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承安将军了。”尽管已经是老熟人了,但卫芷兰不得不装作第一次认识。
苏承安对于这位从未谋面的兰夫人充满了好奇,等真的见到,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有一丝丝熟悉。
“正是末将。”苏承安大大方方地向卫芷兰行了个礼,身后的黑色披风在风中烈烈作响:“前日公子来信,说是少夫人出门行办要务,途中要经过此地,希望末将能够帮忙照应一二,故而,末将特带人在此迎接。”
云析夜来信?
卫芷兰心中奇怪了下,旋即了然。
估计是禾业那家伙,他模仿云析夜的笔迹从来模仿的惟妙惟肖。应该是他怕她这一路上出什么事,才提前帮忙打点照应。
这家伙还挺有心的嘛。
卫芷兰在心中默默夸奖了禾业一句,继而淡淡抬头,微微一笑道:“有劳承安将军了。不过公子交代的事十分要紧,不能耽搁。此番,我恐怕无法多做停留,还请承安将军代我传话给你们陛下,就说,下次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亲自入宫前去拜见,还请贵国陛下,不要在意我等的失礼。”
苏承安对这位兰夫人说话时这种平易近人的态度十分满意。
他还以为,她会像某些贵族女子那样,自恃身份,便做出一副高高在上,不屑凡尘的模样,看来,公子的眼光不错。
“夫人言重了,我国陛下知晓夫人要务缠身,特命末将前来,为夫人您引路。”说着,苏承安打了个手势,立时有小兵捧了个红木匣子送上前。
卫芷兰命手下接过,打开一看,里头是一件通体流光的碧绿衣裙,裙角处还用金银两色的丝线,绣上了淡淡的纹案。
天衣国素来以纺织以及针线功夫闻名,在天食,也有不少达官贵胄,为了能求得一件天衣顶级裁缝裁制出的衣裙,而一掷千金。
苏承安奉上来的这件,一看便知,是出自皇家衣坊,那里的裁缝,个顶个的手艺精湛,制作出的衣服,便是长相最普通的人穿上,也可顷刻化身绝色美人。
更重要的是,这些衣服不光看着好看,还很实用。
有些用特殊材质加工过的,不仅刀枪不入,水火不浸,还能在对战之时,激发人体内的潜力,使其修为大振,尽管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但高手对决,胜败往往就在一瞬间,只是占据片刻上风,就已然足够了。
这件衣裙如此华丽,又由苏承安亲自护送,想必一定非同一般。
“此乃流萤醉花衣,是陛下特命数十名工人日夜赶工,所制而成。当中所用的流萤丝,可阻挡一切功法入体,少夫人此行艰险,有此物傍身,或能有所助益。”
苏承安将那间衣裙的来历作用一一道来,卫芷兰方知,这是怎样好的一件宝贝。
她现在没有灵力,虽勉强能靠着那点三脚猫的身手顶上一顶,但若是遇上修为高强之人,是势必没有活路的。
而这件流萦醉花衣,可以帮她挡去一切灵力功法,如此一来,即便对方修为深厚,也无法伤她分毫。
奇怪。
难不成苏承安知道她没有灵力的事?不然,送的礼物,怎么能这么正中要害?
或者,又是禾业安排的?
算了,人家都把礼物送到跟前儿了,不要白不要。
“将军有心了,也代我谢过你们陛下。”卫芷兰大大方方将礼物收下,抬头看了眼天色:“时候不早,还请承安将军为我们带路吧。”
苏承安见她这般着急,也不好再耽搁,调转马头,一阵急催,领着人到前头为他们开路。
卫芷兰带人跟在后面,这时宗三少凑了上来,小声跟她嘟囔:“看样子,你跟这个苏承安很熟啊?”
卫芷兰随口回答:“不算很熟,就是打过几次交道。”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他人不错。”
宗三少笑笑没有说话。
是挺不错的。
在天食、天建、天衣、天行四国中,对南荣家最为忠心的,便是天衣了。
且不说这苏承安自小在南荣家受训,已经算半个南荣家的人,就是天衣的历代帝王,那也都是从太子时期,便会由南荣家的长老们亲自教导。
据说,天衣的开国皇帝与南荣家先祖曾是挚交,二人互相救过对方性命,后来,南荣家先祖还将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嫁给了那位开国皇帝,天衣从此便跟南荣家成了姻亲。
故而,每逢天衣国册立太子,南荣家都会指派族中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为太子太傅。一直教导太子至二十岁。
等到太子可以独当一面了,南荣家还会安排专门的考核,只有通过考核,得到了南荣家的承认,将来才能正式接任帝位。
所以,天衣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对南荣家,都可以说是忠心耿耿,从无异心。
此番,云析夜亲自来信,让他们帮忙关照,天衣国自是不敢怠慢。
不仅派出苏承安这样的重臣,亲自来给卫芷兰带路,还送上了这么贵重的礼物。
他们南荣家收服人心的本事果然了得。
卫芷兰不是很懂宗三少突然跑来跟她打听这个要做什么。
但她心里,此刻惦记的都是怎么能早一点到紫风山,早一点进入神殿,早一点找到为云析夜解毒的办法。
至于其他的,她没空去想,也没空去琢磨。
苏承安带着他们抄近路,一路护送他们离开天衣。
出了天衣,再往前行进个一百公里左右,就到紫风山脚下了。
今日天色已晚,再继续赶路的话,他们晚上可能就要在荒山野林里头过夜了。
她是没关系,宗三少不干呀。
“不行,我还从来没有在那种荒凉的地方过过夜,你说这深山老林的,万一有蛇虫鼠蚁咬我怎么办?”
宗三少矫情的嘴脸,让卫芷兰直想大嘴巴子抽他。
“你要是不乐意,可以不跟我们一起。”卫芷兰刚刚分配完工作,他的那些手下也开始着手检查周围环境,打扫今晚他们住的地方了。
宗三少看大家都忙了起来,就只有自己还在这里抱怨,不好意思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不服气:“我说你这丫头,现在怎么变得越来越不近人情了!那苏承安明明给咱们安排了住处,你干嘛非要坚持赶路呢?”
一定是被那个云析夜带的!
卫芷兰当然不能跟他说是心急救人,便只随口糊弄了句:“我想我老公了,想早点结束任务早点回去,怎么,不行吗?”
宗三少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压低的语气当中,藏着说不出的郁闷与压抑:“呵,你对他,还真是神魂颠倒,魂牵梦绕啊。”
卫芷兰斜他一眼:“那是当然!”然后便丢下他一人,径自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