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的嘈杂声凌乱地冲击着白希雾,她难受地捂住头,身体不稳向后倒去。辛沉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白希雾,堪堪稳住她。而辛沉的背上的伤口又迅速裂开,鲜血淋漓,染红了蓝色条纹病号服。
“辛沉,你没事吧?”白希雾眼见那抹迅速扩散开的血色,眼睛发涩。
辛沉的病号服已经湿透了。
“没事”辛沉清隽的面容几乎惨白,但依旧对白希雾安慰地笑了笑。
见辛沉这种模样白希雾不忍再看,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陈木已经按了床头的铃。
辛无九冷眼旁观这幅温情脉脉的画面,冷笑“你们俩个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辛无九,请你出去,虽然你昨天救了我,但是请你不要再来打扰辛沉,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样的前因。”白希雾的脾气终于在辛沉受伤达到极点,爆发出来。
她本来就是小家碧玉的模样,生起气来是没什么威力的,可是昨晚她几乎一夜未睡,眼角下都是青色,嘴角还有伤,脸色惨白地像鬼一样,这一时间真把辛无九震住了。
辛无九从没见过白希雾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一时倒也呆住了。墨玉般的瞳孔看不出情绪,只是眼角那颗泪痣好像更红了,浸了血一样。
一旁带着口罩的医生已经迅速进来了“家属快出去,我们需要重新处理伤口。”
辛沉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模样“陈木,带白白回到白家。”
陈木点头,和白希雾一起出去。路过门口的时候辛无九直直地站在门口,比白希雾高了一个头不止,但是白希雾依旧恶狠狠地瞪了辛无九一眼。然后才随同陈木一同离开。
辛无九破天荒的没有任何阻拦,他漆黑的眸子有过一丝疑惑,他骨节分明的手触碰到自己心脏的位置。
“离,这里为什么会疼呢,尤其在她维护辛沉的时候,真的好疼,可是我的心不是只会为你而疼吗?离。可是她不是你,我记得,这是离你说的……”
他闭上眼睛,靠着冰冷的墙壁,整个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妖异。
白家庄园
远远的就能听到各种东西跌倒破碎的声音。
王佳婷的脸上还贴着纱布,平日里的优雅贵气变成了此时苍老和歇斯底里的模样。一双丹凤眼充斥着怒火,好像要把一切都烧掉。
“好啊你个李纤,这么多年了还死心不改,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说着,一只花瓶又被推到,跌落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
而此刻王佳婷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在客厅里骂骂咧咧。不多时架子上白怀润精心收藏的紫砂壶也被打落在地,屋子里的盆栽也倒的七零八落,十分凌乱,一片狼藉。
屋里的仆人也不敢上去拉住王佳婷,只能心疼的看着架子上的古董被王佳婷摔到底上,喷溅一地的碎片。
“夫人啊,你别摔那个,那个可是老爷上个月在外国三千万拍下来的宝贝。”
王佳婷听了反倒更加兴奋起来,她走上前去抱起那对青花瓷器,猛得往地上摔,用了狠劲,好像那花瓶是李纤一样。
“王佳婷,你这个疯女人到底想干嘛?”白怀润披着一件外衣,怒气冲冲地站在楼梯上,平日里的温润如玉,翩翩风度此时全然不见了。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引起我的注意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是个疯婆子!就你这幅模样怎么给女儿做好榜样!”白怀润怒斥道,脸上尽是对王佳婷的鄙夷。
“白怀润!你还好意思提我们的女儿?你看看你自己怎么做的,隔三差五带个女人回庄园,你把我当成什么?要是别的小妖精也就罢了,你为什么偏偏要带那个李纤回来,她可是你弟弟的老婆,你要不要脸啊?你不要,我还想要呢!”王佳婷已经失去了理智,她的心里全是恨意,恨不得吃了白怀润,把白怀润剥皮抽筋。
当年她在金湖畔看到那个风华正茂的翩翩少年郎是今日这个人吗?当年白家不过是靠老爷子的根基死撑,那白怀润当年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穷小子。
可她偏偏一眼就爱上了他,她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抛弃了一切都要跟他在一起。可是大婚当日白怀润就和他弟弟的女人滚在一起!她安慰自己不要在乎这些,白怀润会回来的。结果白怀润真回来了,对她浓情蜜意,予舍予求。她依旧傻傻地相信,拿自己在王家的资源帮助白怀润上位。
结果呢,在她怀着白允的时候,白怀润居然公开带着娱乐圈里的小蹄子在外面度假。她生气当然生气,可白怀润一句逢场作戏就把她堵的哑口无言,她还能不信吗?如果是个谎言的话,那可不可以骗她一辈子。
当年那个王家捧上天的小公主,成了一个只会求着丈夫回家的怨妇。她王佳婷变成现在这样全拜白怀润所赐!
