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再怎么说,我也经营宗兴阁多年,阅人无数,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宗三少笑眯眯地撑起头,一副“怎么样,被我看穿了吧”的欠揍模样道:“王爷还是不打算承认吗?那好啊,那改日,我再见到王妃娘娘的时候,可要好好跟她聊一聊我的发现了,就是不知道,您心爱的王妃知道此事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啊?”
云析夜闻言,虚眯双眸,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你在威胁我?”
宗三少无辜摊手:“我的猜测要是真的,那王爷可以当做我是威胁,可我的猜测若是假的,王爷大可任由我去胡说八道,反正到时候打脸的是我,您也可以借此机会,让王妃对我产生嫌隙,这是好事啊,王爷您又何必紧张呢?”
宗三少以一种胜者的姿态,胸有成竹的看着云析夜。
云析夜良久不语,周遭的温度随着他的沉默而降到了冰点。
就在宗三少以为云析夜会这样跟他一直耗下去的时候,云析夜蓦地抬起手,大大方方取下了那泛着寒光的黑色面具,惊世面容显露在月光下,显得绝美而又神秘。
“如何,宗少主满意了?”云析夜将面具扔到桌子上,波澜不惊的神情看不出丝毫起伏。
宗三少高兴得就差没拍手了:“满意,非常满意。”说着,托腮研究起云析夜这身行头:“我说王爷,您是怎么把头发弄成这个色儿的啊?还有你手上的刺青,居然也被你弄成了紫色。为了隐藏身份,您可真是够煞费苦心的啊。”
他这话听着像是调侃,却掩盖不住当中浓浓的讽刺之意。
云析夜懒得与他辩解。
他的发色还有刺青,生来便是紫的,只不过他平时用灵力将他们幻化成黑色,隐藏得与平常人无异罢了。
“既然少阁主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有句话,本公子还需要提醒少阁主。”
宗三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抬了抬手道:“公子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云析夜要说的很简单,就六个字:“离兰儿远一点。”
宗三少不怒反笑,用一模一样的话反过来问云析夜道:“王爷这是在威胁在下吗?”
云析夜声沉如冰地回答他:“是。”
宗三少无谓挑眉,在云析夜的目光压迫下,随便抓起一个苹果,边啃边抬眼看着他:“那很抱歉王爷,我不能答应你。”
云析夜的态度也很坚决:“你想做什么,想利用谁,本王都不屑管,但你利用本王的女人,本王就不能不管。”
“利用?”宗三少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里面还嚼着苹果,就哈哈哈的笑开了:“王爷,那你可冤枉死我了,在下只是欣赏王妃直率的性格罢了,何谈利用啊?”
看来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云析夜端起茶杯润了润喉,随即讲起了一件遥远的往事:“当年,天机老人去世,旋即便有传闻,说他老人家曾经预言,说兰儿生来不祥,乃是厄运缠身之人。然而,外面的人却不知道,其实这个预言,根本就是假的。天机老人确实曾为兰儿测过命,但结果,绝非外面所传的那样。”
话至此处,宗三少终于笑不出来了。
“王爷想说什么?”
云析夜将空掉的茶杯往旁边一搁,盯着宗三少手里那半只啃过的苹果,眸色比今晚的月色还冷:“天机老人真正的预言是说,兰儿乃是开启神殿,逆天改命的天定之人,我可有说错?”
宗三少的手狠狠一抖,努力装出一副轻快的态度,强颜欢笑道:“王爷打哪儿听来这毫无根据的话,天机老人的话,何人敢乱传?”
云析夜回他以冷笑:“你们宗兴阁不就敢吗?”
宗三少脸上那最后一丝牵强的笑意也消失殆尽。
然而云析夜却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当年天机老人因与老阁主的私交,长住宗兴阁中,兰儿出世之后,老人算得兰儿的命格,乃是天定之人。当时少阁主您已经出生,老阁主为了帮你找到改变体质的方法,想尽了所有办法,偏偏此时,天机老人病重,时日无多,老阁主得知此预言,料定兰儿便是可以帮你改命之人,索性散播了一个假的预言出去,而预言真正的内容,则被他收藏在阁中,到你成年时,方才说与你知晓,我说的对吗?”
对“吗”?
他堂堂南荣家掌家所说,当然对了。
不仅对,而且分毫不差。
宗三少丢下那只苹果,坐直身子看向对面人:“那王爷倒是说说,父亲为何这么做?”
“为了你。”云析夜掷地有声的三个字,将宗三少最后的一丝伪装撕去,他再也没办法佯装轻松了。
“老阁主知道,一旦叫其他人知道兰儿便是那天定之人,当你利用兰儿为你改命的同时,你是黑阶废柴的事情,就会传的天下皆知。只有兰儿一直是个没用的,人人唾弃的废物,你们才好神不知鬼不觉的利用她,是吗?”
宗三少低下头,自嘲冷笑:“呵,王爷知道的,还真多啊……”
还不止这些。
“本王还知道,天机老人的下半句预言,是说兰儿一旦成为天定之人,迟早命不久矣,可有此事?”
宗三少心头顿沉,抬头看了眼云析夜,到底还是说不出话了。
良久,方才发声:“王爷说的都是事实,就是不知道,王爷是从何处知晓?”
云析夜毫无感情地勾唇:“你们当真以为,天机老人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吗?他老人家为兰儿测得命格的当晚,便将此事,告知给了自己唯一的入室弟子。偏巧五年前,这位先生患上不治之症,即将离世。临死前,将这个秘密告知给了他当时的挚友,也就是灵厨南先生,本王才得以知晓此事,否则,等到兰儿被你害死,本王和兰儿,可能还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