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张家府邸少帅逼婚
八月初四这天,云泰逸把张伯义父女俩邀请到家里,吃便宴,饭后去了雪娘的后花厅。春花和芸儿又准备了一些茶果子后,四个人围坐在一起说笑着。
突然,雪娘说道,“玉姐姐,就要成亲了,是不是很高兴很激动?”
张玉婷满脸绯红,嗔怒地说,“坏丫头,我看是你想成亲了吧?”
雪娘一本正经地说,“这么说,玉姐姐是不想成亲喽?那好啊,那我们去告诉长辈们,就别张罗了,说你根本不想成亲。”说完站起来,拉着张玉婷的手就往外拽。
“好啊,那你去吧。”
雪娘看着张玉婷,“果真?果真让我去说吗?玉姐姐可别后悔啊,我爹娘最是听我的话了,我若是说不成亲,那一准儿不成亲了,不信,你等着,我这就去禀明我爹娘去。”
张玉婷着急了,赶紧拉住雪娘,低声说道,“好了啦,怕了你。”
雪娘回转身来看着张玉婷,脸上浅浅地笑了笑,柔声细语地说,“那你告诉我,想不想和贵哥哥成亲呀?”
张玉婷脸红红地说,“想。”
雪娘扑哧一声笑出来。张玉婷愣怔了一下,醒悟过来,就伸手在雪娘的额头上点了一下,气恼地说,“坏丫头,你耍我,看我以后怎么……”
雪娘委屈难过地说,“看看,还没有过门就这样厉害了,这要是过了门,仗着贵哥哥的宠爱,雪娘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张玉婷更是羞涩了脸,天贵也是着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芸儿说,“小姐,你就别逗玉小姐和大少爷了,你瞅瞅,把大少爷着急的。”
雪娘扑哧笑了。
又玩了一会子,张伯义和张玉婷告辞了,这是在婚礼前的最后一次见面,再见面就是洞房花烛夜了。快走的时候,雪娘和天赐离开,留给俩人单独说话的空儿。临走的时候,天赐对天贵扮了个鬼脸,雪娘也对张玉婷羞了羞。
望着雪娘的背影,天贵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好痛,痛到麻木。
“天贵。”身后轻柔地、脆生生地一声叫喊,唤回了丢失的魂魄,天贵慢慢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个把心交给他的女子,麻木的心似乎有了一丝牵绊,他轻轻笑了下,“玉婷,后天就是婚礼了,看哪里准备的不够好,你说说看。”
张玉婷羞羞地笑了下,轻声说,“已经很好了。”
天贵静了静心,上前一步,拉起张玉婷的手,扶起她的脸,柔声说,“玉婷,谢谢你。”
张玉婷的心一阵狂跳,她没想到,天贵能够如此,刚才见天贵失神惶惑的样子,她的心也跟着惶惑起来,她知道,天贵对她始终没有像小说中描写的那般,情感热浪激荡,不温不火的言语与举动让她始终在一种徘徊中。此时,天贵如此,她便再也没有了疑惑,没有了徘徊,没有了丝丝滑过的痛,有的只是死心塌地的爱,哪怕是毁灭。张玉婷扑进天贵的怀里,紧紧拥抱住,呢喃细语,“不要说谢谢,要说,要说,你爱我。”
天贵一怔。张玉婷感觉到了天贵的怔,她知道,天贵不善于,于是,她鼓起勇气,说道,“贵哥哥,玉婷,爱你,很爱很爱你。”说完,张玉婷的脸滚烫起来。
天贵呢喃了一句,“我知道。”
送走张家父女后,天赐天贵和雪娘进了芙蓉的房间,见父母亲好像再说事,雪娘问道,“爹,娘,你们在说什么呢?”
芙蓉赶紧说,“在说你贵哥哥完婚的事情呢。雪儿,等贵哥哥成了亲,你可就要做姑姑啦,要懂事了,你已经是大人了,知道吗?大人就该想着大人要做的事情。”
雪娘就仰起脸,娇娇地说,“雪娘才不要长大呢。”
“不长大怎么嫁人家呢?谁会娶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芙蓉拉着雪娘的手说。
雪娘的眼睛里顷刻间就湿润润了,她看着芙蓉,婉转哀怨地说,“娘,为什么总要雪儿嫁人家,是娘不喜欢雪儿了吗?”
看雪娘这样,一家人就都紧张起来,芙蓉就赶紧说,“好好好,我们的雪儿不想长大就不长大,娘还怕雪儿长的太快了,娘就老了对不对?走,今儿天气不错,陪娘到园子里走走。”说完,拉住雪娘的手出了房间,天赐也跟着出去了。
天贵说,“爹,今年的中秋节还按去年那样吗?”
