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洛水北岸道路之上,行来一人,远看行路跌跌撞撞,如同醉酒,近看原来是指手画脚,面相痴呆,有时驻足长视天空,双目浮白,望天不语。
低头却如行痴般高声喊到:“我乃天庭玉帝驾前点卯天官,下凡人间历练,体察人间疾苦,有冤诉冤,有苦俗苦。”
看道路上绿树成荫,行人三三两两,见这穷困书生不是名落孙山,就是得了疯癫之疾,唯恐躲避不及,纷纷离去,此人哈哈大笑,笑声中犹带凄凉。
此人一身灰色书生布衣,缝线处龇牙咧嘴,周身上下还有几处补丁,相貌更是不敢恭维,破布条缠绾乱发,歪三斜扭,没归拢的杂发披肩。脸面虽然风尘仆仆,却一侧如刀削,一侧如含枣隆起,双眼更是难看,一只眼大一只眼小。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崆峒惨经巨变的风云山庄少主风易飞,小疯子是也。此人一向不羁,我行我素,消失在崆峒之后便游戏人间,今日正游走在洛水之滨。
突然身后一阵急促马蹄之声,小疯子游甩双臂,侧眼一瞅,见身后远处快速驶来两匹快马,尘土飞扬,极速驶来。
眨眼便道小疯子身侧,小疯子本来身形就摇摇晃晃,如醉汉般侧身一倾,此时头前那人快马马身已过,不偏不倚斜歪身躯正靠在马屁股之上。
哪马匹奔跑中突然‘遭袭’,奔行中撂起一踢,就听“啪”的一声便踢在小疯子胯骨之上,小疯子瘦弱身形顿时腾空被弹起,飞出两丈开外,“吧唧”一声摔落地上。
小疯子飞行之中斜视一眼,落地后哀嚎连连,翻滚嚎叫。哪头前之人见策马伤人,圈转马头,近前来看。
只见骑马之人乃是一老者,五十开外,一脸清瘦,双目眍?却甚是有神,身后还跟有一骑马的着皂衣家丁。
此时行人围观,皆都窃窃私语,那个骑在马上的家人随从模样之人,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钱,“哗啦”一声丢弃在小疯子眼前道:“拿这些钱去找个郎中看看,走路为何不长眼睛!”
哪老者摇了摇头未曾发声,二人一歪头,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小疯子一边哀嚎,心中却另有其想:此二人胯下良驹,膘肥体壮,通体油亮,蹄如碗口,奔跑如飞,乃西宛良驹,然在中原腹地有此良驹者绝非泛泛之辈。
马上精瘦老者奔跑中双腿夹马,离开马鞍之上,双目如电,精光外露,显然是身负上乘武功。而身边哪个随从之人虽然是一身家人打扮,丢铜钱时内力外泄,铜钱有两枚嵌入地下泥土之中,况且洛阳城数日未曾下雨,地面坚硬,也是高手。
此二人到底是何来历,今日碰到小爷我的头上,定然要查个究竟。
洛阳多丘,此起彼伏,一高丘之前,洛水北侧,有一深宅大院,周围偶有人家,绿树环绕,院墙高纵,前面院墙前一排垂柳绿垂丝绦,此地乃是洛阳城王大善人府邸。
王大善人,本名王翦,一子一女,乃是洛阳首富,家资殷实,洛阳城中米面粮油,布匹当铺,多有经营,初一十五施粥布舍,颇有善人之风。
王家大门前台阶之侧,有一人偏卧,手肘拄在地上一侧屁股着地,与看门家人正在吵斗之时,只见一人骑马来至大门前,后面还有几个家丁跟随。
