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傅,本王派人调查过,令千金在王妃入学第一日便处处针对,先前王妃已经小小的训诫了她一次,谁知她不仅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此番王妃重伤,当中便有令千金的功劳,本王倒想问问柳太傅,这笔账,本王要跟谁去算?”云析夜也是有备而来,当场就把柳太傅问得哑口无言。
卫芷兰闻此不由一愣。
他还派人去查了这些?这是老早就料到这些人会上门吗?
然而,这还没完。
“还有刘大人你的公子,他胆子更大,竟敢以太子之名,谋害皇亲,刘大人不会不知道,结党营私,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吧,本王只是小惩大诫,已经是看在刘大人你劳苦功高的份上,特别开恩了。”云析夜口中这位刘大人,就是坐在柳太傅旁边那位。
刚才他还表现的不卑不亢,好像不为权势而折腰一般,这会儿明显脸色一变。
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宝贝儿子私下跟云烨亦还有勾结。
他虽然是给云析信卖命没错,可对于将来的皇位继承人这事,他一直是持保留态度的,尤其最近云烨亦很不得云析信的待见,倒是四皇子颇受器重,隐隐有取而代之的意思。
这将来谁坐到那个龙椅上还不确定呢。那个混小子,却抢着先去抱开云烨亦的大腿了,还瞒着他这个老子。
不用说了,这回的事情,八成跟云烨亦脱不了关系!
他倒是好算计,把别人当枪使,回头东窗事发了,就干脆一推二五六,摘个干净,反正他没什么损失。
可怜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如今半条腿没了,两条胳膊也废了,即使侥幸活下来,下半辈子也彻底完了!
好你个云烨亦,龙椅的边儿都还没沾着,算计人这套,倒是跟他老子学了个十成十。
话已至此,云析夜也懒得同他们多费口水,将目光从面色不善的刘大人面上挪开,轻飘飘看向其他人:“还有你们,你们的宝贝儿子都做了什么好事,还需要本王一个一个跟你们挑明白吗?”
还挑什么明白啊,事情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再往下说,难堪的只会是他们。
见他们都闭上嘴安静如鸡了,云析夜打了个手势,命人将他喝都没喝过一口的那杯茶撤下去,忽而起身,抖了抖袍子,好整以暇道:“各位大人要清楚,本王已经是看在你们为陛下效忠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特别网开一面了,若是列位大人想让本王依照律法秉公处置,也不是不可以,就怕你们不敢。”
这个……
他们还真不敢。
单是谋害皇亲这一条罪名,就够他们死好几百次的了,他们总不能把一家几百口人的性命全部搭进去。
那难不成他们就吃了这个哑巴亏吗?
他们的孩子现在可都在床上躺着,生死未卜呢。
柳太傅怎么想怎么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其他人怕,他却不怕。
他的心肝宝贝都没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难不成,按王爷的意思,小女就这么白死了吗?”柳太傅腾一下站起,大有要跟云析夜拼命的架势。
云析夜一言不发地看着他,那个眼神好像在说:你要干什么?
他干什么?
今儿个云析夜要不给他个交代,他就不走了,大不了豁出这条老命去呗!
眼看着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白龙也开始有点紧张了:“喂,我说主人,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卫芷兰摆摆手告诉他:“安啦,打不起来的。”
好歹这也是六王府,云析夜的地盘,在这儿动手,除非那些人脑袋被门挤了,不想要命了。
白龙又道:“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他们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站着,预备站到什么时候,地老天荒吗?事情总要解决吧。”
这话他倒说对了,事情总要解决。
其他人看着应该是不打算再闹了,就是这个柳太傅,跟柳冰雁一样,蛮不讲理!
“行吧,看来只能我出马了。”卫芷兰扶着旁边的栏杆艰难起身。
她大腿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走一步都疼得厉害,一瘸一瘸,跟老太太似的。
白龙一听这人又坐不住了,赶紧拦着:“不是说好只看热闹,不露面吗?你出什么马啊你出马,我还出炮呢。”
“谁跟你在这儿下象棋了。”卫芷兰懒得理他,一瘸一拐往正厅走去,任凭白龙怎么上蹿下跳的吼她,她权当没听见。
反正他又不能跳出来打她。
好不容易走到正厅门口了,前一刻还好好的卫芷兰突然身子一软,靠在门框上,一手扶着头,一手捂上嘴,煞有介事地咳了两声,然后虚弱地唤了一声:“王爷……”那声音飘的,仔细听还带着颤音儿。
众人闻声回头,就见她可怜巴巴趴在门边,形容憔悴,面无血色,好像一阵风就能给她吹走似的。
“爱妃,你怎么出来了?”云析夜也是相当配合,前一刻还面无表情地跟柳太傅在那儿干瞪眼呢,一看到她,立刻迎上前来,将她搂入怀中,眉梢眼底写满心疼,仿佛这一屋子的人,他只看得到她一般。
演的真好……
卫芷兰还说自己的演技进步了呢,谁知道跟他一比,立刻被秒成渣渣。
云析夜这哪里是演的呀,分明是真情流露,别人看不出来,白龙却是看得真真儿的。
这几日他天天守在卫芷兰床前,同样的眼神,他都不知道看见过多少回了。
只有卫芷兰这个傻子,才会以为他是演的。
“王爷,妾身听说府中出了事,实在不放心,就想过来看看。”卫芷兰说半句,咳两声,病恹恹地靠在云析夜身上,一副伤重的姿态,瞧上去还有几分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