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酒的“信徒”】
大概是没有居住在酒店的缘故,靖伊成为了幼琳当晚唯一需要审核并回复院内战选题的人。当她尽职尽责地完成了工作时,夜已入深。
文郁还没回到屋里,即使是长谈,时间也有些太久了,幼琳看看窗外。伴着一阵愉快的欢呼声,之前一切的嘈杂在几分钟之内几近消失,归还了凌晨该有的宁静。
“出去看看吧!别是倒在哪个树丛里了。”靖伊打着哈哈说,现在,他已经好多了。醉意来得快,去得也快。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泳池旁。酒庄真正的管家已经在指挥着工作人员进行清理。在冻酒所摆放的花坛区域里,芬芳依旧,两三桌客人仍不愿离去。冻酒被特意安置在花坛里,大概就是为这些长期驻扎的客人们所特意准备的,真是周到!工作人员只是打扫整理着四周,并不会打扰被花朵包围的区域里的客人们。
环视四周,花坛内的一桌客人吸引了两人的目光。抢在幼琳前面,靖伊先一步上前,“喂,文郁,多戈!”他来回摇晃着,多戈动动手指,随后缓缓起身,向四周望望,眼神迷离飘忽;而文郁,还是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算了,”看来,想让两个人好好走走是没戏了。靖伊思考片刻,随后看向多戈,大汉的神志似乎尚且存在,尽管双眼带着空洞的色彩,直愣愣地盯着斜下方的地面。
“幼琳,先和我走吧!”靖伊说着搀起瘫软在椅子上的文郁。酒醉的人往往会比平时沉上许多,看着靖伊略微吃力地扶着毫无知觉的文郁,幼琳赶快上前,搭住了文郁的另一只胳膊。
“多戈,你先等等,一会儿我来接你。”大概过了十几秒后,多戈才扭扭脑袋,慢慢地点着头,目光未曾移动。而此时,靖伊和幼琳已经架着文郁走出很远了。
【“斩断蜈蚣”的疤痕】
靖伊出去的这几分钟,文郁始终紧皱眉头,躺在床上。过量酒精带给身体的不适,让他无法老老实实地静止在一处;来回翻转的身体,渗出的汗水,不仅浸湿了衣服,连床单也被洇出一片片斑驳的痕迹。
也许换一片干爽些的地方,或者让他身体降低些温度会更好些。但男孩的体格,幼琳一人很难搞定,看看手机,靖伊出去已经有段时间了,再等等吧!
电视台所播放的节目已经进入午夜时段,看着文郁彻底浸湿的衣服和仍旧没有降低的体温,幼琳坐不住。在靖伊回来之前,至少要让他身体舒爽一些。走到浴室,拿来干净清爽的浴巾和一条被凉水浸湿的毛巾,从迷你吧里取来冰块。
隐约听到手机响起,她快步回到床边。
“啊,幼琳,我可能还要一会儿才回来,陪多戈走到一半,感觉还是不行,正和他往回走,不行今晚,让他和文郁一屋,凑合一下。”靖伊说着,话筒中除了靖伊的声音,就只剩无限的静谧,即使是通过话筒,也可听到的静谧。
撂下电话,幼琳继续着,将冰块裹进毛巾。将干毛巾垫在文郁身下,解开衣扣,准备用冰毛巾为他降低温度,在此时,眼前的景象让幼琳万般惊愕。那是两道疤痕,一道长长的疤痕带着深刻清晰的缝线痕迹,像是一条巨大的蜈蚣贪婪舒展着身姿,尽力缠住男人整面的身体。短疤像利刃刀锋,将蜈蚣懒腰斩断。
文郁依旧不舒适地辗转反侧,只是一瞥,背部那大片的痕迹……
幼琳定定神,手中握着的毛巾,冰块已经融化,水滴轻轻垂落在地面。她拧干毛巾,开始为文郁擦拭不住渗出的汗滴。神志尚未清醒的男孩,嘴里不停说着些什么,一句也难以分辨。
【晨光浅谈】
对于靖伊凌晨何时归来,清晨又是何时离去的,幼琳毫无头绪。当她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文郁坐在电视机旁,难得一见,穿着靖伊的敞领衬衫,捧着杯子,傻傻地笑着,屋内飘扬着浓郁的咖啡香!
“啊,你醒啦?”看到幼琳睁开的双眼,男孩说道。
“靖伊呢?”
“煮完咖啡就送多戈出去了,多戈家有人来接他了。”咂着咖啡,文郁说着。
原来靖伊也认识多戈啊!幼琳想着,也难怪,靖伊和文郁共事这么久,有几个共同的朋友也是情理之中的。
“昨晚真是……不好意思,好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靖伊说,他回来时,你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拿着毛巾……”咖啡蒸腾,面部发烫,文郁将头侧向一旁,“靖伊说的没错,宿醉还是要喝咖啡才管用。”
话音落地,两人空白的节拍恰巧赶在了一起,屋内除了声音极小的电视报道,一切陷入了尴尬的鸦雀无声。
“怎么突然安静了?和以前……不一样了……”文郁低语着,足够让幼琳听到的声音。
应该赶快回答,幼琳催促着自己,然而睡醒之后的意识依旧停留在回忆中,文郁和他身上的疤痕。她抬头看了眼文郁,扣子系得很低,自肩臂而起的疤痕若隐若现。仅是几秒钟的停留,幼琳的眼神就被文郁捕捉到了。
“看到了吗?”他直直紧盯着幼琳,问道,“疤痕?”
幼琳低着头,摆弄着毛巾,轻轻点着头。
“吓到了吗?”文郁起身,向屋内的餐桌走去。
女孩并未马上点头,只是看看文郁,说着:“嗯......感觉……很严重,会很痛……”
没有回答,文郁若有所思地取出杯子,倒着咖啡,随后将它递给幼琳。
“该怎么说呢?从何说起呢?”文郁坐回电视机旁的沙发上,“总之,是很严重的事故,各种误会累积着,某一天就爆发了。”咖啡杯内,晃晃的影子,拨动着。即使捧着它的手未曾感受到抖动,“最重要的人,也因为我的失误,走了……”
他笑着看看幼琳:“是个很糟糕的故事吧!但我可不是什么终日以打架斗殴为乐的人,所以不用害怕,”他挺直身子,假装一本正经地说着:“这我要严正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