小疯子侧雌雄眼早就发觉,只见此马一身枣红色,甚是着目,健硕短小,乃蒙古良驹,耐力持久。
马上端坐一女,年龄不大,十四五岁,一身粉红绣衣,脖领绣祥云,袖口绣山川,脚穿绣靴。
观其相貌,更是惊艳绝伦,满头秀发编辫绾花飞于双突,留后发如瀑飘洒于脑后,随微风丝丝飘逸。粉面白中透红,尤其一双美目更是夺魂摄魄,水汪汪似是水波荡漾,望天如仙霞飞纵,望地如沐春风,一个眼神包罗万象,如歌如泣,稍微动一动眼神便能闪烁出喜怒哀乐。双腮如蟠桃吐艳,白如玉,红如花,瑶鼻下一对秀唇更是迷人心智,嘤嘤小嘴红唇烈焰,美唇薄一分则嫌伶牙俐齿,厚一分则显绿肥红瘦。
此女冷艳,冷如数九寒天傲梅一朵争芳艳,又如万花丛中独此一朵透奇香。
小疯子观之心中微微一颤,天下怎会如此之巧,此女不是几日前,夜晚客船船舱之中被囚少女吗?不是小爷我暗中相救,哪有你今日如此耀武扬威。可是那晚匆忙一瞥,真没注意到此小丫头如此美颜,王筱英之美若牡丹怒放,花语柔之美如娇柔似水,而此女之美堪称冷艳绝伦。
想到此,小疯子心头不自觉的黯然神伤,悲痛不已。
哪女子翻身下马,冷面斜视一眼,嗤之以鼻,此刻从院中走出一人,正是哪个精瘦骑马老者,连忙近前搭话道:“小姐,您回来了?”
女子启朱唇冷冷道:“周伯,何人在此地吵闹?”
老者低头一看,微微一怔,脸色忽明忽暗,旋即道:“小姐,您还是府内歇息吧,些许小事由老奴处置就是,不敢劳烦小姐!”
女子不语,将手中马鞭旁边一扔,家人接住,迈步入府而去。
老者脸色一沉道:“你这后生,不是给你钱让你去找郎中医治了吗?怎么又来胡闹?”
小疯子抬眼斜瞅,一脸不忿道:“纵马伤人,区区几个铜钱便想了事,真有损王大善人的声誉,你看伤的哦~”,小疯子说罢一撩旧袍,一褪衬裤,露出红肿的半边屁股。
精瘦老者一听此人一口陕甘口音,再看此人跨间确实高高红肿隆起,眍?双眼精光一闪而过,眼珠一转,勉强隐忍问道:“你待怎样?”
谁知还未等小疯子搭话,从大门中步出一人接话道:“难道你要赖上我王家不成?”
众人回首,见来一华服公子,剑眉厉目,也算是一俊美公子,门口家人和老者赶紧行礼道:“公子!”
“周管家,给他十两银子,让其医治去吧,在家门口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是,是公子,这就照办。”老者连忙应承。
小疯子一歪头有些不爽道:“哦不要银子,要多了你们嫌哦讹诈你们王大善人,遭人唾骂,要少了我医治不好,我胯骨断裂捞个残缺之身,不要不要!”
华服公子一甩袍袖,怒道:“你这无赖,想死离的我家远点!”
“哎!既然如此说道,哪哦今日就赖在这儿,死在这儿,早死早托生。”小疯子说罢便横躺在王宅大门之前。
天近黄昏,路上归途行人此时也有不少驻足观看,老者周管家怕事情闹大,有辱门楣,禀报王大善人后再次折身,近前来便问小疯子道:“后生,你待如何,说个清楚可好!?”。
小疯子见其说话放软,道:“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们王大善人积德行善,不缺哦一口残羹剩饭,几副汤药。看你老伯面慈心善,王大善人慈悲为怀,哦!就依百日为限,倘若到时不见好转,哦就爬出你们王家,从此各不相干,如何!”
