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妮娜心里十分不平衡。
凭什么这个什么也不是的女人,就可以和她哥哥这样宛若神祗一样的男人在一起,得到他的爱。而她就只能和顾鑫这种没有地位的私生子结婚,成为整个蓉城的笑柄。
虽然在没有对比的情况下,顾鑫是一个比较好的结婚对象。但她被陈家宠了二十几年,一直高高在上,一朝嫁给顾鑫就遭受到了莫大的耻辱,这样的落差她怎么能够忍受。
看着安晓那副孤高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这个孤女能够过得那么好,她就要忍受别人的嘲笑,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家里,连门都不敢出。
陈妮娜招了招手,将照顾孩子的保姆叫了过来。
“家里还有花生酱吗?”
她还记得之前那次的事情。
当初孩子刚刚出生的时候,芷兰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那个孩子可能花生过敏,她让自己试一试。没想到一试就灵。
原本她是想用这个方法将那个孩子杀掉,但是之后一直没有机会。等孩子再次回到老宅的时候,她早已忘了这件事情。
安晓得出现挑起了她心中的怒火,加上这段时间被这个孩子抢尽了风头,她心里有气,正寻思着报复回去,这才又想起。
之前照顾孩子的保姆被辞退了,只留了林倩一人照顾。老宅的保姆是陈卿武让人请的,不知道孩子过敏的事情,更加不知道陈妮娜曾经差点将孩子害死的事。
陈妮娜一直见不惯俊彦,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在长辈面前报复在他身上。只好为难保姆,让她没有更多的时间来照顾孩子。
保姆时常被陈妮娜支使去做这样那样的事情,早已经习惯了。听她要花生酱,问都没有问,直接去厨房给她拿了出来。
花生酱拿出来,陈妮娜还是不高兴,又让她去花园给自己摘花。保姆摸了摸奶瓶,发现还烫着,便放心的去花园摘花。
她走后,陈妮娜弯了弯唇角,去厨房将奶瓶盖打开,又打开花生酱,挖了一大勺出来,一下全部倒了进去,盖紧瓶盖,摇了摇,然后满意的离开。
保姆拿着新鲜的花回来,陈妮娜朝她绽出一个满意的笑。甚至还说了声:“辛苦了。”
保姆没有笑着道了声“没有”拿着已经不烫了的奶瓶上楼。
陈妮娜看着她的背影,笑容加深。
楼上儿童房。
安晓坐在床边,望着婴儿床上那个小身影直抹眼泪,温热的泪珠一滴滴顺着她的脸颊落下来。陈言默坐在一边,拿着餐巾纸轻轻的替她擦着。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好。”这样说着,眼泪流的更加汹涌了。
听了她的话,陈言默万分愧疚。
“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错的人是我。”
不管是他们关系的开始,结婚还是生孩子,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主导,她只是被强迫的一方。
她被动的承受着一切,却一直尽职尽忠,做着一个妻子和一个母亲该做的。然而,他这个主导者,却什么都没有做到。
听到这里,安晓一顿,咬了咬唇,抬头看着他。
“我们把孩子带回去好不好?”
她咬着唇,水汪汪的大眼睛小狗一样可怜巴巴望着他,让他生不出任何拒绝的心思。
可是,爷爷早就说要将孩子带去给奶奶看,最近因为事情耽误了,但终究是要带走的。这时候答应下来,过不了多久孩子又得被带走,平白让她多承受一次分离。
“再……”过一段时间。话还没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
“陈少,孩子应该要醒了,马上得喝奶了。”
陈言默将安晓脸上残存的泪痕擦干,朝门口道:“进来吧!”
话音落下,保姆推门进来。孩子有所感应,翻了翻身。
当她拿出来跟走到床边的时候,他似乎闻到了奶的味道,迷迷瞪瞪的睁开眼。
安晓见他和保姆之间已经培养成了一种默契,心里又是一阵酸涩。那是她的孩子,却与别人亲近。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这个母亲的失职。
陈言默紧紧的握住安晓的手,对保姆说道:“奶瓶放下,你出去。”
他知道安晓要和孩子单独相处。
看保姆和孩子之间这样默契,他心里都不好受,更不要说安晓了。更加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保姆离开后,安晓将孩子抱起,陈言默把奶瓶递给她。安晓摸着奶瓶,觉得有些烫。将奶嘴凑近自己的嘴唇,试了试。
陈言默笑着打趣道:“这么大了,居然还要偷你儿子的奶喝。”
安晓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号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掐指一算就知道将来要发生什么的神算吗?你算算我怎么会这么做?”
