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士子一听说公孙公子来了具是精神一震,翘首企盼。
这么多人挤在一艘船上,若不是那叫秦喜的老者稍微只会安抚了一下激动的士子,恐怕这艘船都要翻到湖里。
自始至终孙叔齐由于个头的原因也没能见到那位让大伙兴奋异常的公孙公子,不过公孙公子一到了船上,人群明显安静了。
不过这公孙公子的声音倒是给孙叔齐一种奇异的感觉。
“承蒙各位厚爱,止何德何能?”
那叫沈运的年轻士子接过话头,恭维道“公孙兄台客气了。”
公孙止倒是对这沈运情有独钟,二人拉着手寒暄了许久。沈运瞥了秦喜一眼,似是在示威,毕竟公诉止对他们二人的态度可是迥然不同,而在这皇都公孙公子看上个人必定会鹏程万里,自己科考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入朝为官施展胸中抱负。
可不管哪里都不会缺少阿谀谄媚的角色,士子中走出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对着公孙止一揖到底,镇定了身形脸上却是不卑不亢。“在下恭祝公孙兄台独占鳌头,我等愿唯公孙兄马首是瞻。”
沈运意味不明的看着这年轻人,暗道其多嘴。不过这句话为什么不是自己先说出来的,可他没想过,换了他他还真不一定能厚着脸皮说出来。
此刻像这年轻人一样想说却没说的又何止是少数,包之秋啐了一口,骂道“小人,狗腿子。”
这句话却正巧被身边的一位士子听见,那位士子眼睛一转,指着包之秋和孙呼气大声呵斥道“你等竟然对公孙公子不敬,真是有辱斯文,此船却是容不下你二人,你二人还是早早下船去吧,免得丢人现眼。”
包之秋又啐了一口,那士子看似怒不可遏其实心里在暗暗窃喜,正愁没地方引起公孙止的注意,眼下却是白白的了机会,即使你沈运科考成绩再好又如何?
原本来说这船上的寒门士子是仇视官绅子弟的,其实剖来说,他们仇视的是这种不公平。可一旦官绅子弟放开了一个小口子,这群寒门士子就会想闻到鱼腥味的猫咪一样奋不顾身的冲上去,他们渴望通过这个机会也摇身一变成为官绅,毕竟被人仇视总比过仇视别人好受一些。
何况公孙公子文采好,人品又好,愿意和他们这些寒门泥腿子亲近。他告诉自己,自己如此手段吸引公孙公子的注意绝不是因为公孙公子的爹是当朝枢密右相,更不是因为阅卷主审官是公孙公子的姐夫。
孙叔齐冷哼一身“哗众取宠。”根本不理会这个跳梁小丑,又扭过头笑吟吟的看着包之秋“包兄害怕这劳什子公孙公子么?”
包之秋笑道“原本怕,可现在不怕了,反正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这艘船没有船舱,人群又在聆听公孙公子的高见,所以二人的笑声就显得格外刺耳突兀。人群自动分开,公孙公子也见到了这两个不识抬举的士子。
可一见面,孙叔齐和公孙止都是大吃一惊,两人伸出手指指着对方,齐忽道“是你?”
之前检举揭发孙叔齐和包之秋的那位士子疾言厉色,训斥道“大胆,你怎么如此无礼?”
孙叔齐没心思搭理这个跳梁小丑,就这么端着肩膀笑吟吟的看着公孙止,只看得公孙止那张死人脸有一点点扭曲。公孙止首先败下阵,单膝跪地沉声道“止参见小侯爷。”
最吃惊的当属和孙叔齐接触过的包之秋,其他士子却是有些害怕。在他们眼里侯爷可是一个遥远的存在,老话说封侯拜相,封侯可是排在拜相前边。他们刚在竟然错过这么一个抱大腿的机会。
士子中显然有人认识包之秋,却在腹诽这小子何德何能?
孙叔齐俯视着公孙止,讥讽道“公孙公子变脸变得还真快。”
公孙止能听出这是孙叔齐在挤兑他,毕竟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谁会想到这个小娃娃会封侯。不过公孙止未必就怕了他,他之所以下跪全是因为要照顾到圣天子的面子,侯爵可以算是皇家的荣誉,旁边那艘画舫别人不认得公孙止可是认得,那是卫国夫人的画舫,若是在此地不尊重圣天子亲封的侯爷,卫国夫人只需向圣天子递句话,虽说有他爹护佑他必然无碍,可眼下是发榜的紧急关头,这种冒失的举动可能会使他和状元失之交臂。
公孙止却不正面回答孙叔齐的问题,而是低着头沉声道“大伙还不随我见过小侯爷,要知道小侯爷的文采可是顶尖的,只要小侯爷肯指点几句,咱们就都会受用无穷。”
孙叔齐咬着嘴唇眼神发冷,这个死人脸现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记挑拨是非,将火引到自己身上。
沈运稍微一思考,便下了决心,向孙叔齐行了跪拜之礼“在下河内沈运,请小侯爷赐教。”沈运倒也是个坚决之人,他深知自己先前的行为已经被孙叔齐看在眼里,现在就算转投向孙叔齐也没用,相反还会让人认为自己首鼠两端,他以后可是要一展胸中抱负的,若是在此刻失了德行以后即使入朝为官也会留下污点,文人最重要的便是风骨,更何况枢密右相公孙相公尚且敢直言犯上,自己面对的不过是一个侯爷罢了。
“呵,巧了,咱们还是同乡,真是老乡见老乡,背后来一枪。”
孙叔齐话音刚落,包之秋便伸出大拇指,吹捧道“妙啊,小侯爷真是文思如泉涌,张口有神助。”
“你这个马屁拍的不好,你看看别人都是怎么拍的,怪不得你不讨喜。”孙叔齐指着一众士子对包之秋笑骂道。
沈运脸上阴晴不定,一咬牙再次坚持道“请小侯爷赐教。”
孙叔齐眼睛一紧,心里也是起了火,这不知死活的东西为什么非要一条路走到黑。
“你说赐教就赐教吧,都是老乡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我和郎中保证过不再乱放萝卜屁,今天就为你破例一次,听好了。”
孙叔齐慢慢闭上眼睛,其实并不是像别人以为的是在酝酿思考,而是在想到底应该抄哪一首好一点。
“有了,听好了。一根针眼穿不过,两寸鸡肠堵九分。亲朋富有妒十载,师友规诫恨终生。”
那沈运憋得双颊通红,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小侯爷可否告知尊姓大名,也叫运做个明白鬼。”
公孙止开口说道”孙叔齐,你应该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