老者与华服公子耳语一番,勉强答应,在华服公子愤愤不平中命家人将小疯子抬起,在小疯子一阵哎吆哎吆的痛喊之中被抬到王家最东北角的外宅马棚之中,寻郎中前来望闻问切,小疯子更是杏林高手,且内力如泓,蒙混如同小事一桩。
草料房中搭设一铺破床,铺些干草,如骡马一般小疯子算是临时养伤之所。
小疯子居住在草料柴房甚是宽敞,在王宅最东北角处,王家家大业大,占地颇广,分里宅,外宅。小疯子早就洞察周遭一切,东侧便是围墙高纵,外面树木林立,莎莎作响,甬道西侧便是内宅围墙,里面居住王家女眷,外人禁入。
王宅后面围墙之后乃是一座高丘,树林掩映之中最高处有一座小庙,好似土地庙,保佑此地风调雨顺。
每日里有一老迈驼背家人给小疯子送来一些汤汤水水,倒也温饱,此老家人姓覃,手拄一枣木拐杖,步履蹒跚,行动缓慢,须发皆白,老眼昏花,目光朦胧,脸上褶皱纵横。
这日小疯子闻拐杖拄地声响,知道覃老爹又来送药,连忙装作瘸腿之状,也拄一木棍为老爹开门。
刚至门口,身形一个站立不稳,就势便向前歪去,正赶巧覃老爹提木盒行至门口,小疯子一个趔趄,多亏一把扶在覃老爹的枣木拐杖之上,才真稳脚跟。
老爹也是慌里慌张,提木盒的右手用手背向前一伸,怕其摔倒在地,小疯子满脸哀痛之色,有些虚汗挂在‘丑面’之上。
小疯子连忙道谢,覃老爹面目慈祥颤巍巍道:“小兄弟,小心小心!”
老少闲聊几句,老爹离去,小疯子却暗自心惊不已。
原来刚才小疯子是故意试探,果然奏效,连日来小疯子不曾注意,覃老爹每日送饭,皆习以为常,日前小疯子在柴房恢复真容练功突觉一股气息流动,一闪而过。小疯子收功而视,却见覃老爹拖沓着老步蹒跚而来。
心惊不已,天下间能将内力隐藏者,除非绝世高手,这覃老爹既然有如此功力,却为何在王家甘心做个下人,难道是另有隐情不成。故今日小疯子将太乙内力散之于无形无势,如同庶人,假摔而试,果然应验。
覃老爹手中枣木拐杖令人咋舌者乃是镔铁所制,覃老爹用手背相搀时内力微微而泄于外,随后便隐匿的无影无踪。
这覃老爹到底是何来历,身怀绝世武功却深藏不露,手中镔铁拐杖沉重异常。
脑海翻腾,细思极恐,难道此人便是江湖传闻的与山西金马堂老堂主独背神驼骆北川,江湖齐名的西北双驼之一的塞外神驼覃天仇。
一连数日,皆如往昔,周管家面色冷峻,不给好脸,并严令不得在本府内随意走动,不得惊扰女眷等等禁制。
今日天气晴好,小疯子苦闷难耐,便手拄拐棍意欲到马厩门口散散心,自从崆峒事后,心绪难宁,闭上眼睛便是往日种种,撕心裂肺,搅动心肠,细思愈加肝肠寸断。
一瘸一拐行至门框处,“唉吆~”一声尖叫,与一人撞个满怀,一嘤嘴红唇在自己的脸颊之上留下一抹残红。
来人正是冷艳美女王家大小姐王溪月,此女自幼出生豪门富家,娇生惯养,呼来喝去。如今被一无赖下人顶撞,气不打一处来,手举细软马鞭便“啪!”的一声抽打在小疯子左臂之上。
小疯子正沉浸过去悲痛之中,也难得有此一清静之地,给自己内心疗伤,突遇大小姐遭香吻扑面,心波内微微荡起一丝波澜。
心内稍安之际突然臂膀刺痛,脸色本来聊以**的苦笑顿时收敛。
谁知大小姐余怒未消,扬鞭又是一下又抽打在右臂之上,小疯子顿时恼火,天下女人皆因为几分家境,几分美貌便可盛气凌人,老子本来苦恼,想罢冷眼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啪~”一声清脆,甚是响亮,谁知大小姐王溪月被其一记打懵,花容失色,愣在当场,手握粉腮,惊恐而视,自小到大还没有人敢打自己,没想到,不过几日便被打两次,一次是被擒于客船底仓是被一个要饭的打了自己一巴掌,今日便是第二次。
小疯子散发垂于半侧脸上,怒目道:“第一鞭,在下可以忍受,因小爷我有冲撞之过。
这一巴掌便是还你另外一鞭,两两相抵,大小姐颐指气使,趾高气扬,虽生于富贵之家,却不知天下儿女皆是父母所生,爹娘所养,一我不是你家骡马佣人,二我没讨你家嗟来之食,恃强凌弱尤为可耻!”
