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张府前迎亲双聚首
天贵没说话。
“会是什么呢?”雪娘歪着头想着。
天贵笑了笑,摸索了一下雪娘的头,一个人往前走了。天赐和雪娘在后面唧唧喳喳地说着有关于礼物的话题。前面来到一家陶器店。雪娘看了看,高兴地说,“贵哥哥,我想到了。”
天赐赶紧问,“快说说,是什么?”
“贵哥哥和玉姐姐是因为马相遇的,不如送给玉姐姐一匹马,玉姐姐一定会喜欢的。”
天赐惊愣地说,“送一匹马?”
雪娘进了陶器店,站在一只陶马面前,天赐和天贵跟了进去。
天赐说,“你说的是这个吗?哥哥,你觉得行吗?送给玉姐姐这个?”
雪娘呢喃着,“如果马上坐着俩个人,一个是贵哥哥,一个是玉姐姐,这样最好了。”
陶器店掌柜的从外面进来,看见天赐他们,笑盈盈地上前来说道,“云少爷,想要什么?”
天赐说,“就这样的马,身上坐着俩个人,一男一女,没有吧?”
“我去看看。”说着就进了后面。
天赐看看雪娘和天贵,疑惑地说,“他真的有?”
天贵笑了下,“还真说不定就给你拿出来一个呢。”
不一会儿,掌柜的出来了,手里果真拿着一个带人的陶马,天贵接过来,身上坐着俩人,一男一女,服装正好是现在的样式。
雪娘好奇地说,“掌柜的,这是哪里来的?”
掌柜的说,“上次去进货时,那烧窑师傅说他的孙子自己做的,做了好几个,我看见好看,就拿了两个,不小心摔碎一个,剩下这一个。”
天贵看看说,“看来,掌柜师傅的孙子是个新思想的人。”
掌柜就说,“是从北京上学回来的,当时正在放假,就跟着他爷爷学着烧窑。”
天赐说,“上过大学就是不一样。”
掌柜就说,“是啊,云老爷去过日本,所以,他就和别的老爷们不一样。俩位少爷,是不是也准备出外留学呀?”
雪娘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挽住天赐的胳膊。
天赐赶紧问,“妹妹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天贵也说,“是不是这里太闷了,天赐带妹妹出去吧。”天贵一边说一边赶紧掏出钱递给了掌柜的,出了店铺,到雪娘跟前,“妹妹,好些了吗?要不要去药堂看看?”
雪娘输出了一口气,笑了下,“没事了,是屋里那些东西的气味呛着我了,出来就好了。”说完接过陶马,轻轻一笑,“我们现在就去给玉姐姐送过去好不好?”
天赐高兴地说,“好啊,现在就去。”
刚好前面是药堂,见班玲又在哪里发放药品,三个人过去了。班玲看了看他们,没有说话,继续分发着药品。
天赐笑着说,“班玲,你怎么了,好像不认识我们。”
班玲淡淡地说,“我在忙。”说完,又和接药品的人说着吃药的事项。
天贵笑着说,“班玲,又免费了是不是?”
“是,这一阵子,好多人都发热,给他们发点退热的药,反正本钱不是很贵,我舅舅问过你爹了,他同意的。”
雪娘走到跟前,看看桌子上的药,就说,“只有这一种管用吗?”
班玲说,“若是烧的严重了,只这一种就不管用了,还得配上别的药。”说完抬眼看见了雪娘手里的陶马,惊喜地问,“这是什么,从哪里来的?”
雪娘轻轻笑了笑,“是刚才在陶器店里买的,是贵哥哥送给玉姐姐的信物。”
班玲一扫刚才的阴冷,满脸洋溢着幸福,“我看看行吗?”
雪娘递给了班玲,左看看右看看的,爱不释手,嘴里还叨念着,“太完美了,玉婷一定喜欢死了。还真是,他们俩人是因为马再次相遇的,送这个礼物太贴切了。”说完看着天贵天赐,然后说,“一定是雪娘想出来的,是不是?”
天贵说,“是妹妹想出来的。”
班玲看着雪娘,心里难过的疼了一下,只要她在,就永远不会有自己的位置,可又怎么办呢?谁让人家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仙女一般的气质呢?瞧瞧,这满大街上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眼珠子都是在她身上定格了,就好像是她施了魔法一般。
见班玲看着自己,雪娘眉宇间扫过一丝淡淡的忧愁,但很快就散去了,粲然一笑,柔声说,“我们要去给玉姐姐送去,你,要不要,一起去呢?”
班玲怔了下,随后笑了,“有一大帮人去送定情礼物的吗?再说,规矩也不允许的。”
天贵笑了下,“规矩是不允许我和她见面,没有说你们也不能见她。到了门口,妹妹和班玲进去,代表我送给她。”
天赐和班玲看着天贵,这家伙什么时候变的大胆开放了。
天贵笑了,“不可以吗?”
