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安晓怎么说,陈言默都不可能放她离开。
就算是让安晓恨他,陈言默也要将她紧紧的捆在身边。
没有安晓的人生,就像是一杯无色无味的白开水。有了她,陈言默才知道,这世间还有酸甜苦辣,还有各种不同的味道。
安晓原本就知道,陈言默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她离开。说那些话,不过是因为她以为那只是个幻象。
不过,如今她并不害怕陈言默听到自己这些话,反正都决定和他决裂,早知道晚,晚知道,都是一样的结果。
自己坚持了这么久的事情,终究还是没能打破这世间的定律。两个人不是因为感情走在一起,真的很难走到最后。
母亲和父亲的婚姻,说是自由恋爱,但根据她这么多年的观察,父亲和母亲结婚,不过是因为一些原因,相互妥协罢了。她和陈言默在一起,何尝不是这样。
一开始就是他强取豪夺。后来,也是他硬要将自己捆绑在他身边,用结婚证拴住她的余生。
陈言默对她发出警告以后,就脸色黑如锅底的离开了。
安晓以为,自己不会再因为他的举动,出现任何的情绪波动。然而,她低估了这个人对自己的影响。
陈言默走后,她神情呆愣的望着门口,眼泪不自觉的流淌下来。
她终究还是放不下。
不管嘴里说的多么决绝,不管心里下多大的决心,只要看见他,她就忍不住要靠近。只要他流露出一点温柔,自己就会不由自主的留恋。
安晓恨极了这样的自己。
不知道这样呆愣了多久,直到电话声响起,她才从刚才的情况当中回过神。
手指滑动屏幕,点到绿色的接听键。电话接起,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还好吗?”宋煜琛的声音里带着急切和关心。
“我很好。”然而,略微有些哽咽的声音却出卖了她。
“瞧我,问的是什么话。你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喜欢把快乐的事情带给别人,忧伤自己一个人承受。你怎么可能对我实话实说。”
“我真的很好,表哥不用担心我。”
在国外的时候,最初他们只是陌生人,表哥就对自己颇多照顾。后来渐渐熟悉了,他更像是哥哥一样守护着自己。
如今自己成了他的表妹,他对自己的关心爱护更甚。
她不想表哥因为她的事情而担心。
“晓晓,你不要骗我了,那件事我都听说了。”
陈妮娜流产,将事情推到安晓的头上。陈家上下,都认为是安晓做的,连陈言默也对她怀疑至深。
她如今在陈家的生活,必定是举步维艰。
“真的没有什么事。不过是被人误会罢了,又不会少块肉。”
宋煜琛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如果你真的这么不在意,那我就放心了。可是我知道,你心里是在意的。看得出来,你很喜欢陈言默。不然上一次他过来,你也不会跟他回来。”
“是,我是喜欢他。”陈晓顿了顿,继续说道:“但喜欢和信任,必须是绑在一起的,缺一不可。如果一方对另一方没有信任,或者是相互不信任。即使他们再怎么相爱,都会因为一些误会,或是别人的一些有意无意的话语,让他们分开。”
“道理大家都明白,但是要做到真的很难。就像是爷爷,他明明很想姑姑,却因为拉不下脸,从来不去关心。而且还可笑地勒令家里面的所有人,都不准和姑姑联系。”
血浓溶于水的父女之间都是这样,更何况她和陈言默才认识一年多,相互之间并不是很了解。
“是啊。你看,他们是二十几年的父女,都会因为一点小误会而老死不相往来。更何况,我和陈言默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信任基础。我和他之间,真的完了。”
“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宋煜琛并不看好陈言默。这个男人狂妄自大,自以为是,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表妹跟着他,肯定会受苦。
可谁叫表妹喜欢他呢?
只要是她喜欢的人,只要是她想得到的人,他都会想方设法,帮助她完成心愿。
“他都想让我去给那个没有成形的孩子偿命了。”
想到那晚那样的情形,安晓就一阵伤心。她从那么高楼梯上摔下去,他一点想要扶住她的意思都没有。
楼梯上虽然铺了地毯,不太会摔疼人。但是如果不小心,脑袋磕在楼梯角上,很可能就因此丧命。
那时候,陈言默的眼睛里泛着嗜血的光,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复仇的恶魔。
安晓丝毫不怀疑,如果她再说一点让陈言默反感的话,他会一把掐死自己。所以当她痛得难以自抑的时候,她仍然咬着唇,没有痛哭出声。
她不敢惹怒他。
“覆水难收,有些话说出口了,就是一辈子。我和他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但是他如今还不肯放我,带着俊彦我也不可能过那种东躲西藏的日子。我暂时没有办法离开。”
“晓晓,如果累了,我带你回家。”
家。她哪里还有家?
“妈妈已经不在了,我哪里还有家?”
“宋家是你妈妈的家,也是你的家。爷爷曾经可是蓉城叱咤风云的人物,即使现在他不在位了,他那些老部下,还是肯买他的账。如果你想离开,我就带你回家。”
就算陈言默和安晓之间,真的有夫妻关系,他也不可能拦着她不让她走亲戚。
陈家虽然渐渐成为蓉城第一大从商家族,但这样的家族,和世代积累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的世家,是没办法比的。
宋家蓉城经营近百年,即使是人离开,也不会因此放弃这座城市。这些年,宋老爷子虽然在江南休养,但蓉城发生的大事件他都知道。和那些大家族之间的往来,也从来都没有断过。
宋家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一个人,轻而易举。更何况,这人是他们的亲人,他们要带安晓离开,陈言默半个不字也不敢说。
“好,我累了,会打电话给你的。”
那个时候,也是她和陈言默彻底结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