王小姐飞奔回闺房,冤屈的嘤嘤大哭,哭了好一阵才擦干泪痕,坐在床沿细细思量。
白皙柔荑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有些泛红的脸颊,此巴掌打的好生熟悉,轻重力度似曾相识,想到那晚客船脱险,被一个油头粉面之人被捉惨遭戏弄,尚还心有余悸。倘若不是那个邋遢之人暗中解救自己定难逃被辱之祸,如花似玉一俊俏女儿身哪里还有颜面苟活于世。自己还踢人家一脚,人家还自己一记耳光,今日又是一番遭遇,天下怎有如此巧合之事。
再想哪个无赖书生,被我家管家纵马踢伤,本来就是我们不对,人家寻来要求医治也在情理之中。
想着想着,余怒渐消,哪个‘无赖’虽然相貌丑陋乖张,说的话却有几分道理。从小到大还真没人跟自己说过如此话语,是啊人生天地之间,哪个生来愿意为奴为仆,又有几个像我这般锦衣玉食,呼来唤去。
便一噘嘴,将此事抛于脑后,西院找嫂嫂叙话家常去了。
再说这日晚间,夜深宁静,小疯子躺在干草堆上,双手枕于脑后,翘二郎腿胡思乱想。
这王家乃是洛阳首富,家资殷实,内心中却隐隐有几分神秘气息。
当日繁华望江楼上的说书人竟然是王宅管家周铁嘴,哪日巧遇自己在檐下小憩,他从身边走过,见其步履轻盈,显然是身怀武功。
还有覃老爹,还有深居简出的王员外,而哪个华服公子据覃老爹所言乃是本府公子王行书,哪日门前初见,此公子哥虽然年纪轻轻,也有一身功夫在身。
行走带风,铿锵有力,举手投足见偶有内力外泄,此王家怎么好生神秘,就连哪个冷艳美女王溪月也是会一些功夫,而与其兄步法却明显不同。
小疯子还在诧异之时,突然耳际传来一阵微弱琴声,若有如无,运功倾听,此曲如晨风暮雨,略带忧伤之感,又如深闺怨妇,苦恼中哀婉百转。
小疯子闻声而起,一跃便飞至飞檐之上,爬在屋脊之上,如附骨之蛆,挑目寻声。
见内宅一精致房舍,雕椽画栋,红漆青瓦,里面透出光亮,声音正是从哪间房屋之内传出。
“春已半,触目此情无限。
十二阑干闲倚遍,愁来天不管。
好是风和日暖,输与莺莺燕燕。
满院落花帘不卷,断肠芳草远。”
内宅中突闻有一女子悠悠念道,小疯子更加惊奇,此首春半词曲出自宋代女才子宋淑真之手,低沉哀婉,此女借以抒怀莫非是闺中怨妇。
此曲倒是勾起小疯子多日悲痛,双手托腮,望夜空繁星点点,聚气凝力,太乙真气凝于一线,冲哪房间长叹一声道:“
夜冷风清乡音异,
寂寞深闺锁佳人。
多情自古空余恨,
好梦由来最易醒。”
小疯子不自然间有感而发,突然间只见哪精舍内一扇窗子“吧嗒”一声打开,露出一俊俏脸庞,此女二十左右,一身白衣,微微一抖长袖若仙子舞姿。
悄然站立窗前,一双美目四处张望,似是找寻故人,脸上喜忧参半,只见夜色阑珊,空无一人,又默默合上窗扇,转身时行动不便,已然是个身怀六甲之美貌夫人。
小疯子屋脊之上,见美妇倚窗顾盼,见此夫人貌美如花,且眉宇间怨气凝聚,杏眼中珠泪欲流,更加诧异不已,不知此美妇是王员外纳弦之人,还是公子之妻。
小疯子伏脊思忖,突然间一阵惊喜,我将内力呼之于一线,吟诵几句俗词烂调,莫非是哪个美貌夫人能够听到,这难道就是父亲所说的聚音成线。这不就是平日里我用内力召唤天空中飞翔的神隼的方法吗?
