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儿,来,快到母亲这里来,”麒麟宫药幻曾经住过的寝殿的后院里,心韵公主在蹲着身子伸出双手,让对面的那个站起来就有些吃力的孩子走到她面前来。
那孩子站在原地不动,双腿还在颤抖着,不一会儿就站不稳,摔坐在地上了。
心韵公主见了一脸心疼跑过去将孩子抱起,“世儿没事,我们来学说话好不好?”心韵公主在鼓励着孩子。
麒麟隐世手上拿着一只苹果,不管干净不干净,直接往嘴里塞去。心韵公主见状脸色骤变,马上将麒麟隐世刚咬了一口的苹果抢了过来,还将嘴里的苹果给抠出来:“世儿,这苹果还没有洗过,不干净,你怎么能什么东西都要往嘴里放呢?母亲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
麒麟隐世被心韵公主这么一吼,吓得呜呜大哭了起来。
这时候,麒麟玄刚好走了进来。心韵公主发现了麒麟玄快速往里来的身只,也不管麒麟隐世的呜呜大哭,而是拿着一条鞭子一个劲地在抽打着麒麟隐世,还边训斥道:“你这个不听话的孩子,我要打死你这个没用的不孝子。”
那一鞭一鞭狠狠地打在了麒麟隐世身上,却疼在了心韵公主的心里,只为赢得麒麟玄的心疼。
然而麒麟玄连看都不看一眼他们母子俩,转身就往另外一边走去。
心韵公主见状,立马丢下手中的鞭子,跑过去从身后抱住麒麟玄的腰:“少主,别走!”
麒麟玄用力将心韵公主的手扯开,还将心韵公主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麒麟玄一脸嫌弃地将外衣脱下扔进了湖里,黑着脸咬牙对心韵公主说:“药心韵,本少主警告你,你就算将这个孩子打死了,本少主也绝不会眨一眨眼睛,不信你试试?只要你敢下得去这个手!”
心韵公主被麒麟玄这番话吓了个寒颤,站了起来,抓住了麒麟玄的手吼道:“少主,你疯了!世儿可是你的儿子!”
麒麟玄再次甩开心韵公主的手,心韵公主吓得踉跄后退了几步。
麒麟玄不冷不热地道:“那又如何?”
心韵公主难以置信地看着麒麟玄:“少主,你怎么能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
“你够了!别再妨碍本少主,本少主多一眼都不想见到你!”麒麟玄转身就要走。
看到麒麟玄要走的动作,心韵公主踉跄地走到麒麟隐世身边,颤抖的手抓住麒麟隐世的双臂道:“世儿,快,叫父王,让父王留下,陪世儿,快叫父王啊!”
“父,父王,抱!”麒麟隐世说这句话断断续续说出,也把一双被打得通红甚至沾满了血渍的小手伸出来。当然,背对着母子俩的麒麟玄是看不见的。
听到这话,麒麟玄的脚步顿住了。可是随即想到了些什么,没有转身,狠心地走掉了。
心韵公主此时心早已疼痛不已,泪水也在啪嗒地如雨下。
“呜呜呜,父,父王,抱,抱!”麒麟隐世边哭边对走远的麒麟玄喊,那双小手还在挣扎着向远处伸去。
心韵公主赶紧抱住麒麟隐世,扒开麒麟隐世的衣服,身上都是她刚刚给麒麟隐世留下的鞭痕,还隐隐流着血珠子,看着这些伤,心韵公主顿时后悔了刚刚为何要下如此狠手,再怎么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可面前的毕竟是自己亲儿子啊。心韵公主一把将麒麟隐世心疼地抱在怀里。
心韵公主一直以为麒麟玄对自己是真爱,可不曾想到的是,自从裴君那少主夫人死后,麒麟玄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整天沉迷于酒中,有时候还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半月不出门,对他们母子二人更是一天比一天厌恶不已。
一年前,为了让麒麟玄彻底厌恶裴君而故意陷害她致死,本来也不曾想过要让她死,而是想让少主休了她便罢,可谁知少主出手如此心狠,当自己被少主救起时,还是清醒的,并没什么,只是故意装作被水呛晕了过去,把事情夸大。上岸了之后,那弱不禁风的裴君已经晕倒躺在了地上,兴许是因为她身子太弱的缘故。
而麒麟玄并不在意,而是原地抽起鞭子朝着裴君的身上一鞭一鞭地打着,丝毫不曾皱眉半分。而裴君也在昏迷状态下被鞭打死去,至今不曾敢忘记,裴君的死法是多么地目不忍睹。
即便如此又如何?人死不能复生,魔死不能俱全。再怎么不想那只不过是过去了,为了麒麟玄,她现在能做的,只能是瞒。
此后,自己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毕生修为已经基本被麒麟玄吸去,她现在和一介凡人已无多大的差别。以为这样才能让麒麟玄更加将自己捧于手心里,可是······
抱起麒麟隐世,一步一步往自己寝殿去。
门被推开,麒麟玄依旧背对着门,没有转身。
“回少主,侧夫人已经带着公子回寝殿去了。”刚推门而入的人,毕恭毕敬地将自己看到的如实告诉了麒麟玄。
麒麟玄嘴角微扬,转身看向那名魔将:“你就在此给本少主把关,本少主会用易容术将你易容成本少主的样子,本少主要下凡一趟。”
“可是少主······”没等话给说完,只觉得身边一阵风掠过,回过神来麒麟玄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凡间,裴玄阁的密室里。麒麟玄刚从魔界下来,就迫不及待地打开那个上了锁的匣子,并取出里边那块手帕,看到那快手帕还在,心里像是终于放下了一块沉重石头一般。
走出密室,再来到院子里,向周围的花草树木看去,目光突然焦距在了一棵矮小的树身上,走了过去蹲下,徒手将泥土一抔一抔地抔起。又移植到了那日和药幻一起用膳的亭子边上,看着这棵小树,不禁回想起当年在她的寝殿院子里栽下的那棵桃树。她还说要他把天上的星星给她摘下来,那时候她是多么地单纯。
想到此,麒麟玄勾起嘴角笑了,转身离开了此地,走出了裴玄阁,纵身一跃上了一匹马背上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