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慌,洪氏赶紧找理由搪塞道:“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生母那些陪嫁早不知道收拾到什么地方去了,你现在冷不丁找我们要,我还得找人现给你整理,库房里那么多东西,清点起来五天肯定不够,怕是会耽误你的婚期啊。”
呵,这么烂的理由,亏得她也想的出来。
卫家的库房是摆在那里好看的吗?
如果她没记错的,卫家所有的东西,大到古董玉器,小到桌椅板凳,都是要统计完入账本的吧,不然,这么大的一个家,万一下边人谁偷点什么拿点什么的,那不全都乱套了吗?
卫芷兰全然不信她的鬼话,悠哉悠哉道:“那就是你们的事了,总之,我只要我母亲的陪嫁,其余的,一分钱我也不会跟你们多要。对了,我记得风叔那里好像还留着一张单子吧,回头我得去找他要来仔细核对核对才成,这样也好心里有个数。”
卫芷菊眼见着洪氏变了脸色,立马跳出来逞英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怕谁贪了你的东西不成?母亲辛苦管家,难不成还得受你怀疑?”
她倒是狗腿,时时刻刻不忘拍洪氏马屁。
洪氏呢,就更是配合,说着说着还低下头抹起眼泪来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三姨娘紧张地看向卫芷兰,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卫芷兰假装没有看见,笑着撑头:“你也会说那是我的东西,既然是我的东西,我要回来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卫芷菊张了下嘴,正要反驳,卫芷兰往椅背上一靠,懒懒堵住她的话道:“再说了,三妹你怎么就知道没人贪我的东西,别忘了,有些人啊,就爱把别人的东西当成自己就。保不准就有那么些个不开眼的,偷偷把我母亲留下的东西拿去变卖了,或者干了什么别的用。总之,我母亲的陪嫁,我要一件不落的带走,至于这个家里其他的东西,我没有兴趣,也不会动,你们放心好了。”
卫芷兰这含沙射影的,可谓句句含针,字字带刺,戳着洪氏的肺管子,都快给扎出血了。
洪氏自觉说不过她,干脆跑去跟卫鸿泰哭唧唧道:“老爷,你看她呀,她这是拐着弯数落妾身,怀疑妾身呢!”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若是当真光明正大,心里没鬼,在这里哼哼唧唧的做什么?
“行吧,反正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您要哭要告状,都请继续。”卫芷兰说着起身,对外头喊了一声:“风叔!”
风叔一直在外头候着呢,听到她叫,马上小跑着进来,到她面前欠了下身道:“大小姐,什么事?”
卫芷兰指指面前那几只红箱子,大声吩咐:“这些聘礼麻烦你都帮我收好了,再列个具体的单子给我,记得仔细些,千万别有遗漏。”好像故意说给谁听似的。
洪氏气得两个鼻子直冒烟。
她这分明是防着她呢!
当即心下不甘。原本她还打算偷偷眯下一些,回头变卖一些,偷偷添补进卫芷荷的嫁妆里头,这下她的算盘彻底落空了。
卫芷兰交代完事情,看看卫鸿泰,又看看洪氏,盈盈一笑道:“行了,两位没什么话要说了吧,没有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明天第一天上课,迟到可不好。”说罢,和三姨娘以及卫芷梅打了声招呼,便自顾自地走了。
卫鸿泰坐在位置上,脸黑成了锅底,一句话也不说。
堂上其他人也都不敢吱声,生怕一句话说错,再把火引到自己身上。
末了,洪氏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便叫三姨娘他们先回去。
三姨娘身体本就不好,坐了这么一会儿,已经是头晕目眩,卫芷梅便扶着她回去休息了。
打发走其他下人,很快,堂上就剩下了卫鸿泰、洪氏还有卫芷菊三人。
洪氏越想越气。
卫芷兰那个小蹄子今天可是出尽风头了。
原本她想着,把卫芷兰偷偷去学院报到一事告诉给卫鸿泰,就能让这死丫头好好吃一顿瘪呢。
谁知道,卫鸿泰只是质问了她一句,便不再提了,转而在婚事上跟她较起了劲。
那个小蹄子倒好,趁此机会,还把裴怜烟那个贱人的东西都给要了回去,弄得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回头要把那些东西补齐,还不知道她要出多少血呢。
不行,她可不能让这丫头事事得逞。
如此想着,洪氏注意到卫鸿泰气还没消,便开始故技重施,阴阳怪气地给卫鸿泰吹风道:“老爷,兰儿这丫头现在可是越学越精了,这么点身外之物她都如此斤斤计较,她心里怕是没您这个爹了。”
卫芷菊也在一旁搭腔:“是啊父亲,大姐可是越来越过分了,不听您的话,处处顶撞您也就算了,现在还怀疑起母亲来了。她也不想想,她那个娘早就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那点子东西,谁还会特意帮她看着不成。再说了,这东西既然进了咱们卫家门,那就是咱们卫家的东西。她说要走就要走,凭什么啊。”
卫芷菊越说越口无遮拦,全然没注意到她这几句话说完之后,卫鸿泰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卫鸿泰懒得听她们母女二人继续在这里煽风点火,不耐起身。
洪氏忙站起追问:“老爷,你去哪儿啊?”
卫鸿泰头也不回地答说:“去药房,吩咐下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过去打扰。”最后还专门强调了一句:“尤其是你。”
这个“你”指的自然是洪氏。
洪氏还想说些什么,卫鸿泰已经拂袖走人了。
洪氏火冒三丈的坐回去,将手里那块快要被她扯烂的手帕团吧团吧扔到了地上。
都欺负她是吧,没关系,等她的宝贝女儿成了太子妃,有他们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