小疯子正暗中心喜,突然间从东侧高墙之上飞身而入两个黑色人影,施展轻功身法,随即落入内宅之中。
从二人体型来看,一个魁梧,一个稍微瘦弱,功力一高一矮,且年龄也是一老一少。
王宅无声,入内宅而无声无息,难道是王家之人?小疯子正在猜测,突见眼前内宅精舍内房门大开,哪个美貌夫人身子不爽,大腹便便,原来是个有孕在身之人,身边丫鬟搀扶,形色匆忙,奔前厅而去。
良久才见丫鬟和美妇共搀一人在院中出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家公子王行书,只见嘴角挂有丝丝血迹,显然是受伤不轻,步履虚脱,前胸起伏不迭。
这王家果然神秘,先前自己在洛水垂钓,见一少女被掳至岸边客船之上,没想到便是此家大小姐王溪月。
掳劫小姐之人,功夫不凡,一行数人,到底与王家是何仇怨?一切不知。
小疯子趴附屋脊之上冥思苦想,眼角余光之中突见又有一个黑影跃墙而入,且来人轻车熟路,直奔前院马棚旁边的耳房而去。
小疯子精光一闪,“覃老爹”一声呼之欲出,勉强咽下,随后哪马厩耳房之中传出一声沉闷的“扑腾”一声便归于沉寂。
小疯子飘然而下,来至前院马棚耳房前,屏气凝神察觉异状,除了马匹气息外,耳房内哪覃老爹气息微弱,似乎是出气多进气少。
定心神,略思忖,小疯子不知可否,哪覃老爹定然是受伤甚重,危在旦夕,出手相救就怕是歹人,等于助纣为虐,想到多日来老爹端饭送药,便迈步入耳房。
耳房内漆黑一片,地上卧有一人,正是覃老爹,附身运目力端详,发觉老爹气若游丝,脸色紫黑,中毒颇深。
小疯子扶起覃老爹平躺旁边床铺之上,探脉虚滑,时有时无,赶紧打开腰间小包,取出金针为其祛毒疗伤,随后来至身后,舒太乙内力为其迫毒。
行功布气,内力一震,覃老爹口舌一张,“噗~”一口浓血喷出,小疯子金针刺破中指挤出二滴鲜血滴入覃老爹口中。
再喂些清水,良久覃老爹手指弹动,悠悠醒来,睁开昏花双眼,见黑夜中一人伫立床前。
惊恐中又是有气无力道:“敢问尊驾,乃是哪位高人?”
小疯子笑语道:“覃老爹,每日为小可端饭送药,才过去半天便不识得了?”。
“小兄弟,你,你,你到底是何人?”。
“覃老爹,无须生疑,小子我只是过路之人而已!”
“小兄弟,你莫非是唐门中人?要不怎会为老朽解去这见血封喉之天下奇毒?”覃老爹边说着,又似信非信的摇了摇头。
“敢问覃老前辈,可是塞外神驼覃天仇,覃老英雄?”
此覃天仇,人如其名,嫉恶如仇,行侠塞外,颇有侠名,与独背神驼骆北川被江湖人称西北双驼,手中虬龙铁拐横行江湖,拐中藏有一柄长剑,剑拐双修,功力高绝。
覃天仇闻听此言,挣扎欲起,眼似铜铃,惊恐道:“你怎知晓?”
“老前辈与骆北川老爷子并称西北双驼,行侠仗义之人,前辈隐藏内力,步履蹒跚,然脚下步法虽隐其力,难改其形,手中拐杖看似枣木,却冰冷如铁,小可便猜测您老便是其人也!”
