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萏非常想反问元母一句:您知道什么了?
她自认为自己没有暴露什么重要的信息,但听元母的语气,却像是知道一些元萏都不知道的内幕,这让元萏颇为懵逼。
顶着元萏机警的小眼神,元母像摸狗头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顺毛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在没有确认母亲可信之前,瞒着母亲是没有错的,母亲反而要夸奖你。”
元萏:“???”
那您还逼问我?!
“但是——”元母无视元萏的反应,话音一转:“你太心软了,这一点必须要改。”
“这还怪我咯?”
“当然是要怪你。善心是一种选择,然而这种选择的前提是,必须保障自己的安全。”
“……”
元母揭穿:“那个能与你交谈的存在,怕是不仅仅局限于交谈吧?你拿出来的那些前所未见的食物,与他应该也有关系,我没猜错吧?这种事情若是别人知道了——”
“您、您什么时候猜到的?!”
元萏以为元母只是有一点意识到了她的不寻常,万万没想到,原来她的马甲已经掉光了!
“你露出来的马脚太多了,”元母语重心长:“这世界上聪明的人有很多,你的反常行为定然不只有一人发现,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束手束脚,而是想让你谨记三个道理。”
“第一,小聪明不可犯,大智慧不可缺。”
“第二,在实力不足之时,要懂得收敛、沉淀。”
“第三,我是你的母亲,不管你遇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好事、坏事,都可以告知于我,我还没有弱到连一只幼崽都护不住。”
元母这一大串话说下来,元萏精神颇为恍惚。
她一直以为自己就算掩饰的不太好,也不至于很容易就被人发现。
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不知道什么时候,元萏沉默的站了起来,一副低头沉思的模样。
良久,元母打破了沉默:“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凉,蝉鸣声不绝于耳,给人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恍惚感。
元母拢了拢自己的衣服,打着哈欠朝屋内走去。
元萏神色恍惚的迈向自己的房间。
就在她快要跨进自己的房门时,元母似是不经意间开口:“对了,你有没有新鲜的吃食,那些食物虽奇特,但味道却是极美。”
“……有。”
元母不客气的要求:“那给我留一份。”
“……好。”
“快去睡吧,”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元母朱唇勾起:“摆摊一事,你无需急躁,家里什么都不缺。”
“嗯。”
不管元母说的是什么,元萏都草草的应下,回房间后,她什么也没做,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
第二天被耀眼的太阳唤醒时,元萏还觉得不可思议,她所担心的掉马危机竟然就这样平淡无奇的过去了。
而且,她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然而她昨晚却秒睡了,元萏自己都很佩服自己的心大。
元萏还想磨叽一会儿,突然想到了青龙木,赶忙起身了。
根据那个摆摊的大叔所说,刘大爷的儿子每日辰时会推着柴火、带着老大爷到那个小胡同。
她若是再磨蹭一点,怕是就要迟到了。
元母还没有起床,元萏犹豫了片刻,没有叫醒她,洗漱一番、略做收拾后便朝小胡同跑去。
一日之计在于晨,勤劳的百姓一大早便开始了劳作,元萏走在路上,清晨的阳光还不算毒辣,习习凉风裹着阵阵饭菜的香气冲向行人。
这便是世俗,是人类生活中普普通通的一幕,虽然平淡,却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王阿叔,吃过没?”
“没呢,赵小子你呢?”
“我吃过啦!”
无比普通的对话发生在生活的每个角落,元萏突然有了一丝明悟。
人这一生追求的是什么?
不同的人或许会给出不同的答案,但在元萏看来,有吃有喝,平凡而快乐的度过每一天,就不算辜负来这人间的短短百十年。
不过,如果真的不能平凡的话,那就尽量追求快乐吧。
元萏豁然开朗,对待主线任务也没有先前那么抗拒了。
却在此时,两个男子相携而来,低声耳语八卦。
“诶,你听说了吗?”
“听说啥?”
“当今圣上,”略高一点的男子用食指悄悄地往上指了指天空:“要大婚了。”
“大婚?!”低一点的男子惊愕出声,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左右看了看,发现无人注意他,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听谁说的?”
“我六姑家的侄女的堂姐的表舅的儿子的表妹,被选进宫里当宫女了,这消息绝对可靠!”
“那看来我国要有个皇后娘娘了。”
两人一边偷偷摸摸做贼似的八卦,一边走远了。
元萏:“……”
六姑家的侄女的堂姐的表舅的儿子的表妹?厉害了!
她听到与原剧情相关的人物的消息,并不像之前那般百味杂陈。
元萏相信世界上有坚贞不渝的爱情,然而这样的感情万里难挑一,她不认为自己会幸运的得到真正的爱情。
既然如此,入宫与否,也就无所谓了。
反正那个皇帝纳了不少的妃子,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她只想成为一个偷龙气值的小可爱而已,嘻嘻。
至于原剧情中的两位男主后来会怎么样,这并不关她的事情。
理清了思路后,元萏便不再多想。
这一时半会儿的她也找不到入宫的途径,还是先搞好眼前的事情再说吧。
远远的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推着一车柴火朝小胡同而来,车的一侧坐着一位老人,元萏心头一喜:“老大爷!”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中年男子身旁,试探的出声:“刘阿叔?”
“诶,”中年男子将老大爷搀扶下来,给老大爷和自己擦了擦额头的汗,朗声回答:“你就是范哥说的那个想买木头的小姑娘?”
“是我,”元萏迫不及待的追问:“您家中可有完好的树木?”
“有倒是有,”刘阿叔迟疑:“但是……”
“怎么了?”
“但是那些木头还没有被砍下来,也没有经过我处理,里面的水分大,烧不起来不说,还容易腐烂变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