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固默言三进天波府
芸儿听了怔怔地看着王妈,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问,“没有月信就是有病了吗?”
王妈说,“那到不是,就像我家的媳妇她现在就没有月信了,怀了娃的女人就不来那个啦。可小姐又没有成亲,那小姐最近有没有不舒服呀?”
芸儿恍惚地说,“没有……”月儿恍恍惚惚地离开了王妈的院子回到了自己屋里。
雪娘见芸儿好长时间都没有进来就去她房间里找她,见芸儿傻呆呆地坐在床上,就问,“芸儿,你怎么了?”雪娘问了两遍,芸儿才惊醒过来,看见雪娘站在她跟前看着她,就慌忙站起来,赶紧问,“小姐,你怎么了?”
雪娘就说,“是我问你怎么了?傻呆呆的。”
芸儿就说,“没有,没有。”
雪娘就又问,“看见天赐哥哥回来了吗?”
芸儿愣了一下,就说,“好象没有回来,如果回来了少爷会来看小姐的,就像昨个儿晚上,小姐都睡觉了,少爷还过来看看。今天一天我也没去前面,小姐老在睡觉,我就一直在房间里做活儿。哦,夫人来看了看,见你睡着也就没有叫醒你。”
雪娘总觉得芸儿像是有什么事,但她没有再问,就又说,“去看看娘,也该吃饭了。”
吃饭后,芙蓉就说,“雪娘,看你这几天气色不大好,明天让贵儿请大夫回来给你看看。”
雪娘就说,“娘,我没事,没觉得有什么难受,只是老想睡觉,可能是天热起来的缘故吧,不用请大夫的。”
娘俩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也没见天赐回来,于是雪娘就说,“娘,我回屋去了,我困了,想睡。”
芙蓉就说,“那你回去睡吧。”
雪娘就站起身离开母亲的屋子,往自己房间走。回到自己房间里,芸儿服侍着雪娘躺下来,就说,“小姐,你睡吧,芸儿出去了。”说完没等雪娘说什么,芸儿就离开了。
雪娘觉得芸儿今天不对劲,等芸儿出去后她又起来就偷偷地跟了芸儿,见芸儿往前院子走,她也跟着往前院子走。此时天已经黑下来了,芸儿一直到大门口,刚好见天赐一个人回来,芸儿一见天赐抓住天赐的手就拉着往回走。
天赐就问,“芸儿,怎么了,说话呀?”
芸儿就说,“这里不能说,到少爷房里再说。”于是就急匆匆地回到天赐房间里,进了房间,芸儿一下子就哭起来,然后就说了王妈的那一番话,说完后,“又说,小姐那晚上和先生在一起了,那小姐是不是也…”
雪娘才知道自己和固先生那晚上的事情,也才知道那不是梦境。雪娘回了房,把自己掉在绳套里。
天赐和芸儿感觉屋外有人,就赶紧追出来,见那身影像是雪娘,就知道雪娘听见了他们俩人刚才说的话。
芸儿哭着说,“少爷,可怎么办呢?小姐怕是听见了。”
天赐想了一下,心里一惊,没再和芸儿说话就狂奔着追过去。果然如天赐所想,雪娘把自己掉进了绳套里。还好,天赐来的及时,否则雪娘也就香消玉损了。
芙蓉抱住雪娘哭的死去活来的,她认为是她的错,是她不够谨慎,才使女儿遭受这样的苦难。看母亲这样痛苦,雪娘更是羞愧不堪,人生不能重新来过,她已无力扭转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云泰逸扶起妻子和女儿,安慰道,“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要难过了,芸儿,扶小姐回去休息吧。”
雪娘走后,云泰逸把天贵叫进书房,他知道该告诉天贵了。
天贵进来后,见云泰逸脸色凝重,比之前货栈发生危机时候还要难看,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严重的事情了。
“爹,叫孩儿进来是不是有事情要说?”
云泰逸长叹一声,然后说,“贵儿,本应该早早告诉你的,只是为父拿不准该不该说,才拖至今日。可是今天必须要说了。”
天贵说,“是和天赐有关吗?”
“是和天赐有关,可是说他的事情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先说才能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
天贵的心咯噔了下。
云泰逸就把当年芙蓉假怀孕,他和天赐调换身份的事情说了出来,“如果当初按照预定的方式走,你是云家的亲生子,天赐是养子的身份,想必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贵儿,你会恨爹吗?”