“真真是后生可畏啊,骆北川哪个老不死的如今生死未卜,老朽如今也沦落为喂马下人,还什么西北双驼!”说罢覃天仇老脸哀伤摇头。
“前辈过虑了,骆老爷子如今重振金马堂,带领孙子孙女定会将金马堂重放异彩。”
“奥?真的,小兄弟你如何得知?”
“听闻江湖朋友说起此事,况且在下还在数月前与老爷子还有一面之缘!”
“奥!哪个老东西没被两个逆子斩尽杀绝,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小疯子见覃天仇一脸疲惫,不便打扰,让覃老爹打坐行功,恢复体力,自己先行告退而去。
次日晚间,还是在这耳房之内,一老一少再次会面,床铺之上一小桌,摆两个小菜,一坛老酒,老少对饮。
覃天仇功力恢复四五分,行动如常,开口道:“今日夜深人静,说话无妨。昨日命悬一线,还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不敢欺瞒前辈,小可姓风,人家都叫我小疯子,家住苏杭,乃一寂寂无名之辈。”
“不对,不对,以小兄弟之神医妙手怎会是寂寂无名,岂不是天大的笑话,看来是风兄弟你深藏不露所致啊!”
“哎!前辈,小子我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我家祖上传下几个草头方而已。敢问前辈乃绝世高人,却又为何栖身在王家甘愿为奴为仆?”
“风兄弟与我有救命之恩,自然不能隐瞒,是那么回事。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先朝时期西域有一天魔教,教主人称魔君。叱咤天下,横行中原,搅得当时武林怨声载道,一片乌烟瘴气达几十年之久。
魔君座下有四大弟子,分别传授,天魔掌,天魔剑,天魔爪,天魔音。如今传至现在不知几世矣。
再说老朽我隐居塞外草原,各地部落间为夺牧场,抢水源而相互争斗不休,我所在部落头领请老朽相助,一时占据上风。
谁料临近部落不知何时请来两大高手,一个叫扎日勒,一个叫娜瓦,乃是一对夫妻,事后才知此二人便是天魔爪的传人。
此二人本就异族,力大威猛,出手狠辣,天魔爪伤之即亡,奇毒无比,且二人内力深厚,武艺非凡,老朽与其大战,不敌而逃,怕再殃及周围族人,便切战且退引诱其入中原。
此二人阴险毒辣,所到之处风声鹤唳,老朽不是二人之对手,被其打伤,凭借塞外识马,养马之能耐便隐身在王家做了一个看马下人。”
覃天仇说罢,一脸惭愧。饮一碗老酒,哀声不断。突然抬头问道:“小兄弟,你医术精湛,却为何又来这王家受其白眼?”
谁知小疯子问非所答,惊恐道:“前辈所言的扎日勒,娜瓦二人可是如今叱咤风云的黑白双煞否?”
覃天仇默默点头。
小疯子随后才答道:“至于刚才前辈所问,是这么一回事。
多日前小可游经洛阳望江楼,在檐下小憩,闻听望江楼内一说书先生编排评书嘲讽天鹰教徒,此名曰周铁嘴者出酒楼而去,正行经小可身侧,谁知其后还有一行踪诡秘之人暗中跟踪,便一路寻来,原来是王宅管家。
素闻王大善人乐善好施,远近闻名,小可怎能看其被歹人使坏。
哪日趁周管家出外,小可在道路之上做一小小手脚,哪骏马受惊,撩踢而至,小可便受伤入府查探究竟。”
“奥!原来如此!这么说,你是佯装受伤,是不是你这个相貌也是掩人耳目啊!”
小疯子一咧嘴道:“是啊前辈,看来是瞒不过您老啊!”
