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本以为断清了羁绊的自己,正在做什么。正在与这位叫十四的男子在床榻上比身手!
想想就扶额无力,自己这是同一棵树,还要继续挂第三次么。
十四轻哼一句,“徒弟,你还差得远。”
江南咬牙切齿,重生自带十几年武艺的自己,居然被这个年龄的十四说,“你还差得远,连衣摆都够不到。”想想就折磨人的自尊。
闭上眼,不甘心的睡觉。
甚至都忘记刚才想问师父什么来着。
不重要了,活动之后有些困。
清晨总是充满了鸟鸣,窗台口的啼叫最是容易扰人清梦。
睁开朦胧双眼的江南,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柔软的薄被,四个被角被妥帖的掖好,回忆似乎昨晚合衣而睡时,并没有盖上。
环顾床的另一头,没有身影。
下意识的摸着衣兜,“嗯?”衣兜里的令牌不翼而飞。
莫非是,十四误解了什么?
想到这点,江南飞快的起身,向酒店客栈门外冲去。
现在就要前去解释清楚,第一世在误解中愤怒的重生,第二世被人误解直到自己身首异处。哪怕这一世依旧不安稳,也不愿意在经历误解与被误解的痛苦。
“师父!”
客栈门前的小院中,破空凌厉的剑式,洒脱飘逸的剑姿,一个漂亮的剑花收尾。
“徒弟?”十四见到来人急喘吁吁的模样有些惊讶,蹙眉看着衣冠不整刚起床的女孩,“怎么?屋里说。”
不等十四作势进客栈,江南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勾住男子的脖颈,“师父!那令牌,那令牌是徒弟向白衣少年讨要来的,只当是纯金的好卖!”江南并没有撒谎,当时也带着,就算没用至少可以换钱的念头。
十四有些惊讶的转头看向怀中的少女,急得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十四从怀中掏出一块纯金色的令牌,交于江南,“莫急,为师清晨起床,看到徒弟你兜里掉出来这个,怕硌到你。”
江南接过令牌,兀自怔怔的,似乎难以相信的眨眨眼。
十四叹了口气,揉了揉面前女孩的头发,“徒弟,别想太多。为师自是相信你。”
江南抬起头,看向阳光下男子棱角分明的侧脸,冷峻的面容带着温柔。
那样的温柔是给自己的,美好的令人不敢相信。
若是可以,自己愿意一辈子做一个好徒弟。
这样的距离,就很好。
转身回客栈的江南,并没有见到十四盯着令牌的惊异不定。
十四自然是认识这块令牌的主人,没想到还是孩子的江南就已经被竹开盯上,而且双方互相试探。十四猜到江南想方设法得到令牌的用途,无外乎是那几个据点。巧合的是,那几个据点,前世的自己也调查到。
十四本想着亲自带着令牌将据点中的文献资料劫出,将竹开的势力根据地销毁殆尽,没想到,面前这位女孩打定主意要亲自完成此事。
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就算拥有武功的记忆,弱小的身体又能将武学发挥出多少。
“徒弟。”
“嗯?”江南诧异的回过脸笑道,“师父,吃早饭吧,徒弟饿了。”
十四忍住开口训练的要求。也罢,就这样再过几日,这样轻松的日子再过几日也是好的。
“司令!京城副官被削职!”一位暗卫出现在客栈门口,手中拿着刚到的密报。
十四蹙眉,看来该发生的事件,依旧没有改变轨迹。反而随着自己过早的出手,而提前发生。
若继续依由历史继续发展,那么很快,自己这军统司令的职责就会被女帝撤下,而同一日,朝廷将经历一场动乱,女帝将被叛军斩杀于朝堂前。而自己这位被革职的军统司令,徒有王爷的名号,调动不了三军。
之后便是皇太女继位,任竹开的傀儡女帝。
没时间了。
“回京城!”
“是!”
华夏国最快的交通工具,不是车马,而是天机阁的木鸢。
天机阁是临仙门弟子墨北与公子沉香所创。而临仙门其中有一类秘术,被称为“偃技”,使用偃技的门人被称为“偃师”。一种类似机关术的环环相扣的发明。
而木鸢和傀儡便是天机阁运用机关术做的延伸成果。
巨型木鸢能承载三人重量,快速低空的飞行到达目的地。是天机阁的主要交通工具之一。所以江湖人称最神秘的江湖组织,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天机阁,其实是以快速的消息汇集为主要优势。
只有来自各方的消息最迅速的集结,才能进行汇总,梳理出一整套情报信息。
天机阁的各个通讯官平时都会在每个城市的天机阁分舵据点搭乘木鸢往返各个任务点。
而,十四,作为天机阁阁主墨北的同门师兄弟,自然凭借刷脸也能在各个分舵间畅通无阻。
当下,得到暗卫禀报的十四,当机立断,带上江南,一同搭乘木鸢前往京城。
一路上,江南都陪着十四一同沉默。
江南趴在木鸢的载人木箱边,俯视看着一个个变得很渺小的城镇。照理说,这年龄的自己应当是第一次乘坐木鸢,理应表现的十分兴奋才是。可一听说京城事变,自己就没有心情。加上原本就不善于说谎。沉闷的江南似乎脸上就写着“我有问题”一般。
然而,一边沉思中的十四寡言异常。
这般冷峻线条凌厉的侧脸,倒是和记忆中男子的气质重合。
没有时间了。
刚踏下木鸢,十四便一把将江南横抱起,大轻功往军统司令处赶。
感觉到情势危机的江南不吭一声,埋头缩在一处温热的怀抱内。
可惜,怀抱的主人除了赶路,没有心思思考其他事。
一脚踹开军统司令处文官的议事厅大门,“汇报!”
“是!”一位文官猛地站起。一摞子厚厚的文件已经准备就绪。
江南惊讶的发现面前的男子居然一点也没有要自己回避的意思,居然就把自己稳稳的放在一边椅子中,任由自己听。
他,不怀疑自己么。
疑心,难道不是他前世经常对自己做的事?
当文官一叠一叠的汇报着近期京城的军统部情况,以及朝堂上文武百官的动作,十四的眉头锁得越来越紧。
一阵冷哼,“有意思。”
文官吓得手一哆嗦,以为是自己哪里汇报的不够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