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鸾,你!”村长本来在发怒的边缘,只是令玉鸾没有想到的是,他突然敛住了火气,长叹口气道:“玉鸾,其实,你不是我们村的娃娃。你只是你父母当年去山上采草药捡来的孩子。我们元和村,虽然对你没有生育之恩,但好歹也有养育之恩,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记得那时是寒冬腊月,天气极冷,要不是你养父母,你就算没有被狼吃掉,也会被活活冻死。”村长露出了追忆的神色。
玉鸾听到这个消息完全是震惊的,目光流露出不知所措的,不可置信的神色来。
她第一反应就是不接受,玉鸾神色激动的摇头道:“你骗人!我是父母亲生的,我身上流着他们的血。而且我父母从来就没跟我说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况且我从小就生活在元和村,我也没有听到村里的老人说过。”
“傻孩子,你养父当年在冰天雪地里给祭司大人跪了三天,祭司大人动了恻隐之心才允许你留下的。而且你养父母完全把你当亲生女儿养,村里知道这件事的人自然不会跟你多嘴。”
玉鸾出生在腊月初九,她的名字就是雪的别称,她想起父亲杨君汉确实有腿疾,一遇到天寒,腿疾几乎折磨的他走路都踉跄。她小的时候仰着小脸问父亲的时候,秦君汉总是慈爱的摸着她的头,笑呵呵道:“小玉鸾啊,是爹爹年轻的时候不小心从山上摔了一跤,伤到了骨头。不碍事的,等到天暖和的时候,就好了。”
“玉鸾女娃,你觉得你都要死了,我有必要骗你吗?”
村长的一句话将玉鸾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不,不是的,我不信,你们骗我,我是我父母亲生的,对不对?”
“我不信,我不信……”
玉鸾在不住的喃喃自语,一行清泪不知不觉中已经流了下来。嘴上说着不信,但是心里却已经信了大半。
“玉鸾啊,元河村养你十六年,是你该报恩的时候了。”
“我恨你们!你们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明明我就要死了,你们怎么这么残忍!”玉鸾突然情绪失控,对村长怒言道:“况且,我该报恩也是对我养父母,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我是吃你家饭长大的,还是我是穿你家衣长大的?”
实际上,玉鸾家不仅住在村子的边缘,还被村子里面的人边缘化了。这些年来,村里的人对她家人可不算很友好,就算他的父亲作为村子里面为数为数不多的三户医师之一,平日里救死扶伤,只收微薄的银子,仅维持家用,本来应该村子里的人大都受过秦君汉的恩惠,本应该对自己的父亲保持尊敬才对。
但秦君汉在元河村的地位却不高,甚至说是很低,村子里面的人甚至都将秦君良无偿帮他们救治当成理所应当。
所以在玉鸾的记忆中,秦君良虽然有着寒疾,腿脚不便,但是只要村民有人受伤,乃至有牲畜受伤,都会过来‘叫’他来医治。因此,秦君良每天仍然风雨无阻的背着药箱来往于元河村的大街小巷。
当初年幼的她,看到父亲每天很疲惫,便嚷嚷着不让父亲出去,让秦君汉在家里陪自己玩。每次父亲都答应的好好的,但只要有村民一喊,他仍然会决然的出去。
那时的玉鸾不解,还大哭大闹,有一次甚至以绝食与爹爹抗争让他屈服。娘亲后来告诉她,是因为爹爹必须要养活玉鸾,养活她们这个三口之家。
但她不是没有听到娘亲看到爹爹背影的轻微叹息声:“其实,你不要怪你爹爹不陪你,他也是为了让村里的人能够接受你,不再针对你,才甘愿如此的。”
当时自己娘亲这个随风飘散一样的呓语,又重新出现在了玉鸾的脑子里,当时的她很小,听到也是一头雾水,但是现在的她才真正明白,当初他父亲沉默的为她扛起了这一切,将她保护的很好,让她快乐无忧的成长,以至于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这些。
“村长伯伯,你怎么不说话了?小叔,英叔,坤伯,花儿嫂……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我玉鸾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受过你们半分恩情,倒是你们,经常平白无故的要我爹为你们的家人‘义诊’,我竟不知这元河村对我有什么养育的恩情!”
玉鸾虽然身体被捆得严严实实,但是一双明亮纯净的眸子却发出咄咄逼人的,凌厉的目光,让人根本不敢直视。
“既然我不是你们元河村人,那就更没有必要为元河村去死了!”
村长一张老脸有些难看,他之所以会说出这些,一方面是当初秦君汉夫妇二人离开元河村的时候,央求他帮忙照顾玉鸾,并找一个恰当的时期告诉玉鸾她的真实身世。
只是令秦君良夫妇没有想到的是,村长会选在让玉鸾献祭的那天,在这祭台上告诉玉鸾这个事实。
其二,是想让玉鸾心甘情愿的做山神女。其实,对于一个要死的人,是无所谓心不甘情不愿什么的,反正都是要献给山神大人的。
但是就在刚刚,黄祭司与山神大人沟通的后告诉自己,山神大人大怒,除了必须要玉鸾做山神女,还要她必须是顺从的,心甘情愿的。
所以村长才会说出玉鸾的身世,他是想让玉鸾报恩的,只是没想到玉鸾知道此时因果后的态度跟他想象中的大不一样。
一直在祭台上,被人忽视的渡尘,一直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虽然面色仍旧冰冷,寒的让人不敢靠近,但嘴角已经微微带着三分笑意,七分玩味,低声呢喃道:“这傻丫头,性子倒还挺烈!”
本来准备远遁的渡尘,没有马上行动,一则他不可能放任玉鸾在这不顾,二则他想看看那个所谓的山神大人到底会不会出现。
“咦~”
渡尘就在准备闭目养神的刹那,眼角余光突然看到玉鸾的脖子上有一块枫叶封印,发着淡淡的红色光芒。普通凡人根本就看不到这块印记的存在,但渡尘又岂是凡人!
怪不得,身为冥界地位仅次于冥帝的人,他第一眼竟然没有看透这个小丫头的未来,她的未来在渡尘紫眸中是一团迷雾。要知道,一般的普通凡人只要他动用冥界特殊秘法,看个三生三世都不是问题。
结合这祭司所说,她出生身上便有煞气,看来这丫头,身上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