塋朝,武城元年,南淮城
南淮的天气相比更往北边的天启城来讲,更加柔和一点,并未像其如此寒冷,虽然未曾飘雪,但已经习惯了温和的春天的下唐国,空气中还是有着阵阵的刺骨凉意,南淮城大街上的小贩还是行人,都已经早早的披上了皮毡,但小贩叫卖声和孩童的嬉笑声还是传的满大街都是!
“让开让开,靠边,有外使入城,,腾出一条路来!”
一行身着官服的人,尽力的不断推搡沿途路过的小贩和行人,为后面也只腾开了一条羊肠小路,似乎这对官差走过后,立马就会被人群又重新挤上,
这条街的中心,是一个岔路口,直走的话,是去下唐皇宫的路,左边是另一条大街,而右边则贯穿着一条河,河的两岸尽皆是秀丽阁楼和垂入水中的柳树,下唐国的花灯和木阁都能从这阁楼上面找到,而柳树上则挂满了红丝线和各种红丝囊,这白天行人未曾有多少,但是这阁楼之上,不停着有着轻纱艳妆的女子停步,交杂着下唐特有的笛声和箜篌声,时不时传出了一阵属于红尘女子独有的艳笑!正是这种红尘之地,才将南淮的富足和底蕴彰示九州,
“听说一会有外使进城,途中要经过这,咋们正好可以一观,都说她来自天启城,容貌绝世,是为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瀚州异动而来的!”
一个小酒馆的二楼,有着十多个供用餐的精巧木桌,但临近中午,也只有七八席的来客,一桌刚刚入座的两个中年人正在谈论着,
而他们的旁边,坐着一个黑衣男子,身上的衣服都有补丁,右手边放着一把剑,用布条缠绕着剑鞘,尾部的剑鞘还是漏了出来,漆黑的鞘尖,似乎上面还纹着什么东西,
他带着斗篷,面容并不是太清楚,也只有他拿起酒杯饮下的时候,才可以看到他的侧脸,面如刀削,线条很长,但却有着嫩白的脸,极度的不匹配,
望了望刚刚说话的两个人,有转过头看了一眼窗户,依旧喝着自己的酒。
“让开让开,耽误了进王宫的行程,你们这些人,有几个脑袋能担当?”
一队衙役,推开了侧身在路旁的行人,但作用却是不大,
就像是云州的倔沙人一样,刚挖除了这堆沙,上面和左右的沙层立即倾覆,瞬间滑下来将洞填满,
但他们和这群衙役不同的是,倔沙人每挖出一个洞,会转手放上高于沙面的石头,然后再往下挖,一层一层,等他们掘出金粒后,他们用来阻挡沙子的石头会跟城墙一样的坚固!
人性都是这样,对于新鲜事物,都想去瞧一瞧,但有些人还是会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代价的!
“登徒子,找打!”
一位锦衣的青年,趁着人海,从衙役的队列中插了进去,冲到四匹骏马后面,试图低着头,往上去看一眼那位坐于三层木车之上的绝世女子,却不料,从车轿中冲出了两个女护卫,主辱臣羞,脸上皆挂着一幅恼怒之极的样子,随声携带的大红皮鞭,一左一右,朝着那个青年的脸就抽了上去,
衙役们也是一惊,她们都来自于天启,连下唐国主都不能说什么,他们也只能赶紧将那个双脸红印的倒霉男子从队列中拖了出去,两个女侍卫扫了一眼左右,又掀起白帘,回到了车里!
酒楼上本就不多的客人尽都围了过去,纷纷议论着,而他依旧在喝着他的酒,每一口入嘴后,都回味着思索了半响,这酒来自南淮本地所酿,酒性慢且缓,因为取自南淮特有的一种粟米,味道略微有些清淡,
配着这南淮渐冷的气候来饮,是那些文人墨客的最爱,仿佛每一口都是琼浆一般。
等着窗外的嘈杂声慢慢静下来之后,那些酒楼上围观的人也稀疏都走了回来原来的位置上,他饮了最后一盅后,拿起了他的剑,起身离开了,桌面的右下角放了一个金铢,
二楼上来回巡桌的小二急忙走了过来,一把将金铢握在手里,放在手里好生摩擦了一会,一脸遮不住的笑,才意犹未尽的将金铢放入了怀里,正想着今日自己如何这么好运时,他的左手拿起了刚刚饮过的那个酒杯,笑容顿时僵住了,这个酒杯上,左右两侧都深深的印着两道手指关节的轮廓!待他回头看下楼的阁道时,人已经消失在大街的茫茫人海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