“去年柳家请了前三天,我们请了后四天。今年我们先请,从你婚礼那一天开始,到八月十二。我们请京戏,看他们柳家是请哪家,要唱多少天。”
天贵想了想说,“爹,今年估计要改一下了,今年有了孙家,想必也要参加这些节日的,如果我们不和他协商,以后不会安宁的。”
云泰逸眉宇皱了下,长出了口气,“是呀,这水月镇已经开始不安宁了。你吩咐东富去一趟镇公所,把我们的意思说一下,其余的就让柳家去安排吧。”
“知道了爹。”
林祥进来说,“老爷,吴正元不请,真的行吗?”
云泰逸说,“碰运气吧。云家几代人的婚礼都是空前盛典,酒席在婚礼前一天就开始了,婚礼后一天才结束,可这一次,唯独这一次,简单低调,没有宴请任何外客,就是为了堵吴正元不请他的口以便生事。只是委屈了贵儿和玉婷了。好在张家通情达理,同意我的做法。如果这样,还是挡不住吴正元来寻事,那我只好上北京找皇帝和太妃了。”
吴正元的儿子吴子义从日本回来后,一直赋闲在家里,看看书,出去会会女孩家,从来不参与他爹的事情。为了避开父亲的谆谆教诲,在都城边上买了一套小宅子。张伯义的那个弟弟张伯成,也跟了过来。这天,吴正元给儿子来了一份信,吴子义扔在一边,对张伯成说,“你来看看,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张伯成说,“还是先看大帅的信吧,诗一会儿再解。”
吴子义无奈地说,“你看吧,看完说说就行了。”
“好吧。”张伯成拿起信看了看后说,“大帅让你回都城去。”
“我不回去,一回去,我那帅爷爹又让我跟着他每天出去应酬他那些打仗的事情。”
张伯成着急地说,“那少帅想要去哪?少帅不回去,帅爷又要到处找你了。”、
吴子义拍拍张伯成的肩膀,笑着说,“你不是说,后天就是你那侄女的婚礼吗?我也跟着你回去看看,我最喜欢看别人结婚了,很好玩的。”
张伯成就说,“那有什么好玩的,喜欢你就自己找一个女孩子成亲不就得了吗?看别人成亲多没意思。”
“看成亲好玩,可成了亲就不好玩了。”
“那少帅就先娶一个小的来感觉感觉?”
吴子义谈了口气,说道,“那是不可能的,我爹是不会同意我随随便便就结婚的,他还想着用我的婚姻结盟呢。好了,你现在就给我爹去封信,告诉他我跟你去你哥家里住几天,过些日子就会回去的。”
“好吧,那我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就起程。”张伯成出了房间。
吴子义坐下后,又拿起书看着,“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时多?去似朝云无觅处……”
晚饭刚过,天气突然变了,晴朗朗的天上不一会儿堆起厚重的云层,几分钟过后,那云层变成了黑色,天也就黑了下来。看着这样的天,张玉婷的心咯噔了一下,随后晃了晃。
张伯义吩咐下人们,关好窗子,正准备去卧房。大门上传过话来,“老爷,二老爷来了。”
张伯义怔了一下,记得他来信说,不来了,怎么突然又来了,会有事吗?对这个弟弟,张伯义多少有点抵触,尽管他每次来信都是那么关心他。
“爹,你怎么了?好像不高兴?其实,二叔对我挺好的,我成亲,他能来是好事。”
张伯义看着女儿,“当然,他是你的亲叔叔,而且,也就这么一个亲人了。你姑姑也去了,云家那边不宴请外客,我们这边也就随了他,也就不请了。你表哥他们此时不在都城,来不了了。姑父现在有了新夫人,不便来。婷儿,爹爹对不住你,这么冷清的婚礼。”
张玉婷轻轻笑着说,“爹,女儿不看重这些,再说,天贵那边不是请了好多戏吗?也很热闹的,说是要唱到十二那天,然后柳家再接上。再说,人太多,乱哄哄的,女儿反倒不喜欢。“
张伯义拍拍女儿的手,“好女儿,爹谢谢你这样懂事。”
父女俩刚说完这话,就见一个年轻人器宇轩昂地走进院子,在他的后面跟着张伯成。张伯义惊怔之余马上明白了,这一定是吴正元的儿子吴子义了,只是他不明白,弟弟怎么会把人带到饭厅来。顾不上再想,赶紧地迎了出去,满脸微笑地拱手行礼,“是少帅吧?”
吴子义看看张伯义,笑着说,“那先生一定是老师的大哥了。冒昧来打扰,不介意吧?”
