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郡虽然多了自由自在,但是向明想出头将是毫无希望了。
闻淑娴的话也没错,不管怎样,向明在镇南王府还是个名副其实的小王爷。如果接任长安郡的郡公,那可是连回到番达都城的机会也没有了,更别说是什么大好前程了。
三丫不得不谨慎了,看这闻淑娴,似是很有主意的样子。她向主子身影消失的方向看了看,抿着嘴唇仔细思考了一下,便默然地转了身开始追向向明。
闻淑娴见说动了三丫,暗暗唏嘘了一口气,忙四下看了看,又紧紧跟上了她。
为了配合闻淑娴,三丫走得不快,当然向明更快地回到了院落。
金童又昏沉着睡了,他也没再打扰,而是坐在院子里吹起萧来。
箫声切切,荒败的院落更显凄凉了。没一会儿,菜瓜便回了了。
菜瓜刚进院门,三丫就一脸冷肃地带了闻淑娴进了院落。
她依列的走到向明面前,头部向前一低,行了礼之后,便生冷地站在了一旁。
带上闻淑娴,一定是有很特别的原因。向明也没说什么,招手让菜瓜关了院门,问道:“不知大小姐找我,究竟何事?”
闻淑娴见他终于肯和自己说话,心中暗暗一阵小激动,向四处扫了一眼,皱起眉头,道:“镇南王妃可真是狠毒,怎么分了这么败落的院子给你,太是过分了。”
她咂着嘴,坐上香瓜搬过来的椅子,闷闷地吐了一大口气,“这倒也好,这里更有情趣些,即安静也更安心了。”
她的这种感叹,是为几年前的镇南王府的那场人尽皆知的诡异大火。
菜瓜听了却气得撅嘴,“大小姐,这话说得不腰疼,您见着满朝文武大小官员,哪家的主子和咱小王爷一般住在这样寒酸的院子,您这是在奚落咱家小王爷是不是?”
“你,你,您……”
菜瓜会错了意,让闻淑娴红了脸,忙解释,“怎么会,我是说你家主子住在这里不会招人再惦记算计,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瞎想?”
向明听了明白,便道:“大小姐还是直说来意即可,菜瓜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解释这些太复杂的事情?”
这话说得生冷,暗暗还有冷漠的质疑。
闻淑娴只得开门见山,道:“我爹吩咐我说,明日正午请你到府上吃个便饭。”
闻太师突然的相请,究竟会有什么事情?
向明抬着戒备的深眸,不见波澜地扫在闻淑娴脸上,那种咄咄的神色里带着些质疑:“是有什么很特别的事情?”
“嗯!”
闻淑娴点着头,她被向明的眸光看得两腮飞上红霞心中荡漾,忙得羞涩地低了头声音渐小,有些张皇失措着道:“爹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重要的事情?”
向明的眸子凝结得深邃如海,闻太师找自己会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闻淑娴长着一张娇俏的瓜子脸,白透透的脸颊上红云朵朵,那种女孩家的娇羞与心事让人一览无余。
向明的眸光更加深沉了,自己此刻的地位犹如镇南王府的一名乞丐,不久之后就连当这乞丐的资格也将失去。
一踏出这镇南王府,他是再没理由再回来了。
是解脱,还是被彻底遗弃,他其实是恍惚着的。
于是,缓着口气,问:“真的很重要?”
这语气分明是在质疑她这话里的因素。
闻淑娴忙道:“是真的很重要的事情。爹说,如果你想继续留在番达都城,一定要去见他。:”
这话让向明沉下脸来,他并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端起桌上的茶具,给她倒了一盏茶,递在她的面前,轻轻放在了桌上,自己抬着眼皮开始看向别院高高耸出的那颗栀子树。
栀子树的雪白花朵弥漫着淡淡清雅的幽香,日光有些微醺的醉态,朦胧的红润点缀着那片雪白。
两年,两年了。这课栀子树的花香一直陪伴着他,每个月夜孤星,每个寂然萧影,他真有些难舍。
眸光恍惚,缓缓移在那几间破落的小屋之间。
小屋低矮残破,经年的风雨剥落了那些原本陈旧不堪的底色,夕阳里,带着一种凄凉的荒落。
镇南王府,堂堂一个小王爷,住的地方连个奴才都不如。
这种羞辱的压抑压迫着他,眼神开始涣散,更低沉地垂下了眼皮。
“向明,你可不能糊涂,去了长安郡,你可永无出头之日了。”
闻淑娴见了他那怨恨般的深沉眼神,立刻急起来道。
是啊,选择与不选择,都陷在困境之中。
向明凝着眉头,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前方多少波折,有希望总好过一点希望也没有。
菜瓜在一旁却急了,他恨不得主子尽快离开镇南王府,也少生了镇南王妃和她手下那些奴才的故意冷眼奚落和嘲笑,忙急着道:“小王爷,离开这里多好。到了长安郡,你就是郡公了,那里可是你做主说了算的地方。”
“你懂什么?”
闻淑娴却翻了脸,狠狠瞪在香瓜脸上:“你想向明永远困在长安郡,一辈子只当上个即没实权,又受冷落的郡公吗?”
“也不是啊,毕竟郡公是有实权的,长安郡不是都是咱小王爷的?”
菜瓜听不明白闻淑娴话中的意思,很不解着道。
“哎,说你糊涂,真的就是糊涂?”
闻淑娴对香瓜的孤陋寡闻真的没了脾气,更气着质问:“长安郡的郡公可是好当的么,你难道不知道前几任的郡公都是怎么没了脑袋?”
“怎么,这是怎么回事,不是郡公吗,怎么还掉了脑袋?”
菜瓜没想到会是如此复杂,听得心惊肉跳,立刻惊讶着问。
“菜瓜,去再续些茶来,把这壶里的老茶换一换?”
向明凝着眉头抬了下眼皮,向还要继续追问的香瓜吩咐着。
可菜瓜心里惊恐的疑惑未解,一定要问个明白透亮才行,便没动脚,更急着:“大小姐,您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咱们也得明明白白?难不成咱家小王爷又是遭了什么设计,这个长安郡公真的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