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国回来以后,学校的同学几乎每一天都在进行聚会,大部分是在酒店。整个班上只有不到十个瑞士的同学,而且即使是瑞士人也不一定会在自己家中举行庆祝。
不是每个家庭,都像霍夫曼家族这样人口简单,而且现在只有约纳斯一个第三代的。
大部分同学都是在酒店举行自己的毕业庆祝,日程已经排到了六月初。而也有少数同学因为各种原因,不会举行毕业庆祝,但是也不会觉得遗憾。
实际上,这段时间,每个人对聚会都有了一种厌倦感。
学校的毕业典礼安排在了五月三十一日,一直到六月中旬,都是学校的毕业季。
从六月一日开始,学校的所有课程全部停下,约纳斯之前在学校里学习大学的课程,在五月二十八日就停了。
白天的时间,全部安排了各种排练。
约纳斯和科斯特勒他们两个人进行的排练人数还是比较少的,像爱德华,特里萨他们排练的音乐剧《猫》,半个班的同学都参加了。
他们高三一共四十个学生,毕业典礼也只安排了十一个节目,每个同学都不止上台一次。但是,也没有一个老师加入,所有的节目,都是学生自己排练。
“约纳斯,你的这段节拍进入慢了半拍……”
“科斯特勒,你的高音太尖,跟约纳斯进入副歌的时候,你要低一个,不……两个音。”
“伊莎贝拉,你们的鼓点声还是太轻了一点,现场表演的时候,注意力度一定要足。”
“黛娜,你表现的很好,不过我们和音的时候,注意爆发力。”
特里萨虽然是个学生,但是她从小就耳濡目染乐队演奏,从小接受专业的音乐培训,有她组织,约纳斯他们的乐队很快就配合成型。
虽然这种水平距离专业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在学校的演出,已经足够了。
五月三十日是学校开放日,世界各地的家长们,只要有时间,都不会错过自己孩子的毕业典礼。
约纳斯他们排练的教室不时有人参观,很多时候,他们并不觉得厌烦。
人人都知道,这些人是今后自己人生道路上,可能的臂助。
即便是以前有一些小矛盾的同学们,在面临分手的时候,大多也会尽释前嫌。
三十号的晚上,约纳斯接到了妈妈埃米尔的电话,加里布埃尔突然感冒,被送到了第戎的医院里,她不能来参加约纳斯的毕业典礼了。
白种人和黄种人体质不一样,黄种人一般是流行性伤风感冒,即便是病毒性感冒,自己也能扛的过来。
白种人很少会伤风感冒,但是他们对病毒性感冒完全没有抵抗力。因为感冒致聋,致瞎,肺炎,甚至死亡都不在少数。
所以感冒对黄种人是小问题,对白种人却是大病。
约纳斯还要反过来安慰埃米尔一番,让她不用担心,并且答应会把毕业典礼的录像带给她准备一份,弥补她的遗憾。
宿舍里,约纳斯的书已经全部装了起来,衣服也全部收拾好了,只有床上的被子还没有装箱。
从初一进入这个学校,他已经在这个学校待了六年,这是他人生最长的一段求学经历,也是他最难忘的人生历程。
汉娜今天就抵达了学校,参加了学校举行的晚宴,这个时候,坐在约纳斯的床边,看着约纳斯的同学薄。
这份同学薄可不仅仅是他们这一届应届毕业生的联络名单,在同学薄的前面,包含了二十年之内,历届毕业生的名单还有历史名人校友名单。
而且,这本同学薄每年都会有人专门联络,重新修订,如果有毕业生去世,违法,都会注明,有谁做出什么成就,也会注明。
可以这么说,只是因为有这样一份联络表,为了这个校友的身份,就会有许多有钱人将孩子送到这个学校来读书。
科斯特勒红着眼睛进了宿舍,招呼也没有打,趴在床上,将头埋进了被窝。
约纳斯有些好笑,也有些感慨。自己大学毕业的时候,也像他这样曾经哭过。不过这一世,经历过那些之后,现在的他已经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汉娜翻看到了同学薄后面,他们这一届毕业生预留的四十页空白页,这是给他们这些同学签名留念的。
“你跟特里萨是不是关系很好?她称呼你为亲爱的……”
约纳斯看了看自己的奶奶,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奶奶,我留在瑞士读书,而她将会回到伦敦读书,所以……”
汉娜点了点头说道:“我记得她,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不过,她不像那种安分守己的类型。”
“奶奶,时代在变化,像你这样的女人,已经很少见了。”
“黛娜就不错,不过你只是把她当姐妹而已,现在便宜了科斯特勒。”
科斯特勒从被窝里钻出头来。“汉娜奶奶,这样说对我不公平。跟我在一起,便宜了黛娜呢!”