天贵呆愣着,此时他才确定人的命真的是上天注定的,你没有当主子的命,即使有机会也会溜走的,天赐是主子的命,就是被抛弃仍旧还是主子的命。天贵好想放声大哭一场,可是,他知道不能。
“爹,您把孩儿养这么大,给了孩儿这么好的生活,孩儿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恨呢。”
云泰逸握住天贵的肩头,眼眸里含着泪水,感激地说,“贵儿,谢谢你能理解爹爹的苦楚。”
“只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孩儿见爹的脸色不好。”
云泰逸就把天赐和雪娘婚配的事情说了出来。
“是妹妹不愿意吗?”
云泰逸痛苦地说,“不是不愿意,而是已经不能愿意了。”
“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云泰逸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雪娘怀了固先生的孩子。”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砸在天贵头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他的头一下子痛起来,胸口似乎有一股东西要往外喷涌,他使劲地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才不至于让自己瘫软下来。
“贵儿,你怎么了?”云泰逸看出了天贵的变异急忙问。
天贵紧紧地压抑着自己,脸上露出强装的微笑,“爹,没什么,我在为妹妹着急,该怎么办呢?既然妹妹喜欢固先生,那就赶快给固先生去信,让他赶快来和妹妹完婚,要不然再过些日子,妹妹的身子可就藏不住了。”
云泰逸哀叹了声,“可雪儿并不愿意嫁给固先生,她之所以出了这样的事情是因为那天喝酒所致,她错把固先生当作是天赐了,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雪娘心里一直喜欢着天赐,只是因为天赐是亲哥哥而不能,这才在固先生身上出了差池。”
李贵想了一下,又说,“那天赐知道吗?”
“如果不是天赐的日夜守护,雪娘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就是说天赐不会在意妹妹的这件事情,他会和妹妹结婚的,只要说服妹妹就行了,怎么说孩子也是妹妹的骨肉,应该让他平安地来到这个世界上。”
“可雪儿也不愿意和天赐完婚,她说她已经不配天赐了。等孩子出生后就给固先生带走。至于她自己以后的路,我不敢想,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管怎样,先让固先生来家里,也许见了面以后会有变化也说不定呢。爹,不要写信了,我这就去准备,我要亲自去把固先生找回来。”
“还是先等一等,等我问过他在哪里后你再去找他。你现在先去看看天赐在做什么呢,把他叫过来,这一下午都没有见到他人。”
“孩儿这就去。”天贵说着离开了书房。
天贵一路急走来到天赐房间,房间里不见人,正要走时看见了书桌上有一封信,他拿起来看,信封上写着父亲母亲大人启,天贵一下子着急起来,他拿着信跑着来到书房里,气喘吁吁地站在云泰逸面前。
“怎么了,贵儿?”
天贵把手中的信递给了云泰逸。
云泰逸看出是天赐的笔体,疑惑地看了天贵一眼,取出里面的信:
父亲,母亲,请原谅天赐,天赐不孝了。既然妹妹不愿意嫁给孩儿,那孩儿就再也没有任何理由留在这里了,但孩儿不会忘记二老的养育之恩的。先不要告诉妹妹孩儿已经离开的事情,就说孩儿出去办事了,等她和固先生完婚的时候就会回来的。这样,妹妹的心里就不会不安了。有了固先生陪着妹妹,再有了孩子,妹妹就会慢慢习惯了孩儿不在身边的日子了。至于孩儿,父亲和母亲不要担忧,等孩儿安顿好了以后就会给你们二老消息的,有了出息就会回来看望你们的。望父亲母亲保重身体。
代问贵哥哥好。
天赐留笔。
天赐听见了雪娘的那一声“不“,他以为是雪娘不愿意嫁给他而说的不,所以回到房间后哭了一会儿简单地收拾了一点东西就悄悄地离开了家。而天赐却不知道雪娘的那声不不是不愿意嫁给他,而是觉得自己不配他。
如果天赐知道雪娘的“不”是这个意思的话,他是不会走的。
他曾经说过,无论雪娘做错什么事情他都会原谅她,永远不会计较她,永远都会对她好的。
即使是自己看见了那一幕,只要是雪娘是爱他的愿意和他在一起,自己仍然会和以前一样去爱她,呵护她,给她永远的快乐和幸福。
但他听见了雪娘说不。他以为那是拒绝。
雪娘再也没有出过自己的后花厅,除了伺候她的芸儿和爹娘和天贵外就不让任何人到后花厅来。
她也不说任何的话,除了弹琴,就是站在梅花树下眼睛痴痴地看。
天赐一直不来看她她也不问。
而云泰逸一直打听不到固默言的确切地址,所以天贵也就无法去找固默言,一家人着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眼见着一天一天地过去了。
就在云泰逸万念俱灰的时候,固默言来了,但人消瘦了很多。
一走进云家宅院,固默言就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和去年冬天来时的状态很不一样,不再像去年那般欢声笑语地其乐融融了,整个宅院里静悄悄的,只见人影晃动而无声息,像是一座没有人气的鬼屋。
他一路走一路疑惑,不知道欧阳家里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会这样?
