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的药基本都已经快练成了,所以全怀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等着看卫芷兰怎么出丑。
毕竟,用半个时辰炼出蓝田玉炼丸,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禾业将卫芷兰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忍不住走下去提醒道:“用灵力加速炼药,是十分危险的,万一一个不小心,造成爆炸,这整个教室的人都活不了,要不你就停手吧,大不了我帮你改下成绩,让你过了就是了。”
他刚才已经看过了,她炼的药,是所有人里面,纯度最高的,给她一个通过,肯定没有问题。
卫芷兰专注在自己面前的药炉上,额上已经沁出汗珠:“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看书上说,以灵力炼药,过程中是不能中断的,不然的话,轻则造成药物变质,无法使用,重则,可能会释放出毒气,到时候,这一屋子的人照样活不了。
蓝田玉炼丸不是什么难炼的药,她有信心可以完成。
“你别管我了,还是帮我去查查到底是谁动的手脚吧。”她刚才闻过了,那些药粉本身无毒,但和炉子里面的那些药材混合在一起,就会变成一种慢性毒药。
这种毒药连气味里面都含有剧毒。
但它不是那种一闻就死的,而是闻过的人,会如同服用了强力春药一般,会不断索求,直到****。
等一下他们炼好的药都要交给禾业检查的,此人不单单想要害他,还想害禾业。
可见用心之毒。
禾业也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但他这不是担心吗。
现在停下,他还有办法应对,如果不的话,万一真发生什么意外,连他也没办法了。
算了,卫芷兰既然如此坚持,他也劝不动,那就由她去吧。
禾业捡起那锅被人下了药的,快要练成的蓝田玉炼丸走到教室外。
谁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只知道他回来之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大家陆陆续续都把自己的东西交上去了。
只剩下卫芷兰。
按照考场规矩,必须要最后一个人交完,所有人才可以离开。
眼看着桌上的沙漏流完了最后一粒沙,卫芷兰终于捧着一个巴掌大的锦盒走上了台,随手抹了把脸上的汗道:“老师,我完成了。”
禾业接过来,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粒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药丸。
算她幸运,竟然真的叫她成功了。
合上锦盒,禾业暗暗松了口气,扫视了一遍教室里的众人,重新端起他当老师的那股严肃范儿道:“好了,考试结束,你们可以离开了。”
大约是觉得没能看卫芷兰出丑吧,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失望,悻悻起身,往教室外走去。
刚到门口,禾业突然指着其中一名男生道:“书文彬,你留下。”
被叫住的那名男生明显抖了一下,再回过头来的时候,整个人脸色发白,表情里面写满了心虚。
“说吧,是不是你干的。”待众人全部离开后,禾业一挥袖,隔空关上了教室所有门窗,将那壶没有练成的蓝田玉炼丸往他面前一丢。
书文彬狠狠打了个寒颤,余光瞄向一旁冷冷注视着他的卫芷兰。
“我……我没有……”书文彬喉咙发干,说话音儿都是飘着的。
他倒是嘴硬。
“书文彬是吧?”卫芷兰平素鲜少与人打交道,故而对这个叫书文彬的,并无太大印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听过没有?你干过什么,你心里很清楚,你要是老实交代,本王妃还考虑放你一马,你要是执意将脑残进行到底,那本王妃就让你见识见识,脑残志还坚的下场是什么。还是说,你想跟那个柳冰雁一样,到水月结界里面去溜达溜达?没问题啊,本王妃分分钟可以成全你的。”
“王妃饶命啊!”一说起柳冰雁,书文彬吓得腿一软,扑通就跪到了地上。
半大个小伙子,哭得跟死了娘似的。
“学生,学生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并非故意想要加害王妃啊!”书文彬连哭带嚎的,又是磕头,又是扑地。
早知他这么不经吓,自己就不把话说那么重了。
你说说,他好歹也是一等班的学生,万里挑一的金阶天才,怎么这胆子还没鸡崽子大呢。
“鬼迷心窍?并非故意?”卫芷兰哈的一声冷笑。
这话他自己信吗?
