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思缘听着里面的喧闹,还有桌球碰撞的声音,满头黑线道:“把晴虹的电话号码给我。”
“干嘛,想那野蛮丫头了?”徐茂打趣。
“对啊,茂哥你不想晴虹吗?”虞思缘反击。
“我想她个鬼!”徐茂没好气:“那丫头天天给老子打电话问这问那的,烦都烦死了,前段时间看你忙,没给你说,晴虹也来了海城,在她爸妈那里帮忙打杂。”
夏晴虹的爸妈是在海城打工,但却是在建筑工地上面,夏晴虹一个小女生在那里多苦多累多不安全啊。
虞思缘一担心夏晴虹,要来了电话号码就挂断了给夏晴虹打过去,连要旁敲侧击盛权宗去向的事儿都给忘了。
夏晴虹其实一早就在问徐茂虞思缘的事儿,可虞思缘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徐茂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都是敷衍过去的。
现在虞思缘主动联系上夏晴虹,夏晴虹高兴得都快跳了起来,两人约好今晚要一起聚一聚。
才挂断电话,熟悉的私人号码又跳了出来,未接来电,原来刚才的忙音是这样造成的。
虞思缘深吸了口气,故作平静的拨过去,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淡淡道:“午休时间,下来陪儿子吃饭。”
虞思缘:“……”
丰田载着虞思缘去往一家法式餐厅,李教授将虞思缘送到包房,给他们带上房门去了隔壁。
殷子煊“扑腾”的从沙发上跳下来,扑过去抱住虞思缘黑色丝袜的长腿,奶声奶气的喊:“暖羊羊!”
虞思缘温柔的笑,正蹲下去要将小小的殷子煊抱起来,却听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男人严肃开口。
“子煊,你再叫一遍。”
殷子煊顿时咬着唇不吭声了,虞思缘莫名其妙,抱着殷子煊拿脑门去蹭他的小脸,问:“子煊,怎么不开心啦?”
殷子煊扁嘴,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可怜兮兮的道:“爸爸说,你现在是我的妈妈,可是子煊有妈妈……”
“你的妈妈就在这里!”盛权宗打断殷子煊,声音冷冽毋庸置疑,还充斥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戾气。
别说殷子煊,虞思缘都被吓了一跳,安抚着怀里的殷子煊,瞪着盛权宗:“凶什么,吓着孩子会造成心理阴影的,长成你这样的……咳咳,就完了。”
小孩子在,虞思缘没有将那些不美好的字眼说出来,可这种词语即使她不说,男人也知道。
盛权宗倏然嗤笑了一声,碾灭香烟后,给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虞思缘仗着抱着殷子煊,男人不敢乱来,可是才走过去就被男人圈在怀里,连同怀里的殷子煊一起。
殷子煊还从没被盛权宗抱过,一时有些呆呆的,抬起大眼睛看着靠在他爸爸怀里,却扭来扭去想抱他起来的虞思缘。
殷子煊抿了抿小嘴儿,没有说话了,他见过很多对爸爸投怀送抱的女人,第一次看到他的爸爸主动抱女人。
就像荣叔叔和猫叔叔说的,爸爸早晚都要给他找个妈妈的,这个女人并不讨厌,还会给他做排骨年糕,会抱他,还会和爸爸一起抱他。
小小年纪的殷子煊,在纠结了几秒之后,还是妥协了,攥着虞思缘抱着他的手指头,软软糯糯的喊:“妈妈。”
虞思缘:“……”
这声“妈妈”的含义对虞思缘来说有多重,殷子煊不会知道,只知道被虞思缘给抱得更紧更紧了,像是还在颤抖。
三年前出生的那个孩子,只见过一面就天人永隔的孩子,现在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子煊叫着她“妈妈”,是上天偿还给她最珍贵的宝贝。
一滴灼烫的清泪顺着眼睑落下去,滴在殷子煊好奇抬起的大眼旁边,殷子煊眨巴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举起白嫩的小手在虞思缘眼角抹着。
“妈妈,不哭,以后子煊来保护你,子煊是男子汉哦,熊大熊二都打不过我!”
