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电光火石间,吴悠悠吓傻了,这些泡泡播映的难道是白静脑子里一段又一段的记忆!?
不可能!应该是自己睡着了,梦到了这个奇怪的场景吧……但是泡泡里的情形也太真实了,自己想象都想象不出如此细腻的影像。
那之前被纪寒引导、进入他妹妹的记忆,也不是梦?
泡泡宇宙其实是记忆宇宙?
吴悠悠的好奇心渐渐压倒了恐惧。
如果这里真的是白静的记忆,她忍不住想起之前和叶恭吵的那次架,那天他是不是去见白静了呢?
脑子刚刚浮现出叶恭行踪暧昧的日期和时间,她就再一次感受到了光的召唤。
于是吴悠悠向那束光游了过去。
如果这不是梦,感觉自己掌握了一项了不起的技能呢。想查证什么东西,还有比这更厉害的捷径吗?
那个散发出召唤之光的泡泡里,显示出的是叶恭。他的一双桃花眼灿若星辰:“静静,你真能在念踪科技给我安排一个厉害的职位?”
白静的声音娇滴滴的响起:“那要看你的表现喽。”
叶恭的俊脸在眼前放大,吴悠悠连忙转过脸,心中的愤怒和痛苦几乎要爆裂了。
但是吴悠悠的眼睛很快又被另一个泡泡吸引住了,因为那个泡泡内壁的光雾是粉红色的——这是连有叶恭出现的记忆泡泡里都没有出现过的颜色。
泡泡里面是绵延的群山和湛蓝的天空,好像是山腰里的一个营地,星星点点散落着各种颜色的帐篷。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立于高崖边缘,双手插在口袋里,遥望着远方。
这人腰身如束,脊背挺直,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就是……纪寒。
终于,仿佛是察觉到被人注视,那人转过了头。五官轮廓深邃精致,却又棱角分明,充满了坚毅之气。果然是他。
只是纪寒的眼神和吴悠悠见过的完全不同,自信果敢、清亮澄澈,仿佛是夜晚的深湖,满天星河都堕入了清波,没有半点冷酷与城府——不似她所见到的眼睛,幽深如斯,却在水底隐藏着凶猛的怪兽。
一时间吴悠悠都有点恍惚,接着叹息:叶恭已经是帅哥了,但是和纪寒一比,简直被秒成了渣渣,那双桃花眼怎么想怎么轻浮。
可惜这段记忆很短,随着这个人望过来,泡泡里呈现的视角很快躲到了别处。然后像自动重播的视频一样,又回到了开始的场景。
吴悠悠划了划胳膊,轻巧的在记忆宇宙中游动起来。
猛然间,她的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和这个记忆宇宙的深处产生了共鸣。接着出现一道吸力,把吴悠悠向那里拖去。
吴悠悠挣扎了一下无果,索性随波逐流。很快她发现自己停在了一个死气沉沉的空间,那里的透明泡泡被厚重的黑气笼罩着,几乎看不清里面的内容。
她看到一个泡泡的内壁除了裹着一团黑气,还被一层铁锈似的颜色缠绕着,几乎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吴悠悠凝神去看,完全看不清内容,但是她隐约听到里面有一个女子的呼救声、求饶声、哭泣声,还有男人的狞笑声、叱骂声、喘息声。
那是什么?
吴悠悠瞪大了眼睛,勉强在一个泡泡里看到一张张被撕碎的照片。上面是一个眉目平淡的女孩子的脸,堆在一个脸盆里被烧成了灰烬。
又在一个泡泡里看到一个荒凉的地方,有老态龙钟的树木、枯黄锋利的草叶、爬动的甲虫、一块平整的大石头。
吴悠悠的心头突然对这个场景泛出一种异样的熟悉和本能的抗拒。她正想仔细辨认一下,脑子里却突然响起了警铃一般,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瞬间,吴悠悠突然有了一种类似于溺水的感觉,心悸、胸痛、喘不上气来,她不由自主的蜷起了身体,好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
天哪,自己该怎么从这里离开?上一次,是一道仿佛天神降临的光束。
现在那束光在哪里?
吴悠悠勉强睁开眼睛,四处寻找着。可是没有。
另一种恐惧抓住了她的心脏,如果光束没有出现,自己难道会一辈子被困在这里?
就在这时,她的小臂被人拽住了。
吴悠悠大惊,抬头看去,一个穿着中式衣服的男子拉住了她,厉声道:“太危险了!赶快出去!”
吴悠悠简直摸不清头脑。正莫名其妙间,就见那个人抬起手腕,宽大的衣袖滑下去,露出腕上戴着的一个金色手环。手环上还镶嵌了几个兽头一样的装饰物。
本来是很油腻的一件饰品,但是和那身中式的衣服倒是相得益彰。
不容吴悠悠看清楚,其中一个兽头猛然喷出一股蓝色的火焰,瞬间就把两个人吞噬了。
吴悠悠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皮肤被火焰烧融的痛苦。
然后还没容她惨呼出声,就觉眼前一黑。
等到她意识恢复过来,发现自己倒在地上,叶恭跪在旁边紧张的唤着:“悠悠!悠悠!你怎么了?”
白静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不是已经叫了救护车吗?安心等着吧。还有你别碰她,病人不能随便移动。”
然而吴悠悠连转一转眼球的能力都没有,只觉身体里的血液、甚至呼吸都在倒流一般,到处都是刺痛的感觉,连头发丝都感觉要炸裂的痛。
自己这是快死了吗?对了,刚才好像被火烧了,所以现在是弥留之际?
怎么回事?上一次从纪寒妹妹的记忆宇宙里出来,就好像做了个梦醒来一般自然。
这次怎么就要死了?
吴悠悠快哭了。她才刚刚毕业,还没有享受人世间的活色生香,还没有找到比叶恭好一百倍的男人气死他……怎么自己就要死了?
天哪,如果她能活过来,和叶恭分手还不行?
这时有人在敲门。
接着两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人抬着一幅担架冲了进来:“病人在哪儿呢?”
吴悠悠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放上了担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