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于晗也知道,程光灼不是那样的人,这都什么时候了,多说两句话也能叫母亲不高兴,到底是思想腐朽了些。
“母亲小姑一向有分寸。”
老祖宗听了顿时有几分不乐意,她有分寸,那合着没分寸的倒是我了,心下想着,但也没表现出来,这不做声。
于晗明知这般,却也接着道“小姑出来,也能热络几分,不如我去叫光灼出来,换了九弟进屋?”
老祖宗看了看旁边的程光忠,不由得头疼,孽障,自己怎么就有了这么个儿子。
“那你就。”老祖宗对于晗的话还没说完,却听程光忠说话“既然七姐身体不适,那就不必让七姐出来了,必经,今天这折戏文的主角不是我吗?”
这话一出,纵使老祖宗这样的人也忍不住想骂出口来。
老祖宗一巴掌拍在桌上,程光灼不在,于晗自然不能看着程家丢人,赶忙拽住老祖宗的胳膊。
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的声音不小,桌子另一头被程光景不住劝酒的隋淀访也看了过来。
于晗赶忙打圆场,“母亲实在是是气怠慢了贵客,我该是再去添几个菜上来。”
隋淀访几杯酒下肚,脸上也上了色,再加上人本也豪爽,只说道“嫂子且坐下,不必麻烦嫂子的。”
几人正在客气,程光忠却突然端起酒盅“来,我在这儿敬二哥一杯。”
一旁作陪的程光景一时间竟摸不透自家九弟的心思,但也笑着给隋淀访倒酒。
程光忠与隋淀访之间的交流显得十分怪异。
在酒宴上,主人要向客人敬酒叫酬,客人要回敬主人叫酢,敬酒时还有说上几句敬酒辞。客人之间相互也可敬酒叫旅酬。有时还要依次向人敬酒叫行酒。敬酒时,敬酒的人和被敬酒的人都要“避席”,起立。普通敬酒以三杯为度。
程光忠一样不落,一一尽礼。
礼记《玉藻》说,君子饮酒,饮了一杯,表情肃穆恭敬;饮了两杯,显得温雅有礼;饮了三杯,心情愉快而知进退。这是筵席上礼节的分寸,因为如果酒过三巡犹然不止,量浅的人难免失态。
可隋淀访三杯下肚,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伸手,要亲自给程光忠倒酒,却被程光忠按下。
“曹植诗《箜篌引》说:“乐饮过三爵,缓带倾庶羞;主称千金寿,宾奉万年酬。”酒为礼酬,岂可贪杯。”
老祖宗这时也是欢喜,只道“不如猜猜拳,行个酒令,别是我们娘们儿在这儿,碍了你们。”
程光景与隋淀访已是喝了不少酒,就拽着程光忠划起了拳来。
三人齐声“拳福手,?一心敬,?两家好,?三心敬,?四方方,?五单高啊,?六六顺,?七彩彩,?大家发,?九九长,?满堂红?啊!”
隋淀访大喝“景兄喝酒!”
程光景也不含糊,换了碗来,一口掫了下去“再来!”一时之间,玩的热闹。
在这人人热闹的桌上,老祖宗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三儿子,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他不喜这样的场面,不喜饮酒,不喜应酬,程光景是在为自己的私心买单。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注意到他了,他都这么大了,跟莘儿有三分相似,老祖宗猛地想起了程光灼所说的话,一时间心如刀绞。
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的偏心,只要自己需要,程光景夫妇就一直都在。
她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很涩口。
然后对旁边的于晗说“去叫灼丫头出来说说话,老三这么喝定然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