陈默脸色不虞,不屑的哼了哼。
“肯定又是傅易轩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在你面前瞎叨叨的吧?”
他就不知道安晓为什么就那么信他的话,反正自己的话她却不肯听。
“你不要转移话题。” 安晓嘟着嘴巴看着陈言默,眼神里带着认真。“老实招来,以前念书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种方法骗小姑娘的?”
陈言默委屈状,“真是天大的委屈呀!自从见了那个又肥又黑的小肥仔之后,就误了终身。再见那些正常的小姑娘,哪里还入得了眼?”
安晓瞪大的双眼,恶狠狠的看向陈言默。
“你说谁又黑又肥?”
“是又肥又黑。”
安晓深吸了一口气,“你再说一遍试试?”一双眼睛像刀子一样狠狠的刮着他。
陈言默半天不怀疑,如果她手里不是抱着孩子,肯定会跳起来和自己拼命。看她一副见不惯自己又不能把他如何的样子,莫名的就觉得好笑。
“你敢说你小时候不是又肥又黑?”
安晓跺了跺脚,“我要是肥吗?明明是羽绒服太厚了。”
陈言默满脸无可奈何,宠溺的说道:“好,你说的是羽绒服太厚了,那就是羽绒服太厚了。”然后脸上挂着人蓄无害的笑,温声问道:“那皮肤黑呢,你总不能说是上面抹了油漆吧?”
安晓再次跺脚。
“明明是被关在那里久了,身上脏兮兮的,你没看清我的肤色。”
陈言默仍旧是一脸无可奈何,“好,老婆说的都是对的。”说的好像是被她屈打成招的一样。
安晓再次跺脚。躺在他怀里的俊彦,再次感觉到那轻轻的震动,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听到儿子的笑声,安晓哪里还有和陈默斗嘴的心情?赶紧心肝宝贝的叫着,将奶瓶塞到他嘴里。
哪知刚刚喝了两口,这将奶嘴放开,连喝进嘴里的奶都吐了一半出来。
安晓顿时慌了。
孩子在被安国南绑架去之前,就一直身体不舒服,找了许多医生看都没见效。虽说孩子在陈家肯定不会受委屈,但她仍旧不放心。
“孩子最近是不是病了?”
小孩子身体娇弱稍微受点冷就,容易着凉,见他吐奶,安晓便以为他这是受凉了。
经过了上一次的事情,陈言默生怕孩子再遭别人的毒手。孩子被送到老宅以后,陈言默是每天一个电话,时刻关心着孩子的状况。可没听说最近孩子有受凉。
虽是这样,陈言默并不敢大意。
“你收拾几件孩子的衣服,带他去医院看看。带上东西,万一要住院也方便。”
安晓点头,一边哄着怀里的孩子,一边在房间里收拾着衣服。陈言默下楼和保姆交代,让她在家里等着,如果待会其他人回来问起,就说他把孩子带走了。
在还没有确诊之前,他不想让父母和爷爷担心。只说了将孩子带走,并没有说要带去医院。
陈妮娜一直坐在客厅的角落里,等着听楼上事发后的动静。见保姆才将奶瓶拿上去没多久,哥哥就下来说要将孩子带走。她害怕自己的计划落空,赶忙上来阻止。
“你为什么要将孩子带走?待会儿爷爷和爸妈回来看不见孩子,你要怎么交代?”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想道:要走也要让他把奶喝了完再走呀。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选了这样一个时机,借安晓之手除掉那个孩子,怎么能轻易让这样的机会溜走。
陈言默睨了她一眼,“怎么,这件事需要你同意?”
陈妮娜被陈言默的眼神吓到,顿时缩了缩脖子,声音也跟着弱了下去。
“你凶什么凶。不要把人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我只是怕待会儿爷爷回来没看见孩子,心里不高兴罢了。”
陈言默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最好是这样。”
安晓已经收拾好东西,抱着孩子下来。陈言默没有再多说什么,警告的看了陈妮娜一眼,就带着母子俩离开。
等他们走了以后,陈妮娜立马吩咐保姆上楼去将奶瓶拿下来。
虽然不知道计划有没有成功,但是不管是否成功,都不能落下把柄。她如今在陈家的地位本来就十分尴尬,如果再因为这件事,被家人所厌弃,她就只能回顾家了。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