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待的不舒坦,出来就是,何必在那里干熬着?”蓝玉竹边说边领着卫芷兰往桥上走,等找到一个风度绝佳,视野开阔的角度后,慢悠悠地停下里,一屁股坐在桥栏上,怀里还抱着她的宝剑。
卫芷兰长叹口气,挨着她坐下来,大半个身子往她身上靠去:“要能出来我早就出来了。你又不是没瞧见,我这刚一进去,那群人乌泱乌泱就围了上来,跟看见肉的鬣狗似的,恨不能把我拆成八百块,直接生吞活剥了,我倒是想出来,我也得能出的来啊。”
越说越觉得自己可怜,卫芷兰干脆耷拉个脑袋枕在她肩上。
蓝玉竹对她的遭遇表示同情:“也是,前儿风月阁闹那一出,现在谁不知道你是云析夜那家伙心尖上的肉,可不都上赶着巴结吗?”
卫芷兰闻言,噌一下坐直:“连你都听说了?”
蓝玉竹觉得好笑:“我能不听说嘛?天明城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那家伙说得绘声绘色的,想不相信都难。”说到这里,蓝玉竹一下子起了好奇心,拿肩膀捅捅她:“哎,你同我说说,云析夜那家伙真送了你一块价值一百万两的龙血石吗?”
卫芷兰一个大白眼,眼珠子都差点翻出来:“什么他送的,分明是庆王送的。”
“庆王送的?”蓝玉竹惊讶地张大了嘴:“庆王送你这么贵重的物件干嘛?”
卫芷兰再次无语:“他那哪里是送我的?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好吧。我撑死就是那坛子‘酒’罢了。”
蓝玉竹听得一头雾水,好在她聪明,稍微想了想,马上明白了:“懂了,庆王是想借讨好你的机会,来拉拢你家那位。”
卫芷兰再次靠到她身上,下巴抵住她的肩窝,一脸生无可恋道:“不止庆王,还有大公主,我那天一回客栈,大公主就叫人给我送来了几大箱子的东西,什么珠宝首饰啊,金银玉器啊,还有修炼用的灵草灵石。大公主的人还说了,这些灵石,都是他们大公主从各地搜寻来的上等灵石,效果绝不比那龙血石差。”
聊到这里,卫芷兰直起身子,无比哀怨地控诉:“你说说,我招谁惹谁了,他们干嘛拿我较劲啊。”
蓝玉竹安排地拍拍她:“谁叫你是你家六王爷最在乎的人呢,都知道云析夜这个人不近情面,不好打交道,可不就只能从你下手了。”
卫芷兰悲苦地摇头:“别说了,都是泪啊。”
蓝玉竹看她愁眉苦脸的样子,是真被烦坏了,一时也不忍继续拿她打趣,便用哄小孩的语气道:“行吧,不说就不说 ,不过……”眼珠一转,不知她想到了什么,故意拖长了尾音,再开口时,听上去有点佯装淡定的心虚:“怎么就你们夫妻俩啊,那个谁呢?”
一涉及到感情,纵然是蓝玉竹这样开朗爽阔的女子,也会露出小女人的那一面。
卫芷兰本来满心烦躁,听到她这样问,忽然升起一股恶趣味,眯起眼睛,斜睨着她:“你是想问池浩吧?”
蓝玉竹几乎是下意识的矢口否认道:“我哪有,鬼才要关心那家伙呢!”嘴上这样说,表情却出卖了她。
也不怪她生气,实在是池浩这木头太不解风情了。
自打离开天食,蓝玉竹是隔三差五的一封信送到六王府。
偏偏池浩那家伙吧,看完就看完了,也不说回封信,后来卫芷兰替蓝玉竹催了他好几次,他才捡空闲时候回了那么几封,信里却也没有多少话,流水账似的记了自己最近在忙啥忙啥,通篇连句嘘寒问暖的话都没有,木讷得让人想拍死他。
这要换成卫芷兰,别说生气了,估计拍死他的心都有。
“行啦,你就别嘴硬了。”卫芷兰看破不说破,挽过蓝玉竹的胳膊,好言相劝道:“你放心吧,池浩啊,被派出去办事了,明早就能回来。等他一回来,我就立刻让他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让他专心陪着你,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蓝玉竹心里的怨气总算消散了些,但想到云析夜那个死样子,她又忍不住揪着卫芷兰怒喷道:“不是我说,云析夜那家伙是真把我家池浩当苦力使了?什么事都叫他办,是想把他累死咋的?”
卫芷兰哭笑不得地感叹:“哎呦,我家池浩,叫的这么亲热呀!这都还没过门呢,就先护起来了,以后真成了亲还了得?看样子,我是得劝我家王爷,少指派池浩干点活了。这万一要是累坏了他,你这位护夫狂魔女将军,还不得一剑劈死我?惹不起,惹不起啊!”
卫芷兰做出一副怂掉的样子,连连摆手。
蓝玉竹被她闹了个大脸红,举起拳头,作势要打。
卫芷兰赶紧停下笑来,抱住她的手,撒娇卖萌讨饶道:“好姐姐,我错了,我以后不随便开你玩笑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家王爷不会累坏池浩的,他就池浩这么一个心腹,重要的事,当然只能叫他来办才放心,更何况,现下里这天行的形势你又不是不知道,四处都是眼线,总要小心为上。”
蓝玉竹当然明白,她只是心疼池浩,不想他这么累,但卫芷兰的话也不无道理,若不是重要的事,云析夜也不会交给池浩去办。
“所以,云析夜那家伙想好要支持谁了吗?”
眼下庆王和大公主争得不可开交,官场朝堂风起云涌。
他们天建已经决定支持大公主,天衣那边,似乎选定了庆王。
现在就看他们天食的意思了。
倘若他们选择站在大公主这边,那庆王便必输无疑。
倘若他们决定扶植庆王,那大公主的赢面就几乎没有。
一切,就看云析夜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