汉娜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你说得对,瞧你那得意的样儿。”
门口传来了几声敲门声,然后传来了丘吉尔的声音。“约纳斯,科斯特勒,方便进来吗?”
“当然,欢迎。”
约纳斯站起身,还没有来到客厅,就见到丘吉尔和他爸爸妈妈,还有爱德华与他的姐姐安妮,一起进了客厅。
今天学校毕业班的宿舍全面开放,没有男女的限制,可以自由出入。
在学校的最后一天,只要不把房子点了,不杀人。过分点也没有人管。
不过,学校每年这一天都会请家长们过来,学生们想翻天也翻不了。
爱德华的爸爸妈妈没有过来,他们要是过来,那阵仗就太大了,所以是他姐姐过来。
他们倒也没有什么事,主要是他们秉承传统,依次跟所有的同学打招呼。
礼节性的访问,双方只是寒暄了几句,主要是让他们这些同学以后继续保持联络,互帮互助。
约纳斯和爱德华他们对这样的话都听腻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安妮这次来瑞士,还带着自己两岁的女儿,这个两岁的小孩子成了几个年轻人关注的焦点,几个人都不停地逗她。
这个才两岁的孩子,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成为一个王室骑士,还嫁给了一个歪鼻子的强壮男人。
每次遇到一些“历史名人”,约纳斯都忍不住会想到他们以后的命运。这种先知的感觉,真的很让人有一种虚幻的骄傲感和心理满足。
他们还要去其他同学那里,没坐多久就离开了,随后又过来了其他同学的家长。
送走了一位来自非洲的酋长,汉娜提起了自己的包。“约纳斯,我去旅馆休息了,明天早上我再过来。”
汉娜本就是个性格比较冷淡的女人,除了对自己的亲人,外人很难接近,她也不愿意跟外人亲近。
特别是年龄大了,现在无欲无求,更不愿意应酬了。约纳斯帮她提了包说:“我送你。”
到了停车场这里,大门口那里聚集了几位家长,他们也是准备前往学校附近的旅馆休息。
帮汉娜打开了车门,看到她有些艰难度坐进去。约纳斯说道:“奶奶,过几天我就去学开车,以后出门,我给你当司机。”
汉娜眉开眼笑说:“不要轻易许下承诺,我也还没有老到不能开车的地步。”
约纳斯正容道:“只要我们一起出行,我就是你的司机了。”
汉娜点了点头。“我记住了。今天忙了一天,明天你们还要演出,参加毕业典礼,快回去休息吧。”
约纳斯帮她关上了车门,她摇下了车窗,跟约纳斯摆了摆手,却没有发动汽车而是望向了约纳斯的身后。
约纳斯回过身来,比他低了两级,今年十七岁的同学拉加德和一个阿拉伯装束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知道拉加德马吉德来自巴比伦,父亲是一位将军,那么他身边的男人的身份也就显而易见了。
拉加德平日在学校沉默寡言,与约纳斯并不熟悉,不过一起踢过几次足球,两个人也是认识的。
他向前迎了两步,向那个男人微微鞠躬,却跟拉加德开口说道:“拉加德,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拉加德有些害羞,轻声说道:“约纳斯,我知道有些冒昧,不过我的爸爸想要认识一下你。”
约纳斯这才转向那个男人说道:“马吉德将军,你好,很荣幸认识你。”
对方点了点头,伸出手说道:“你好,霍夫曼先生,我是因为一个偶然听到的消息,希望能够在你这里得到确认。”
约纳斯点了点头说道:“希望我能帮得上你。”
他看了看车里的汉娜,又看了看周边的环境才略微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的祖国和邻居正在战争,我来瑞士是为了和谈,同时也负责一笔生意上的业务。”
约纳斯表示明白,示意他继续说。
“请放心,不是军火方面的生意,而是与我的对手合作的大商人,同时也是我想要联络客户。但是由于一些原因,我不能明着联络他,所以需要建立一条秘密的暗中渠道。而就在刚才,我偶然得知你与他也有关系,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