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浩与禾业正专心在结界内保护十大长老,不料,头顶白光一闪,再睁开眼时,面前忽然变作一片一望无际的雪地,有点像是雪阵中情景。
“这是怎么回事?”池浩一头雾水,看向身旁的禾业。
禾业第一反应是扭头去看身后的十大长老,发现他们坐成一圈,闭着眼睛,仿似入定,前方的传影结界化作四团黑影,迷阵之中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们谁都不知道。
“先别管这些,公子既然醒了,想必一定会想办法,你我只管护好几位长老,千万不能让这个结界被毁掉。”
只要结界还在,他们待在里面,就不用担心会受到伤害,外头的情况,自有云析夜去应对,他们此时出去,也许做不了什么,反而还帮倒忙。
池浩想了想,觉得禾业说得有道理,便静下心来,专心戒备四周。
同一时间,在幻境当中,云析夜与那邪术已经面对面对峙起来。
只见茫茫雪原之上,一株黑色铁树向天而立,目之所及皆是刺眼的白色,天地连成一片。
那邪术做着和上次一样的打扮,黑色斗篷,从头兜到脚,瞧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他周身不断向外溢出的邪恶之气。
“呵,你以为凭这点本事,就能消灭我吗?简直异想天开。”邪术高高在上立于树端,幻境中回荡着他阴诡的笑声,听着就让人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
当初神界集合四大家族之力,才勉强能将它封印于蛮荒之地,而今云析夜孤身一人,又没有了神力加持,想灭他?自找死路还差不多。
云析夜长身玉立于树下,身上不知何时换了一件紫黑长袍,浅紫长发松松披散在身后,手里一并银光长剑,腕上刺青莹莹发着光。
“我不能灭你,那么神殿呢?”云析夜不慌不忙握紧手中长剑,微风拂起他的长袍,一双墨眸沉静无波,亮起星光点点。
邪术一开始还嗤之以鼻:“呵,神殿。”当反过味来之后,才意识到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声音陡然沉了下去:“你要做什么?”
云析夜手掌轻翻,掌中银剑腾空抛起,在空中调转个方向之后,剑尖向下,的一声插回地上,发出余音阵阵。
“灭你!”云析夜并不多话,单手捏诀便开始念念有词道:“日月之灵,倚我神明。天地浩浩,万物消长。诸天神佛,慈悲众生。紫御风兮,启我神殿,开!”
他话音方落,只见一道紫光冲天而去,于天幕之上漫漫铺开,霎时间笼罩天地。
那邪术不由心头一慌。
这人真是疯了,居然开启神殿来对付他。
他难道不知道,那神殿之中,藏着的可是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难不成,他想让整个天字大陆都给他们南荣家陪葬。
“呵,你以为这样,本尊就会认输吗?”邪风四起,紫光罩顶,那邪术眼看着身下铁树一点点化为齑粉,四散于风中,终于还是发起了狠:“想除本尊,先杀了你的女人吧!”
邪术一挥斗篷,铁树风化之后所散成的黑粉逐渐聚拢到他身旁,慢慢化出一个人形,待那些黑粉剥落之后,人事不省的卫芷兰出现在云析夜面前,软绵绵的身子飘在半空,脖子被邪术狠狠掐住。
“我只要这么轻轻一用力,你女人的命即刻便会没有。”邪术作势收紧手指,掐住了卫芷兰的咽喉,头顶紫光越来越盛,待到整个幻境都被紫光所填满,他也将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你不惜开启神殿也要消灭本尊,那本尊当然要拉一个垫背的才是,如此,才不算亏啊。”那邪术知道硬碰硬没有用,索性破罐破摔。
云析夜望着双目紧闭,失去意识的卫芷兰,幽沉眼底掀起滔天怒浪:“你敢!”
掷地有声的两个字,轻飘却震彻人心,在幻境之中激荡起层层回声。
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铁树的断裂之声愈发急促。
“你看我敢是不敢!”邪术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反正云析夜要灭他,既然他要死,那卫芷兰也别想活!
“找死!”云析夜半分妥协的意思都没有,一只掌心向天,源源不断的紫光汇聚于天际,沉沉压下来,已成毁天灭地之势,另一只手则携带杀气,一掌向铁树根部袭去。
那铁树大半树身都已消散,被云析夜掌风一震,登时拦腰折断,轰隆隆地倒了下来。
邪术飞身而起,不等落地,第二掌便朝他的手袭来,邪术为求自保,不得不松开了卫芷兰。
而没有了力量支撑的卫芷兰,便有如断线的风筝,急速坠地。
云析夜看准情势,飞身上前接住了她,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维持着那冲天的紫光,二人稳稳落地。
而邪术落地时则狠狠踉跄了几步,一个没站稳,还差点摔倒。
想不到,没有体内神力加持,他的功法竟还如此之强。
此人当真深不可测呀。
“噗!”邪术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黑血,幻境中越发强大的神殿之力震荡着他的肺腑,他抬头望了一眼,整个幻境紫气沉沉,脚下的雪地都已化作紫色冰晶。
待那紫光压到他头顶之时,他的末日也就来了。
眼下,他已经无路可逃。
呵,想不到他聪明一世,有朝一日,竟会栽在一个凡人手上。
“本尊今日势不如人,是本尊输了。不过,你手无神谕,却私自开启神殿,将来神界降罚,你南荣家,亦休想置身事外。本尊今日虽死,却有你南荣家数百条性命陪葬,值了,值了!”邪术仰天大笑,身上的黑色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整座幻境皆为之震荡。
卫芷兰迷迷瞪瞪睁开眼,便见一片大雪纷飞中,灼人的紫光铺天盖地,朝他们头顶笼罩下来。
胸口似压了一座大鼎般,连吸一口气,都费力的很。
“你醒了?”云析夜低头看向怀中人,语气放的很轻,生怕惊扰到她。
卫芷兰舔舔干裂的嘴唇,费力开口:“我们这是在哪里?”
云析夜没有回答她,只将她的头安置在自己肩上:“别怕,我很快就带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