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是走了吗?”
南悦兮紧紧的攥着浴巾往上拉,试图遮掩住布料紧缺的胸口,沐浴之后的小脸被热气蒸得微微的红,瞪着桃花眼很冷的表情,却在晨光映照下娇媚鲜活如新绿。
相比昨夜的死气沉沉,现在的南悦兮更让言厉行眸光炙热而幽沉,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里,双手交叉的至于膝盖上,上身后倾,姿态慵懒而优雅,缓声提醒,“下面。”
南悦兮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脸色更红了,愤愤的又把浴巾往下拉了些,可换来男人一声冷嗤,“即使你脱光了站我面前,我也没兴趣上你。”
南悦兮:“……”
这男人嘴真毒,感情以前强暴她的不是他?还是把她弃如敝履?也对,不管什么东西都有玩腻的时候,身体也一样,再说他也不缺女人!
南悦兮冷哼了一声,干脆直接背对着男人取下浴巾换衣服,反正她的身体早就被这男人看光了,再说他也把她当敝履了,何必矫情!
可是,当她才拿起贴身衣物穿戴的时候,男人就沉步来到了她身后,吓得南悦兮急忙往前跑了几步,在墙角逃无可逃才愤怒的回转过身来。
“你干什么?别碰我!”她全身戒备,像只竖着毛发的猫,一双小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胸口,瞪着男人的桃花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憎恶。
男人不顾她的反抗,硬是将她转过去亲手给她扣上了背后难弄的结扣,就像是以前情浓之际,他都会亲力亲为的给她在这事上效劳。
南悦兮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在冷空气里面冒了起来,却咬着唇不再吭声了,胡乱的抓着去浴室之前准备好的蓝紫色条纹衬衣穿上,大大的衬衣将冷空气和男人炙热的目光给完全阻隔,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身后猿臂蓦然将她给单臂搂住,男人俯首抵着她的小脑袋,炙烫薄唇停在她的耳畔一厘米之外,低哑而沉重的道:“兮儿,对我这么敏感,代表着什么?”
“谁对你敏感了!我冷淡你不知道吗?”南悦兮讽刺的冷哼,将那夜的无情毫不保留的丢出来砸在男人身上。
男人身体僵硬了一瞬,缓缓的松开怀中倔强傲娇又冷漠的小女人,沉默在静滞的空气里蔓延,诡异得让人心神不宁心慌意乱的躁动。
南悦兮咬了咬牙,不再理会身后目光如蛆附骨的男人,快速的套上黑色弹力紧身长裤,随手抓了抓凌乱而慵懒的长卷发,拿起风衣外套从他身边绕开。
“南悦兮,”男人没有再碰她,单手插在裤兜里,淡声叫住她,“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痴心妄想!”南悦兮不屑冷哼,套上风衣外套出了门,唯留沐浴露的清香在残留的挥发,缕缕消散……
……
金色的沙滩,蔚蓝的海岸,《最后一场芭蕾》正在火热拍摄,尽管苏纯净脸上还蒙着白色面纱,遮掩着脸上结痂中的细碎伤痕。
苏纯净还是很敬业的,很认真的在拍摄这部她的心血作品,苏茉也挺着个微凸的肚子跟着荣萍在远处的酒店楼层上面观看,过得很是惬意。
但身为女主角的南悦兮来说,就要辛苦很多了,穿着扮演白蜻蜓的洁白长裙,投入进去的时候,即使眉梢处有一朵梅花样式的纹身,和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依然清纯得好似水中芙蓉。
而且,还是骨子里透着艳魅的芙蓉,虽然很白蜻蜓白莲花的形象有些出入,但被南悦兮演绎得更加深入人心。
言厉行这段时间虽然依旧很忙,但几乎每天都会回到岛上,苏纯净和南悦兮也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那晚生死较量的事件,一如既往的扮演着朋友的角色。
要装谁不会装啊,南悦兮本来就是演员,口口声声的“纯净姐”,让跟南悦兮搭戏的梁宸满头都是黑线,心里满是对言厉行的羡慕嫉妒恨。
拍摄期间南悦兮都没有再回去别墅,一直住在酒店,言厉行偶尔回来也会抽空过来陪荣萍吃饭,南悦兮也很不给面子的拒绝参加。
荣萍对南悦兮十万个不满意,又一次在饭桌上对言厉行抱怨,“厉行,你准备跟你那个太太一直这样冷脸相对的耗下去吗?她眼里都没有你这个丈夫,没有我这个婆婆,这样的儿媳妇我不要!你要是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就赶快跟她离了,你还要小纯等你多久?”
