一样。
老板将画纸拿下来,递给她。
女人只感觉一个巨大的棺木要将自己困在里面,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