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阳看了眼账户上显示着的数字，扭头问道：“你想去哪？”
少女兴奋道：“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餐厅。”
“知道路吗？”潘阳问道。
“知道的，岛中心区我可不止来过一次。”小福炫耀道。
看着少女脸上的兴奋劲头，潘阳皱眉问道：“看你这样子，似乎没有去吃过？”
“就是因为没去过，我才想着去试试看的，难道不行吗？”小福反问道。
“当然可以，带路吧。”潘阳微笑道。
小福在前面欢快带路，几次嫌弃潘阳走得太慢，回身拉着少年的胳膊想让他走快点，然而少年始终按照自己的步调，不急不缓。
两人沿着街道走了大概两条街，从源石交易中心来到了购物街，两旁尽是琳琅满目的各色商店，而街上的行人除了都带着手环以外，不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行为举止都与少年所熟知的世界并没有多大区别。
唯一的明显区别，就在于不少人身旁跟着一位穿着怪异的侍从。
身强体壮的维京战士、浑身图腾的酋长、一身盔甲的圣殿骑士、手提拐杖的年轻绅士、法老祭司等等，再加上先前在飞船上见到的女巫，这些侍者大多都是女性，似乎来自人类历史上的各个时期的各个地区，甚至包括该地区的神话体系和文娱作品。
潘阳忽然联想到了小福脑门上的道符和穿着，少女的形象完全符合僵尸片风靡的那个年代里，电影中僵尸的形象，难不成侍者的形象和能力就是来源于这些作品？
如果是这样，那侍者会不会也同那些作品里的设定一样，存在着重大缺陷或者说弱点？
“小福，如果我把你头上的道符拿下来，你会怎么样？会不会无缘无故暴走？或者产生不好的变化？”潘阳突然问道。
兔耳少女摘下脑门上的道符，白了少年一眼，随手将道符贴在脑侧，不满道：“主人你想太多了，这张道符相当于主人与我之间的联系“枢纽”，一旦破坏，我就会感应不到主人的存在，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猎杀元生兽的过程中，事后我可能会因为找不到坐标，也就回不来了，就这么简单。”
“别问了，快点走！”小福没好气的推着少年后背，加快了脚下步伐。
在少女的“催促”下，两人很快来到了一家店铺前，只不过小福却突然没有了先前气势，变得有些拘谨，退到少年身后，让潘阳先进去，自己才跟着进了店铺。
潘阳找到一个靠窗口的空桌，少女则乖巧的坐在对面。
一位女服务员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当她看到一位侍者也坐在桌上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会少女，而是望向潘阳询问是否要点餐。
潘阳只是要了一杯水，而少女则低着脑袋，支支吾吾的点了一份“巴黎塔”。
没过多久，送餐机器人送来一座小塔和一杯水，眼前的小塔从外形上看与巴黎铁塔一模样，只不过后者是由钢铁建造的，而眼前的小塔则是用各色口味的冰淇淋堆砌而成的，五颜六色，宛如一座彩虹。
小福拿起匙子，将塔尖送入口中，一脸幸福。
两人坐下以后，进入店里的客人开始逐渐增多，可以说已到了络绎不绝的地步，人们开始有秩序的排起了队伍。
由于两人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很多人都看了新奇一幕，一位侍者居然坐在人类的餐桌上用餐！
人类历史上创造了多东西，用于提高生活质量，比如电脑和人工智能，创造这些是为了更好的服务于人类社会，而人类创造侍者则是为了应对魔物入侵，说到底，侍者是工具。
众人目光冷厉，其中有侍者跟随着的人，眼神更是不善，尽管蔚蓝联邦一直在呼吁人们善待侍者，但一个工具怎么能和人类平起平坐？
面对这些目光，潘阳极为平静，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街景。
小福也明显感受到了这些目光，有些坐立不安，当少年投来询问目光，她才勉强露出笑容，将眼前的小塔铲平。
随后两人在众目睽睽下离开店铺。
潘阳没有开口安慰情绪低落的少女，沿着购物街继续前行，当两人路过一家高级女装店时，少年忽然停下脚步，步入其中，结果小福居然站在门外，没敢跟进来。
“能吃掉一整座“巴黎塔”我已经很满足了，这家店里卖的东西都是名牌，很贵的，再说了，侍者身上原有的衣服有着独特的能力，可以视为一层防御机制，用体内源能抵消各种伤害，一旦换了衣服，这些能力就会消失，而且.......”
潘阳没有耐心听完少女的解释，拉着小福强行走进了女装店，亲自给她挑选了十几套衣服，随后又拉着她来到一家高级内衣店，找到一位女店员说道：“这孩子可能不太懂这些，你能不能帮我替她挑几件合身的，价格无所谓。”
女店员瞥了眼小福，露出一副我都懂的笑容，领着少女挑了几件内衣，随后走进了试衣间，而潘阳则找到一个位置坐了下来，耐心等候。
半个小时后，小福拎着几个袋子从试衣间里走了过来，低着头，脸上涨得通红。
潘阳从手中的购物袋里挑选出一套衣服递给小福，说道：“你把这件也换上。”
小福轻轻嗯了一声，飞似的逃离潘阳视线，回到了试衣间。
褪去宽大补褂，没有了古怪穿着，当小福再度出现在少年面前时，摇身一变，成了一位活力十足的青春美少女，就连女店员也忍不住暗自惊艳，如果少女的身份不是侍者，她都忍不住真心夸赞几句。
潘阳从购物袋里拿出一顶鸭嘴帽，戴在少女头上，掩去她侍者特征，眼前的少女看起来和人类并无区别。
潘阳没有多说什么，拉着少女的手回到街上，找到一处人流比较汇集的地方，就那么安静的站着，仿佛一对情侣正在等人一般。
少年气质不凡，手中购物袋上的商标足以说明很多东西，少女一身名牌，不论身材，还是相貌都是极品，这样的组合足以引来不少行人的目光。
潘阳依旧镇定自若，小福则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抬起头来，自信点。”潘阳小声提醒道。
小福如同执行着训练计划般不断默默重复着少年的话，缓缓抬起了头，而这一次，目光里所蕴含的情绪和以往决然不同，没有了鄙夷和歧视，反倒更多的是羡慕和嫉妒。
潘阳等待了足够长的时间，直到小福不再惧怕这些目光，一手按在她脑袋上问道：“感觉怎么样？”
小福迷迷糊糊的说道：“感觉怪怪的。”
“人类就是这样，永远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你要知道，你比大部分人类要优秀得多，所以你有自信甚至骄傲的资格，至少我不太喜欢没有自信的员工。”潘阳说道。
少女重重点头。
潘阳默默叹了口气，拎起地上购物袋，既然自己无缘无故的当了回苦力，自然也不差小福手中的那一两件，主动伸出了手，然而少女却死活不肯放手。
潘阳也不强求，拎着大包小包向街道旁的候车区走去。
小福跟随在身后，突然跑上前去，挽起潘阳手臂与少年并肩而行。
潘阳低头看了眼少女，见她没有松手的意思，也没多说什么，在手环上点几下，一辆悬浮车停在两人面前。
小福坐上车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
少年面无表情道：“酒店。”
少女盯着自己的脚尖，轻轻哦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