“书文彬,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你给我老老实实说出来,到底是谁指使你的,要么,我就当是你一个人做的,直接把你交给我家王爷处理,你知道的,我家王爷那个人啊,脾气一向不怎么好,落在他手上,下场会很惨哦。”
卫芷兰这话还真不是吓唬人。
禾业之所以单独把书文彬留下来,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叫云析夜知道。
否则,不管书文彬是不是受到旁人指使,他的下场都好不了。
卫芷兰知道他是被人利用。
不然,以他这点小胆,断断干不出这种找死的事。
可指使他的人究竟是谁。
卫芷荷?又或者是,其他看她不顺眼的人?
“学生……学生……”书文彬被卫芷兰的话吓得魂不附体,一时间方寸大乱,没了主意。
卫芷兰弯下腰来对他笑了笑:“你千万想好啊,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说着,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年轻人,记住本王妃的话,人啊,可不能做傻事,人傻是不能复生的。”
“我……我……”书文彬的嘴唇都在发抖,经过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战之后,他终是哐一下把脑袋磕到地上道:“我招,我招,是我们班集体商量好要这么干的,只不过因为我的位置离王妃您比较近,他们才让我下手罢了。”
一等班集体商量好的?
她就说嘛,这帮自恃天才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学乖了。
原来是跟这儿憋着坏招呢。
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叫做法不责众,他们是吃定了,即便书文彬把他们供出来,院长也不可能把他们一大帮子人都给罚了。
好歹他们的天赋摆在那里,家里又都是做高官,他们真咬死了跟他们没关系,院长还能平白无故往他们脑袋上扣这么大口锅不成?
难怪刚才他们听到书文彬被留下来,一个个有恃无恐的,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行,本王妃知道了。看在你还算聪明的份上,本王妃便放你一马,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卫芷兰端起那锅被下了药的蓝田玉炼丸,随手往旁边一丢。
啪!
药罐子摔了个粉碎,连带着里头的药渣也一起也一起死了个粉身碎骨。
书文彬见那罐药已经被毁了,悬起的心放下了一半,卷起袖子抹掉额头上的冷汗道:“王妃想让学生做什么?”
可千万别又是啥害人啊下药啊这种的,他可没那个胆子了。
卫芷兰瞧着他那个怂样直摇头:“你放心,不是啥难事,就是叫你带句话。”
嗯?就这么简单。
书文彬长出一口气,忙不迭道:“您说您说,学生肯定带到。”
“过来,我跟你说。”卫芷兰把他耳朵揪过来,巴拉巴拉念叨了一堆。
这天放学的时候,书文彬便把话带回去了。
他告诉一等班所有人,那锅药渣,卫芷兰已经扣下了,回头谁再敢在她背后整幺蛾子,她就往那里头再添点料,然后叫云析夜把那些药渣全带到朝堂上去,一把一把全甩他们老爹脸上。
她保证,到时候的场面,一定会精彩无比,具体参见云烨亦当日在卫府大堂上干出的那点子丢人事。
就看到时候,他们还有他们老爹还有没有脸出去见人。
卫芷兰这招狠呀。
这帮子金阶天才最在意的是什么呀,还不就是家族名声和他们自己的脸面。
想想,要是他们自个的老爹中了招,然后在朝堂上,跟发情的野兽似的,那场面……
想想都觉得臊得慌。
别说他们了,便是当今陛下也没脸了。
他们没脸还好说,陛下没脸,那是要杀人的呀。
院长处置他们,或许需要掂量掂量,那陛下处置他们,还要掂量吗?
到时候,管你谁家的子女,管你是不是金阶天才,咔嚓一刀下去,谁也甭想活命了。
行,卫芷兰,算你狠,你有把柄,我们不能把你怎么样。
但咱来日方长,这回弄不死你,以后总有机会。
就这样,卫芷兰跟他们一等班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期中考试过后,学院统一放假三天,让他们好好休息调整。
正好云析夜最近也松泛了些,没那么忙了。
卫芷兰听说天京城有个地方赏花不错。
逢盛夏时节,百花盛开,去赏赏花喝喝茶,乘个荫凉也挺不错的。
她便琢磨着叫上云析夜一起去,就算他们俩的第一次约会吧。
可云析夜这个人实在太“懒”了,平日里没事,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是跟书房里看书,就是跟书房里看书。
明明卫芷兰瞧他书房里来回来去就是那些书,他天天看,跟看不完似的。
不行,她必须得拉他出去溜达溜达,天天这么闷在家里,没病也得闷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