言厉行缓慢优雅的喝着杯中红酒,抿着薄唇没有说话,锋利的眉宇间却微微的蹙起,这是深沉如他隐有不悦的表现,苏纯净很清楚。
她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言厉行,拿起公筷给荣萍夹菜,温柔的轻声道:“萍姨,我没关系的,我不能生育还身患残疾,这辈子就没打算嫁人,不要因为我让厉行难做……”
“你是我亲手带大的,我还不清楚吗?”荣萍打断苏纯净的自怨自艾,斜眼横着言厉行,“你对厉行的感情我是一直看在眼里的,做人最重要的是品性,那个南家三小姐态度恶劣,骄纵跋扈,你比那个南家三小姐好多了!”
苏纯净的笑容略有些僵硬了半秒,又贤惠的给荣萍盛汤,劝道:“悦兮还小,慢慢教导会改的,萍姨你身体不好,不要动气,喝口鱼翅汤暖暖胃。”
荣萍摇头,被气得没了胃口,推开苏纯净的手,紧盯着对面还是一声不吭兀自喝酒的言厉行,“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准备什么时候娶小纯?你们还订过婚的,说起来还是你言厉行辜负了小纯,你就不知道愧疚?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负心的儿子!哎……”
“萍姨,这话可不能这样说,厉行要是负心汉,那还用守着跟悦兮的婚姻不放吗?我看他就是责任心太重!”霍聿倾在旁边喝着红酒戏谑的笑。
荣萍被噎了噎,搁下筷子皱眉道:“你觉得是责任,那还要看人家姑娘乐不乐意,我看那南家三小姐就巴不得了断跟厉行的婚姻,听说这几天拍戏,她跟那个叫男主角,叫什么梁宸的,私下底传出多少闲言碎语,这不是给厉行戴绿帽子么?”
的确,这段时间拍戏,南悦兮跟梁宸频繁的出双入对,一起吃饭,一起对剧本,一起喝下午茶,不过这些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工作范围之类。
但以前的南悦兮是不会搭理梁宸的,现在却跟梁宸走这么近,惹出了很多闲言碎语来,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绯闻制造者。
好在外人都不知道南悦兮是帝爵国际总裁的夫人,否则也不敢乱造谣生事,公然给帝爵的总裁大人戴绿帽子。
“噗……”听荣萍这么直白的说出来,霍聿倾一口红酒喷了出来,是在没能憋住,竟然有人敢给言厉行戴绿帽子,简直是头等奇闻异事啊!
正好坐在霍聿倾对面的苏纯净正端着碗喝汤来着,此刻舀在勺子里的汤吞下也不是,倒回去也不是,清丽淡然的小脸也憋得通红,满是尴尬。
荣萍嗔了霍聿倾一眼,温柔的斥道:“聿倾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你跟厉行啊,一个成天就跟个闷葫芦似的,一个就跟个开心果似的,你们两个要是综合一下就好了。”
“是啊,”霍聿倾立刻赞同的附和,“真羡慕厉行左拥右抱,分一个给我这个孤家寡人也好啊。”
言厉行终于从将眼眸酒杯中荡漾的水纹里挪开,眯得很危险的瞅向霍聿倾,“想要哪一个?不如打个电话问问美谣,让她给你拿个主意?”
霍聿倾扶着金丝眼镜得逞的笑,对荣萍道:“萍姨你看,厉行这不就说话了么?”
荣萍却脸色不善,“言厉行!你今天不给我个答复,就不要下这个桌子了!”
荣萍这么温婉的女人,是被惹毛了才会发火,很明显被言厉行给惹生气了,也是下要决心要在今天给苏纯净争取个公道了。
这种话题,只要言厉行陪荣萍吃饭,基本每吃一次提一次,每次言厉行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直接听若罔闻。
这次却被荣萍逼迫,言厉行搁下红酒杯,简明直接的道:“我的字典里没有离婚两个字。”
“你,你怎么这么倔!”荣萍气得脸色发绿,“那小纯呢?小纯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就忍心辜负小纯这孩子吗?”
“萍姨,我真的没关系。”苏纯净柔柔弱弱的劝道,只是眼眶红红的,嘴角轻勾的微笑也是明显牵强的,看起来分外可怜。
荣萍怜惜的握住她的手,苏纯净没哭,她倒是哭了,“我怎么生了个这样无情无义,忘恩负义的儿子,小茉说南家三小姐是狐狸精勾三搭四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还真是……”
可荣萍话还没说完,言厉行就已经起身离开了,荣萍更是气得掉眼泪,却没看到言厉行乌云压顶的脸色。
他径直大步流星的走出被涂山推开玻璃旋转门的餐厅,幽深眼眸直直的盯着酒店门外的某一处,眸光如淬毒的冷箭,俊颜阴沉得滴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