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祭祀塔。
顾名思义,祭祀塔是一个塔状建筑。
祭祀塔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筑成的,整体呈现为白色,略微泛了一点青,带着生机与说不出的神秘莫测。
它处在皇城之内,绿化做得非常的好,周围高大的树木似乎可以刺破苍穹。
塔尖要更高上许多,抬眼望去,一眼数不清其具体层数,只觉得巍峨又美丽,矗立在丛林之中,似乎远离尘世,却又掌控全局。
一般情况下,祭祀塔这边都无人造访——不,准确来说是无人敢来打扰。
但今日的祭祀塔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三三两两的人进进出出,神色各异。
有人面带压抑不住的欢喜,有人脸上却有着极深的忧色。
祭祀塔第七层是各个分祭祀塔的信息处理中心,大多数进出的人都直奔第七层而去。
“十二分祭祀塔传来消息,幽冥怕是要乱了。”
“还能撑多久?”
“不超过三个月。”
“联系上红莲大人了吗?”
“没有,但幽冥曾有小道消息说,红莲大人已经回到幽冥。”
“小道消息?!我是让你说小道消息的吗?我要的是确切的信息!”
“属下失责!”
各个分祭祀塔的消息对接人员也不一样,第七层完全就是一副乱象。
这边十二分祭祀塔对着幽冥的信息焦头烂额,那边的其他分祭祀塔也不遑多让。
除了各个分祭祀塔之外,主祭祀塔还有几个核心部门,这几个核心部门凌驾于各分祭祀塔之上。
其中有一个部门便是预言部,里面全都是由预言祭司们组成。
预言部办公地址分别为第十二层与最顶层。
其中第十二层是他们的基本办公地址,各个预言祭司们亦是生活在这里。
至于最顶层,则是因为祭祀塔的最顶层是开放的,没有障碍物遮蔽视线,又最靠近天空,在那里,预言祭司们可以更好的观测天象,以推敲国家大事。
此时此刻,约有近四分之三的预言祭司都在顶层待着,看着空中的繁星神神叨叨的掐算。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夜已过半,一个双眼蒙着白布的男人走上顶层。
他长发几乎长及脚踝,随着行走自然的甩动,与用来缠眼睛的暗纹白绸相互纠缠,流畅又自然,浑身带着说不出的韵味,似乎是温文,又似乎是疏离。
“可算出来了?”男人张口,声线的质感十分奇特。
“等等,还需要等等,还差一点……”
众人没有时间理会他,只有一个人喃喃自语似的说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恍然惊觉:“大祭司!”
“嘘——你们且先算,我在旁边等。”男人并不在意。
大祭司来的时间恰是时候,少顷,便有人给出反馈。
一个额头呆毛翘起的人激动的想要抖腿:“算出来了!我算出来了!我终于算出来了!”
他看着眼前的卦盘,开心的想要拿给人看,一回头就看到蒙着白布的大祭司,红唇勾起对着他扯出了一个让他瑟瑟发抖的微笑。
呆毛祭司抖了一下,也知道自己不该乱吼乱叫。
他小心翼翼的凑了上去,将结果说出来,试图将功赎罪:“大祭司,我算到了凤星的一些消息!”
“哦?凤星?”大祭司依然保持微笑的表情:“可有算出凤星是何人?如今又身在何方?”
“没有……”呆毛祭司的呆毛都快要垂下来了,转而又振作了起来:“但卦象显示,真龙已经与凤星相遇,且凤星有一飞冲天之势,不久便能在大众面前显露出威势。”
大祭司唇角的弧度微不可见的平了两分:“……”
呆毛祭司敏锐的察觉到了威胁,赶忙解释:“这真的是新卦象,不是老生常谈!真的,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知道凤星是谁了!”
旁边的祭司取笑他:“可这些消息我们以前就知道呀,你这算跟没算一样。”
大祭司不急不缓的问道:“有没有新消息?”
他的声线真的相当奇特,明明不带有感情色彩,却让人产生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呆毛祭司抠了抠自己的脑袋,使劲想了想,突兀的说道:“有,我想起来了!”
他抬头盯着大祭司:“卦象还显示,凤星乃此世之魂,历天外之劫。她身怀奇缘,是我们与幽冥对峙的一抹生机。”
大祭司着实意外了:“此世之魂,度天外之劫?”
“对。”
大祭司沉思片刻,伸手拍了拍呆毛:“做得好。”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顶层,一步一步地朝祭祀塔外而去。
他们之前所算,一直都是凤星乃天外之人。
若是真如这呆毛祭司所说,那么事情又将会有一个变化。
大祭司来到了一个僻静无人处,突然伸手摘掉了自己眼上覆盖的白布,灿金色的眼眸在月光之下似乎在闪耀着光芒。
他拧眉细思,睁眼朝空中望去,眼神犀利无比。
接着大祭司像是被什么所伤一样,猛地缩回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全身都在细微的发抖。
良久,他才缓了过来,露出一个苦笑,无比缓慢的又朝着祭祀塔而去。
一边走,他一边重新将白布覆盖了上去,脚步比来时要沉重了许多,脸上的表情却又带着几丝松快。
——虽然窥探天机时被天机所伤,但他想要查看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个结果。
现在只需要让一个小祭司去将这个结果告诉第五钊就可以了。
次日晚。
元萏搬进了将军府之后,实打实的将精力全部集中在了开店之上。
昨日傍晚时,她才知道莫老夫人为她要了一个礼仪嬷嬷过来的事情,但是万幸的是,那个嬷嬷还需要三天左右才会过来训练她的礼仪。
又是一天忙碌,元萏本来不想再吃晚饭,但将军府的传统就是时不时地来一次家人聚餐,她只得打起精神用过晚饭之后,再趴回自己的床上,放肆的躺尸。
一只黑猫轻盈地跳上窗台,蹲在窗棂之上,睥睨的看着躺尸的元萏。
“榴。”
女人。
元萏半死不活:“啊,猫猫,你来了。”
一人一猫僵持了片刻,元萏突然反应过来:“崽崽,你是不是有什么超能力?怎么我去到哪里你都能找到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