跟着门口领路的下人来到书房里,云泰逸一个人在里面看书。
“老爷,固先生来了。”下人的一声通报让云泰逸惊喜万分。
“赶紧请进来。”
固默言走了进来,他举起双拳一抱,爽朗地说,“云先生,晚生再次来访,欧阳先生不会介意吧?”
云泰逸微微一笑说,“说哪里话,老夫曾经说过,云家的大门永远会为先生敞开,先生随时都可以来。”
俩人坐下来后,下人奉上茶水后退了出去。
固默言就问道:“恕晚生冒昧,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吗?”
云泰逸就浅浅一笑,说,“没有出什么事。哦,固先生,能否问问你一些事情?”
固默言就说,“先生问吧,晚生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云泰逸想了一下,说,“先生家里可否有妻室子女?”
固默言一愣,他没想到云泰逸会问这个,不过,他还是很干脆地回答说,“晚生已有妻室,还有一个儿子。”
是的,固默言家里的确已有妻室,是他十八岁时爷爷做主给他找的人家,起先他死活是不同意,他要到外面读书,要看新世界。
爷爷就说,想去可以,但必须先结婚生子,否则,永远都不会同意他出去。
他说他不喜欢这个女子,结婚必须要找自己喜欢的姑娘。
爷爷说,正妻是一个家族立足的根本,不喜欢的话,以后可以找自己喜欢的姑娘做妾室就行了。
固默言僵持了一年,最终还是没有抗过爷爷,和妻子结了婚,等儿子一满月他就离开了家,去了京城。
这一走就是七年。
七年后他回到家里爷爷已经病得不轻,他住了半个月后就又离开家去了广州,在他离开没多久,爷爷就去了。
他因为事务缠身没有办法回去,所以一想起来心中就有无法言说的疼痛。
爷爷去世后的几年里,父母也相继去了。
现在家里只有妻子和已经十七岁的儿子。
“那你这次来有事吗?”
“来的时候是想说一件事的,但是,一走进来,就又觉得没有资格说出来,所以,也就不说了,就让它在心里吧。”
“老夫再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够说真心话。”
固默言再次愣怔了一下,之后,说,“云先生,您问吧,晚生不会说谎的。”
云泰逸看着固默言,“先生上次走的时候的前一天是先生的生日,你还记得吗?还记不记得有过什么事?”
云泰逸的问话让固默言一时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也看着云泰逸。突然,他的心急速地跳动起来,难道自己真的做出……事情来了吗?
他赶紧地搜寻那天的记忆:那天他记得刚准备好了以后,雪娘就来了,然后,他俩就做下来喝酒和说话,边说话边喝酒。
他也记得,芸儿出去不在了,好象是自己送雪娘回她房间的。
他把她扶在床上,自己好象和雪娘还说了好多的话……再后来。他就记不得了。
醒过来后却看见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就问服侍他的小厮。
小厮说,他回来时就看见天赐少爷背他进的屋子。
问过小厮之后,他想着,看来夜里的事情是自己在做梦,真是太过分了,自己怎么会做出那样的梦境来,即使再爱雪娘也不能在梦里想那些事情呀。
回去以后,那个梦境老是在眼前出现,竟然是那么的清晰,清晰的就像是真的有过一样。
虽说不该做那样的梦,可是自己总是控制不住地沉静在那个梦境里。
此时,他的头一下子炸开了,云先生不会无来由地问他这些,难道那不是梦境,是真的?
他看着云泰逸,好半天才说,“我真的做了……对不住……雪娘小姐的……事情?”
云泰逸点了点头。
固默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云泰逸声音沉沉地说,“还有,雪娘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这更是五雷轰顶,固默言跪在地上使劲地打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