天赐赶紧说,“可以可以可以。”
四个人到了张玉婷家,门口排着四个大兵,端着枪,满脸没有表情。
天贵的心阴沉了下去。
天赐说,“玉姐姐家怎么会有当兵的把门呢?”
顿了一下,班玲突然说,“我想起来了,玉婷说过,她的二叔就在都城吴大帅帐下做师爷,一定是他回来了。”
天贵走了过去,还没等他靠近门口,站岗的士兵就把枪指向了天贵,天贵站下了。班玲上前几步,很生气地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太没有礼貌了。”
士兵们没有回答班玲,脸上依旧是冷冰冰的,像是雕像。
张家门房听见外面的吵闹声,出来一看,就又退回去。不一会儿,张玉婷和秀儿急匆匆地出来了。一见天贵,张玉婷的泪水就下来了。
班玲笑着说,“不是吧玉婷,这才半天没见,就想成这样了。”
张玉婷的泪水越发流的欢了,就连声音也出来了。这一下,班玲雪娘还有天赐就愣怔了。
雪娘赶紧问道,“玉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别哭,快说说。”
张玉婷看着天贵,张张嘴没有说出来,却哭得更厉害了。
站在身边的秀儿跺跺脚,撕扯了一下手,恨恨地说,“贵少爷,都已经退亲了,还来干什么?”
天赐等人大惊,看天贵,却见天贵神色淡然,似乎早已经知道。
班玲急着问,“为什么?”
秀儿说,“少帅要娶我们小姐,二老爷就去府上退亲,原以为贵少爷不会答应,谁曾想,云家因为害怕少帅,竟然允诺退婚。小姐为了你,一直在拒婚,可你却那么痛快就退了,秀儿真为小姐不值。”
雪娘问道,“少帅,在你们府上?”
秀儿气得说,“是二老爷带回来的。”
雪娘内心思琢着,七年前,吴正元定下自己嫁给他儿子的,怎么会变成了玉姐姐?难不成他是用这种办法来逼迫自己的?不行,我不能因为我毁掉贵哥哥的幸福。她扶住张玉婷,说,“玉姐姐,云家没有退亲,你看,贵哥哥刚才去给你买了礼物,见证你们俩人的爱情。”
天贵把陶马递给张玉婷,淡淡地说,“明天我自己来迎娶你。只要你还愿意嫁给我。”
张玉婷哭着扑进天贵怀里。
回到家里,三个人去见云泰逸。云泰逸看着三个人,“有事吗?”
天赐急急地说,“爹,我们知道了,该怎么办呀?”
云泰逸看着天贵说,“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天贵轻轻笑了下,“谢谢爹,明天我自己去迎亲。能够娶回来就娶回来,娶不回来,说明我和玉婷没有缘分。”
云泰逸长叹了一声,“去看看你们的娘,她病倒了。”
天贵和天赐一惊,跑出了书房。
雪娘看着父亲。
云泰逸看着女儿,“你怎么不去?”
雪娘笑了下,“娘的病我知道。与其三个人,甚至很多人不幸福,不如就让我一个人不幸福吧。爹,我答应吴正元,只要他不为难贵哥哥和玉姐姐。”
云泰逸看着雪娘,“你以为吴子义这样做,是吴正元指使的?是为了逼迫云家就范吗?”
“难道不是吗?”
云泰逸就把吴子义和玉婷认识的过程说了一番,“这件婚事与吴正元无关。他不可能放弃玉婷来娶你。“
雪娘着急了,“那怎么办?难到真的要把贵哥哥和玉姐姐分开吗?”
云泰逸踱了几步,沉沉地说,“哪朝哪代,不论是官家、朝堂、还是商家们,儿女们的婚事大多数都是以利益为主来婚配的。所以,那吴正元怎么可能让他唯一的儿子娶一个没有背景的女子做正房夫人。这几年来,吴子义一直没有婚配,就是因为吴正元在找一个这样合适的人选,单就这方面来说,我们云家也不是最合适的了,因为我们云家如今只有财势,没有权势。所以,到现在他才没有来提亲。所以,我想等贵儿成亲后,赶紧着手你的婚礼,抢在他最终选择你之前给你完婚,让他无可奈何。可是,现在情势发生了变化,吴子义看上了玉婷,以他对玉婷的感情是绝不会放手,吴子义为了和玉婷在一起,怕是要答应一个条件,那就是,玉婷过去只能是个妾室。把正房夫人的位置留给你。”
雪娘哼了一声,“他不放手玉姐姐,我又怎么会答应他。”
云泰逸长叹一声,“吴子义娶了玉婷,那些官家女子谁又会嫁给他,去和玉婷争宠,吴正元失去了权势的婚配,唯一的,就是财势了,云家是他最好的选择。”
雪娘说,“爹,不要这样沮丧,女儿本就不想嫁,嫁给谁都无所谓。女儿有办法让他放弃玉姐姐。”
云泰逸看着雪娘,泪水轻轻滑落,“爹和你娘一直在为你担忧着,但还是存着一线希望,打破云家历代十八岁成婚的规矩,提前给你贵哥哥完婚,就是想在年底给你完婚,可现在,终究还是一场空。”
雪娘上前挽住云泰逸的胳膊,轻轻浅浅地笑着,“爹,您放心,不管女儿嫁给谁,想要幸福,是靠自己,不是靠嫁的那个人。只要女儿自己把握住自己的命运,女儿就会幸福的,就算是嫁进皇宫做妃子,女儿也会幸福的。”
“妃子?”云泰逸精神一震,回转身,看着雪娘,“妃子?你是说妃子?”
