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林初月如天降霹雳,为时已晚的想起,女儿有可能去找那些不良朋友了,这下子更加糟糕,她也没有想到,采儿居然如此倔强。
本来以为小孩子家,过了这么长时间,就算和同学有什么吵闹,气也应该消了,更何况,采儿绝不是不讲理的孩子。
不料想,女儿居然依然毫无反省之意,这让她万念俱灰,自己当年,也没有这样不可理喻。
林初月在外面四处寻找,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她还拜托了采儿的班主任,要了采儿那些朋友的联系方式,去她们家里寻找。
林初月神情仓皇,在路上不停奔波,直到华灯初上,吃过晚餐的人们出来散步消食时,她才打的来到最后一家楼前。
这家是位于六层,而且是建于七八十年代的旧楼,连个电梯都没有,等她立定楼前,看着有些破旧的房门时,已是疲惫不堪。
她站在门前定定神,轻扣房门,许久,没有人应声,她又敲几下,才听到一个清亮的女娃声传来,“谁啊?敲啥敲!”
说着,房门打开,一个金发的小脑袋探了出来,看到是她,撇撇嘴,对着手中的手机大喊一声,“给老娘等等,一会就还钱!”
接着,低头点点手机屏幕,里面传来一个粗嘎的男声,“我坐等!”
这个金发女孩听了这个声音,蹙着眉,噘着嘴,口气很不好的对林初月道,“你是采儿的妈妈。”
语气非常肯定,这让林初月顿时眼中一亮,虽然看这个女孩百般不顺眼,却依然放软了语气道,“请问你知道采儿在哪里吗?”
女孩看着她神情带着期盼,一双灵活的眼珠却转了转,开口道,“老娘最近手头有点紧。”
听到女孩语气中的暗示,林初月叹口气,取出钱包,抽出一张百元钞票给她。
女孩看她钱包鼓鼓的,眼中掠过一丝贪婪,伸手抢过钱包,又取两张,才语气带些鄙视的道,“这还差不多。”
说着将钞票放进上衣口袋,又将钱包丢还林初月,点开手机大喊一声,“我马上去银行!”
言毕,她将手机拿在手中,就要出门。
林初月一把拉住她手腕,开口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女孩挣挣手臂,却纹丝不动,抬头看向林初月,小嘴撅得能挂个油瓶,闲闲道,“你女儿早回她外婆家了,你怎么会不知道?”
闻言,林初月神情发怔,女孩趁机掰开她手掌,一溜烟跑下楼道。
扫一眼女孩急匆匆的身影,林初月急忙取出手机,打电话给母亲,铃声响了许久,电话才接通了,李淑芬语气很不好,开口道,“采儿已经回家了,不过你不要再来了,采儿说了,不想见你。”
她呆呆抓着手机,听着嘟嘟的手机忙音,心中发凉,自己这样焦急的去寻找女儿,可是一个两个的,都视她的心情如无物,难道是自己的错吗?自己这样辛苦工作挣钱,又是为了谁忙?
她站立许久,直到感觉腿酸,才慢慢转身下楼。
林初月来到街道上,此时昏黄的街灯亮起,将她的身影拉得一会儿长,一会儿短,她垂首看着脚下的影子,眼前渐渐变得模糊,不一会儿,一行清泪从脸庞上流下。
少顷,一阵微风吹过,她打个寒战,旋即,星星点点雨丝飘落,慢慢沾湿了她的长发,林初月抬头看天,变大的雨滴落在她脸上,此时已分不清是雨还是泪水,很快,就将她浇个透湿。
发怔了许久,林初月才想起,自己要避雨,却不知道为什么,提不起精神,身边没有带雨具的行人匆匆跑过,唯有她一人,在大雨滂沱中踽踽独行。
终于走到车站,林初月站在车棚下等车,公交车迟迟不来,突然她咳嗽一声,抬起手掌,摸摸自己的额头,因为天凉,额头触感冰冷,但是林初月此时已是有些头晕目眩,身体发热。
好不容易公交车姗姗来迟,万幸有座,林初月在座位上坐下,靠着椅背闭眼休息,等来到自家小区附近时,她已是变得脸色潮红,身体有些摇摇欲坠。
冒着雨,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林初月到达了自家的公寓,推开门后,就软倒在地上,几乎没有力气去脱鞋。
喘息片刻,她用颤抖的双手换了拖鞋,将外套挂在衣架上,背包丢到一边,就迫不及待进了卧室,和衣躺在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林初月影影绰绰感觉有人在她面前晃动。
对方似乎在抬起她的身体,给她脱换衣服,接着,身上暖意袭来,应该是在给自己盖被子,最后自己额头上有着温热的触感,对方大概在试自己体温。
因为闻到了熟悉的体味,疲累到极点的林初月依然一动不动,任凭对方施为,直到她突然感觉胃部空虚,才睁开眼睛。
一整天了,林初月米没沾唇,水也没有喝一口,此时已是饥肠辘辘,而且嘴唇发涩,嗓子也隐隐作痛。
她吃力起身,四处张望,发现自己换了睡衣,正发怔间,突然闻到一阵扑鼻的香气,她抬起头,看到丈夫正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丝汤面。
林初月注视着这碗面,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接着咕嘟咕嘟声音响起,她低头,看向腹部,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封悠然挑眉,慢吞吞走到她身畔,将面交到她手中,语气平静道,“赶紧吃吧。”
林初月看着这碗面,有些怔松,呆呆接过丈夫又递来的筷子,轻挑一根细细的面条放入口中,入口顺滑,轻香满口,她睁大美眸,急切的吃起来。
封悠然背靠着床边衣柜,沉默不语,等妻子吃完,又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抽屉,取出一个药瓶,倒出几粒药,又端起早就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走到林初月面前,递给她。
看着丈夫不容商量的神色,林初月顺从的吃了。前者则转身去洗碗筷。等封悠然回来时,她已面带释然,感觉自己轻松一些了。
封悠然站在她面前,仔细端详她片刻,又取一张纸巾给她擦拭额头渗出的汗珠,才开口道,“今天我去咨询心理医生,这个医生是一个好朋友介绍的,应该靠得住。”
“我明天去找采儿,带她去看看。至于你,就先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