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宏随大队到达天行之后,只在客栈停留了两日,便搬到这处别院居住了。
由此可以推断,欧阳宏和庆王在此之前,便已经勾搭上了。
“大宰辅!大宰辅救我!”庆王急吼吼的进了门,抓住欧阳宏就是一顿嚎。
欧阳宏都已经洗漱完毕准备睡觉了,听到下人来报,匆匆忙忙披件外衣便坐了起来。
谁成想,庆王撞进门来,白着一张脸,天塌地陷了似的,连道儿都走不利索了。
“大宰辅,怎么办,怎么办!”庆王跌跌撞撞来到欧阳宏面前,揪着他外衣的袖子,没头没脑就开始求救。
欧阳宏一张扁平阔的脸此时布满严肃不耐之色,招手命下人将屋内的灯烛全部点亮,自到窗边坐下,装模作样地端起桌上剩的半碗热茶,低头吹了吹:“何事竟让王爷如此慌张,既来了,不妨慢慢说。”
此时庆王已经逐渐恢复了冷静。
他看着一身黑袍,形容冷肃,神色自若的欧阳宏,悬到嗓子眼的一颗心,慢慢放回到了肚子里。
欧阳宏此人,不止在天建,便是在整个天字大陆,都是名声在外的。
传闻他当年曾是夜公子的家师,后不知触犯了什么规矩,被南荣家的族老赶了出来。
当时天食、天衣、天行三国皆没人敢收留他,他无处容身,只好转投天建。
起先天建国君也是不肯要他的,巧的是,当时天建国内瘟疫横行,还遭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旱,天建国君对此一筹莫展,就在这时,欧阳宏献上了一条妙计,不仅解了大旱,还驱除了瘟疫。
打那之后,他便被奉为大宰辅,直至今日。
天建国也在他的帮助下,从一个无兵无卒的羸弱小国,发展成为如今国库充足,兵强马壮的大国,国力仅仅排在天食之下。
想想也是,他若是没点本事,南荣家也不会聘他为夜公子的家师啊。
庆王心稍稍定了些,可说话还是带着细细的颤音:“大宰辅,那个云析夜,他好像知道本王的事了!”
欧阳宏指指自己身边的空位置,让他先坐下来,待他坐稳坐定了,方才问说:“什么事?”
庆王也急了:“就是……就是那些孩子的事啊!”
欧阳宏掀起杯盖的手一顿,眉心微蹙,旋即松开,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原来是那件事啊。”
庆王好不容易沉淀下来的心情,被他这不急不慢的态度惹得,再一次如滚烫的沸水,咕嘟咕嘟搅和了起来:“大宰辅,这可怎么办?”
虽说他不清楚云析夜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但能查到这些,就说明云析夜的手段不简单。
还有啊,他查这些,到底是想当做把柄拿来威胁他,还是另有目的。
庆王一想到这些,心里头就慌的厉害。
欧阳宏则显得淡定多了:“什么怎么办?”侧身放下茶杯,瞄了眼请庆王脸上的表情,欧阳宏拢拢外衣,慢条斯理道:“王爷到底在慌什么,云析夜知道这件事肯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外面既然没有传开,说明他还不想与您交恶,您又何必自乱阵脚?”
是啊,云析夜肯定不是今天才知晓此事的。
他不说,肯定有不说的理由。
而且在这种前提下,他还能接下拜帖,前来赴宴,说明他还没有决定到底要站在谁那边。
如此说来,他还有机会?
庆王心里犯了两下嘀咕,转头又意识到:“不对啊,你不是说过吗,这个云析夜,一贯的道貌岸然,喜欢什么事都把人品挂在嘴上,他若知道了本王的那些事,岂不是铁定不会支持本王?”
“原来王爷是在担心这个。”欧阳宏手里捏了个翠绿的扳指,习惯性的不停抚摸着,低垂的眼角划过一抹阴谋之色:“那王爷大可放心,我自有办法让他支持您,王爷只管安安心心等着坐上那个皇位即可。”
其实关于云析夜,欧阳宏早就制定好了计划,并已经透过蓝玉竹,慢慢开始实施了,只是他没有告知庆王,怕的就是庆王如今这个样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不对他说,事情反而能顺利不少。
庆王现在最信任的人就是欧阳宏,能够依靠的也只有欧阳宏,可不就是他怎么说,就怎么信呗。
见欧阳宏都对自己打了保票了,庆王便也没敢再多说什么,只郑重地拜托了他一番,最后添上一句:“有大宰辅为本王筹谋,本王就安心了。”说着,还拜了一拜。
欧阳宏点头表示一切都交给他。
这夜,庆王直至天亮方才离开别院。
与此同时,天行皇帝的病情加重,御医说,也许撑不过五日了。于是,选定继承人的问题,就变得迫在眉睫。
……
“你说大姐他们都走了这么多天了,怎么也没个信儿啊。”卫芷梅呆呆坐在饭桌前,自打卫芷兰走后,她每天是吃不好睡不着的,还要花费精力处理府中的琐事,整个人都瘦了好几圈。
幸亏卫芷兰走的时候,将一直贴身伺候自己的崔妈妈留给了卫芷梅,在她的帮衬下,府里的一众事务倒是打理得井井有条,没出什么乱子。
“四姑娘,您就别多想了,王爷王妃有皇命在身,身边又有那么多人保护,想来不会有什么事的。您呀,就照顾好自己,多吃点东西,好好休息,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不然啊,王妃回来,要是见老奴将您给饿瘦了,铁定是要责怪老奴的。”崔妈妈将刚刚出锅的金丝杏仁百合粥盛了一碗,给卫芷梅端过去。
卫芷梅接过,拿勺子舀了两下,恍恍惚惚答了句:“妈妈说笑了。”转头拿起筷子,在满桌的菜肴糕点中犹豫了一圈,还不等去夹,就听背后传来一道风风火火的男声:“崔妈妈,我最近也瘦了不少,不然,你也把我养白养胖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