“子煊……”虞思缘抱紧怀里单纯可爱的小男孩儿,这一刻,仿佛失而复得,弥足珍贵。
殷子煊是在虞思缘怀里睡着的,一家三口在餐厅包间里度过了最温馨的午休,还丰收了一个天使般的儿子。
虞思缘很开心,捧着男人俊美的脸庞轻轻的落下浅浅的吻,低声道:“殷先生,谢谢你。”
谢谢他让她圆了梦,即便只是一场随时会醒过来的梦,她也感恩戴德,这种感激无法言喻。
他似乎总是在帮她完成心愿,一点一滴,终年累月,深入骨髓,即使她努力的想要摆脱,也无能为力……
男人勾起性感的薄唇,修长的手指揩去她眼角的湿润,贴着她的耳垂道:“不急,晚上回去。”
虞思缘在他肩膀上轻轻锤了一下,那力道连挠痒痒都不如,含羞带怯的娇柔模样,惹得男人捏起她清丽的小脸,深入缠绵。
虞思缘担心惊醒怀里的殷子煊,推拒着男人的胸膛,低声道:“殷先生,现在别这样……”
“叫我什么?”男人不悦的挑眉,凝视着她的黑眸深邃而危险。
虞思缘咬着嘴唇敛下眼眸,再抬起来的时候已经恢复清明,像是下定了决定,认真的看着男人:“老公。”
女人这一声老公叫得很严肃,盛权宗揉了揉她的丸子头,宠溺中似乎又带着一丝复杂:“笨女人。”
虞思缘:“……”
……
下午,顾氏集团里发生了一起重大消息:顾家大少爷顾崇安因涉嫌杀人未遂,再次被关进了监狱。
顾氏集团在下午召开股东大会的时候,因为顾崇安和顾淮铭一言不合,顾崇安记恨顾淮铭抢了属于他的位置,一怒之下拿出准备好的匕首差点杀了顾淮铭。
幸好当时会议室里很多人,关键时候顾少奇替顾淮铭挡了一下,顾淮铭完好无损,顾绍禹送进了医院。
虞思缘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正要准备下班,杨玫觉得顾绍禹现在正在跟虞思缘合作,所以一听到这小道消息就告诉虞思缘了。
虞思缘拿着手机是要给夏晴虹打电话的,闻言握紧了手里的电话,立刻在上面按下了顾绍禹的电话号码。
杨玫轻轻的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虞思缘还是无法忘记顾绍禹,不过从小青梅竹马,又是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完全不在意的?她能理解。
杨玫理解了,可虞思缘的号码并未拨出去,关上手机收拾东西,起身道:“沈姐,今天就先下班吧,告诉他们都别加班,劳逸结合才能做出最好的成绩。”
杨玫诧异,瞄她的手机:“你不打电话问问?合作伙伴嘛,关心下人之常情,要不我来打?”
杨玫真是体贴,虞思缘唇角抽了抽,摇头道:“我去医院看云姨,顺便看看他。”
“不好吧!”杨玫不赞成,道:“你老公不会吃醋吗?呵呵,不过李教授应该不会哈,他是有知识有修养有内涵的文化人嘛。”
虞思缘:“……”
李教授是不会吃醋,可她的老公会吃醋啊,那个占有欲十足的霸道男人,为她吃醋……
虞思缘不由暗想,他吃醋,也是因为在乎她的吧?多少也有一点的吧?是这样吧?
……
下班后,虞思缘在公司门口上了李教授的丰田,去接要一起吃晚饭的夏晴虹。
虞思缘才上车,就听到李教授说起今天的新闻,他知道虞思缘和白绍禹关系匪浅,还特意说了下白绍禹的伤势较重,目前还在昏迷之中。
虞思缘握着手机抿着唇,脸色有些苍白的靠着玻璃窗,平息了半分钟才慢慢的按下了号码。
那边响了很久才接通,虞思缘手指握成拳,轻声道:“殷先生,我现在去医院,看三哥。”
虞思缘如实相告,白绍禹是陪伴她童年里除了虞政君之外,最重要的人,说不担心绝无可能。
那边盛权宗只“嗯”了一声就挂断了,虞思缘听不出他的情绪,却也知道男人肯定是不悦的。
试问,现在如果是盛权宗要去看其他女人,她心里也不会好受,她觉得她的气度跟盛权宗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李教授都在劝她:“思缘,殷先生这样的人,你既然跟他结婚了,就应该好好相处,殷先生眼里容不得沙子,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明白吗?”
这话说得有些血腥,却是真实符合盛权宗的写照,虞思缘相信,她要是敢背叛他,他也铁定会拧断她的脖子。
他就是那么一个残忍的男人,温柔起来销魂蚀骨,却是致命的罂粟,一旦沾染就万劫不复。
虞思缘心里有些忐忑,想了想又给盛权宗发了条短信:“你答应我的,回去不要生气,老公。”
她特意讨好的发了“老公”两个字,这么清醒的状态下主动叫老公,虞思缘脸色囧得发红。
她有那么不矜持吗?现在她变得连她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她引以为傲的意志力,在男人面前轻而易举的被摧毁得渣都不剩。
“你答应我的,回去不要生气,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