雪娘看着父亲,“爹,您这是……”
云泰逸激动地说,“如果让你进宫嫁给皇帝,你愿意吗?”
雪娘怔了下,随后说,“爹,你认为,现在的皇帝能够管得住如今天下的这些枭雄吗?嫁给一个庸才的皇帝,倒不如走进吴家大门,掌握一方权势,也能保得住一方的百姓。”
云泰逸看着女儿。
雪娘粲然地微笑着。
雪娘出了书房,把芸儿打发去看母亲,独自一人逛着园子,梅花树,一棵一棵昭示着自己的年龄和心情,再过些日子,就再也看不见了,连同那些自己想看的人。进了樟园,站在樟树下,抬头仰望樟树,“樟树爷爷,雪娘就要离开了,不能再来看你了,雪娘就把小奴托付给你了。”
然后蹲下来,“小奴,雪娘要离开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等到梅花盛开的时候,记得来告诉雪娘。雪娘现在不害怕你来找雪娘了,如果能够可以的话,雪娘希望你****夜夜都可以来,跟雪娘做伴儿,陪着雪娘走完这一生。”
芸儿在门外说,“小姐,夫人想见你。”
雪娘静默了会儿,站起来,对着樟树磕了头,出了樟园。
“娘好些了吗?”
“好些了,大夫说只是因为心里郁结,才会这样,吃上几帖药就会好了。”
心里郁结?这样的病岂是几帖药就能好起来的,自己这一走,这心里郁结怕是要更重了。唯一的安慰就是自己过得好,这样,娘或许还能好起来。只是自己真的能够过得好吗?
见母亲躺在床上,雪娘笑笑的走过去,坐在床边,“娘,您怎么啦这是?明个儿是贵哥哥的婚礼,您可是高堂,没有您坐在那儿,贵哥哥和玉姐姐怎么行礼呀?”
芙蓉泪水肆虐,拉住雪娘的手,“雪儿,明个儿还能有婚礼吗?”
雪娘粲然一笑,“看娘说的,怎么可能没有呢?我们云家和张家结亲家,水月镇上无人不知的,好多人都等着观礼呢?”
芙蓉摇摇头。
“娘,雪儿不骗您,明天的婚礼会顺顺利利的,您就等着喝新媳妇茶吧。”
云府里照旧按照婚礼的安排进行着。
天赐一直在雪娘房里,愁眉苦脸的。
芸儿说,“让贵少爷带着玉婷小姐离开水月镇不就行了。看不见玉婷小姐,那个坏蛋不就没有办法了吗?”
天赐一惊,“一走了之?”
芸儿就说,“是啊。”
天赐高兴地跳起来,“真是个好办法。我去跟贵哥哥说,妹妹,你去找班玲,和她一起去找玉姐姐,然后我们在西门的那片树林地见面。”
雪娘说,“天哥哥,玉姐姐能出的来吗?”
天赐怔了下,随后颓废地又坐下来,“是啊,那个坏蛋怎么可能让玉姐姐出府门呢?”
“就算是出的来,也走地掉,那其他人呢?难道也能够一走了之吗?”天贵进来说。
雪娘对着天贵笑了笑,“贵哥哥,都准备好了吗?”
天贵也回了微笑,“准备好了。”
“贵哥哥,没事的,明天会顺利的。”
“我做了我该做的,其它的,看天给的运气吧。”
晚饭后,又在芙蓉屋里坐了会儿,芙蓉好像是好了些,坐起来,说了会儿话,怕她累着,天贵天赐还有雪娘就离开了,各自回了屋。
吴正元接到儿子的报信后,暴跳如雷,“这个不长进的东西,真是被我惯坏了,老子给他选的他不要,倒去抢人家的女人。”
五姨太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老子英雄儿好汉,你当初要是不抢我,我怎么会在你的床上,这就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