张伯义赶紧说,“少帅能驾临寒舍,那是张家的福分。少帅请到客厅用茶。”
张伯成说,“大哥,少帅为了赶路,还没有吃饭,赶紧准备饭菜。”
怪不得来这里。张伯义赶紧吩咐厨子做菜。
吴子义笑着说,“我这人打小就喜欢看人家婚娶行礼,一听说哪里有婚娶行礼,我总是第一个就到他家的门口等着新人出来,好道个头喜,讨个头赏。时间久了就成了习惯了,所以听伯成老师说要回来为先生的女儿道喜,我就跟着来了,不知道先生这里有没有赏啊?”
张伯义惶恐地说,“给少帅赏那可是不敢,是我们讨少帅的赏的啊,少帅来参加小女的婚事,那是小女的荣幸,就是给了赏,还是个大赏,张伯义在这里感谢少帅了。”
吴子义喊了一声,“来人,把礼物抬上来”
不一会儿,两个兵抬进来一个箱子,打开后,里面全都是烟花炮竹。
吴子义说,“这是军队接待贵宾的烟花,市面上是买不到的。”
张伯义高兴地说,“谢谢少帅这样的厚礼,张伯义一定会牢记在心的。”
张伯成接过来说,“大哥,玉婷呢?让她赶紧来答谢少帅。”
张伯义只好对着饭厅叫了一声,“婷儿,快来给少帅见礼。”
下人说,“小姐不在饭厅。”
张伯成说,“快去叫小姐过来。”
下人看了下张伯义,张伯义点点头,下人这才跑着去叫了。
张玉婷和秀儿从后门出了饭厅,才走了几步,就又被下人拦回来。
秀儿说,“一准儿是二老爷想巴结人家,才让你出来见这个狗屁少帅的。”
张玉婷严厉地说,“秀儿,他是我的二叔,你要是再这样没有礼数,我以后就不让你跟在我身边了。”
秀儿委屈地说,“知道了小姐,秀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来到饭厅门口,下人进去说了一声,张玉婷才进去,走到张伯义跟前,张伯义说,“快去见过少帅。”
张玉婷走过去,站在吴子义面前,福了一礼,说道,“见过少帅。”
吴子义赶紧说,“别客气。”
说完后,张玉婷抬起头来,俩人四目相对,就都愣住了,原来吴子义就是那天撞坏马车的那个少爷,而吴子义当然也认了出来,眼前的张玉婷就是自己朝朝暮暮思念的那个可人儿。
张伯义见女儿这样失态,赶紧喊了一声,“婷儿。”
张玉婷惊愣了一下,赶紧退到张伯义身边。
吴子义也回过神来,对张伯成说,“老师,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姑娘吗?真是巧,没有想到是你的侄女。”
张伯成也惊愣了,吴子义的确是跟自己说过,他在水月镇外遇到一个姑娘,他说他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要不是当时情况危急,他是不会放过去的。想不到就是自己的侄女,他心里暗暗思索了一下,随后说,“是呀,少帅,我想起来了,真是太巧了,想不到让少帅念念不忘的那位小姐就是我的侄女玉婷呀。”
张伯成这样一说,张玉婷浑身一震,心里一阵恐慌着。
张伯成的话和吴子义的神情让张伯义的心震荡了一下,他赶紧站起来,对张玉婷说,“玉婷,去酒窖,把家里珍藏的那坛子好酒拿出来,为少帅接风。”
张玉婷明白这是父亲在替她解围,赶紧地出了饭厅,心慌慌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秀儿有些害怕地说,“小姐,想不到他是少帅。”
张玉婷看了一眼秀儿就说,“是少帅怎么样?”
秀儿顿了顿说,“那天他看你的眼神色迷迷的,刚才二老爷又说他对小姐念念不忘,该不会……”
张玉婷的身体抖了一下,硬撑着说,“就算他是少帅,也不能不讲道理。我已经和天贵定了亲事,马上就要成亲了,他就是想……也是不可能的。”
秀儿不再说话。
张玉婷走过来走过去地。
张伯义也是心慌意乱的,他好想去找云泰逸,可又不敢,毕竟他是少帅,万一惹恼了他,后果不堪设想的。此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老天爷,千万别出事情。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饭桌上,吴子义什么话没说,只是吃饭。饭后,就去了给他安排好的客房休息去了。
张伯义忐忑不安地回到卧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就在这时候,张伯成一脸笑意地进来,举着双手说道,“大哥,我们张家的大喜呀。”
张伯义悬着的心慢慢冰凉起来,他知道祸事来了。
“少帅看上玉婷了,想娶玉婷为妻。”
张伯义气的说道,“二弟呀,你真是糊涂,你明明知道,玉婷马上就要成亲了,你还要说这样的话。”
张伯成就说,“不还没有成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