所以她恨,恨李纤毁了她的幸福,恨李纤的女儿白希雾,更恨白怀润骗了她的人生,把她的傲气和尊严践踏在脚底下!
“怀润,怎么了,生那么大气。”李纤缓缓的走到白怀润面前,扶着腰,一身绿色丝绸睡衣,像一条妖媚的水蛇。
“你,李纤,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王佳婷气得手直哆嗦,差点站不住。
李纤悠悠地走下楼梯,身材窈窕,红唇妖艳。
“姐姐,原来你才知道我不要脸啊,我一直以为你不知道呢。”
她轻轻走至王佳婷面前,媚眼如丝,低低地笑出声来。她故意露出白净的手腕,手腕上套着一个碧绿的玉手镯。
王佳婷倒退一步眼里净是不可置信,这是她父亲送给她的陪嫁,也是她对父亲唯一的念想。而白怀润就这样送出去讨女人开心,还是她最厌恶的人!
李纤很满意地看到王佳婷这幅模样,她故意把睡衣往下拉,露出脖颈来。而脖颈上全部都是红红的印子,像开在原野里的花,这种遮无可遮的痕迹刺痛的王佳婷。
她一把推到李纤,恶狠狠地掐住李纤的脖子:“你这个贱女人,你怎么这么喜欢犯贱,你就那么喜欢勾引别人的男人吗?你去死吧,下地狱去!”
李纤的面部已经充血,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但又推不动疯狂的王佳婷,只好把求救的目光转向白怀润。
而白怀润只是冷冷地看着,嘴角还带着笑意,丝毫没有伸出援助之手的意思。白家的仆人早就被打发出去,一时间根本没有人来救李纤。王佳婷恶毒的诅咒还在耳边回荡。
李纤的脸唰的一下全白了,心已经凉了下去,像浸在冷水里。此刻她已经被勒到面目发紫,只是她的双手还在扣住王佳婷的手试图挣扎。
李纤只是看了白怀润一眼就明白过来,这个男人分明想要她和王佳婷一起死。
如果她被王佳婷掐死了,那王佳婷势必要进监狱,那王佳婷手里王家的股份和白家当初作为聘礼,给王佳婷的股份,全要到白怀润的手里去了。
李纤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
而楼上的白怀润突然想到什么,嘴角的笑凝结住,脸色不太好看。
他连忙走到楼下,一把推开疯癫的王佳婷,把李纤搂到怀里,顺便给了王佳婷一脚,狠狠的,几乎不留情面踩在王佳婷的肚子上。
王佳婷顿时抱着肚子哀嚎起来。而此刻李纤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依旧是青紫的,像地狱里来的复仇恶鬼。
白怀润虽然嫌弃,那依旧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为李纤拍打后背。李纤这颗棋子还有用,暂时还不能丢弃,何况她要是死了,辛沉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毕竟现在她是白希雾的母亲,到时候反倒他自己惹了一身骚。
场面一度混乱一起来,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争得要死要活,结果却是男人想让两个女人同归于尽。真是可笑。
房间里白辰顶着一头绷带听到客厅里终于安静了,只是翻了个身重新玩起手机来。
而这边白希雾挥别了陈木,刚打开客厅就看到王佳婷躺在碎瓷片里不省人事,而李纤一身睡衣躺在白怀润的怀里。
“李纤,谁让你住进来的?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白希雾觉得要喘不过气来,有什么比看到自己的妈妈,躺在自己的叔叔怀里献媚,更令人无法接受。
本来半死不活的李纤,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小雾你怎么回来了?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