说罢,小疯子将乱发归拢,略微一沉内力,将脸面恢复如初,露出俊美脸庞,眼睛一大一小也恢复俊目一双。
如此易容换貌,覃天仇还是头一次见,惊讶的目瞪口呆,其子乃异人也,天下间用内力改变容貌者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同时能改变肤色者可是绝无仅有,闻所未闻也!一时被小疯子奇技震惊。
再看此人面目眉清目秀,一双慧眼深邃清澈,映射出一股难言言明的亲和之力,让人爱慕难舍之至。观体型,看相貌十七八岁光景,此子年纪如此小小,却能看出江湖人物的身形步法,有无功夫在身,难道是身怀异能不成?
覃天仇正在诧异之时却闻听小疯子又道:“老前辈,昨晚是为何而伤?”
覃天仇饮一口老酒,堪堪道:“风兄弟,此王家果然如你所言,处处神秘。昨晚闲来无事,怕招惹是非便出角门入东边密林之中舒展筋骨,突闻树林外有夜行人走动衣袂飘动之声。
于是便寻声而去,谁知在山丘之侧的树林之中有人打斗。其中一方有四人,分别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乃是烟鬼齐泰岳,酒鬼宋开,色鬼罗坤,和厉鬼陈道人。
而另外一方就两人却正是平日里和蔼可亲,开口便笑的王翦王员外和公子王行书爷俩。
打斗起因正是如你所言,周管家肆意污蔑天鹰教所致,哪四鬼正是天鹰教中人,更让老朽震惊者便是这王家父子。王员外王翦者本名王司凌,乃是本朝戍边将军王祎之子,受祖辈荫德,家传夺魂枪法三十六路,早年博得中州神枪之名,其子王行书乃是富家公子,平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枪法虽然神似,却缺少精髓。
双方言语不和,大打出手,陈道人独斗王行书,其余三鬼对阵王翦。
不出几合,哪王大公子一个疏忽被陈道人一掌击至后胸,吐血倒地,内伤甚重。其父王翦观之心切,施出家传绝技夺魂三枪,一个犀牛望月将酒鬼宋开大腿穿了一个窟窿,趁此空挡,携子而逃。
老朽见事不妙,正欲折身回走,谁知哪烟鬼功力高绝,被其截住,不容分说便认我为同伙之人,老朽赤手空拳与三人打斗,倍感吃力。
怎奈双拳难敌四手,抽空逃走,谁知被哪倒地的酒鬼宋开从酒葫芦中打出一枚暗器擦伤小腿,贼人歹毒,用带毒暗器伤人,老朽始料未及,内力强压,勉强奔至这耳房之内便人事不省,多亏风兄弟出手相救,多谢多谢!”
说罢拱手以示,小疯子一笑两手摇摇。
笑罢,突然小疯子一打禁声,内力一沉,恢复做丑陋面容,手指向窗外指了一下。
覃天仇目光惊厥,也默不作声,片刻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步履轻盈,来至耳房前脚步一顿,推门而入。
来人正是王大小姐王溪月,一身绒色锦绣,娇俏可爱,睫毛弯弯似是含山漏水,腮红淡抹若含苞未放,脸色冷峻,低峨首望门槛随口而出道:“师傅!”
喊罢随即抬头,神色惊愕,怎么这个讨厌之人与覃老爹正在对饮,好生诧异,愣在原地,进不得退不得。
覃天仇一挥老手道:“溪月小姐,快来快来!”
王溪月冷漠入内,目光如刀看向小疯子,见其如旁若无人般,端杯饮酒,连看自己一眼都没有,心中甚是幽怨,我堂堂大小姐,尊贵之身,怎么就难入你这个无赖之眼。
冷冷道:“无赖之人也配在此饮酒?”
小疯子坦然自若悠悠道:“娇生惯养之辈,只配作挨打之人。”
“你!”一声娇嗔,怒目而视。
覃天仇一看此二人剑拔弩张,才缓声道:“看看你们两个孩子,别斗气,溪月小姐,周管家纵马伤人这是事实,老朽看其不过才招这位风书生来此小酌。”
王溪月闻听,怒色稍平,一跺小蛮靴扭头就走,覃天仇喝住其道“:“溪月,这个风兄弟只是过路之人,不必为此而气,再说他也是可怜之人,非是外人,找师傅可有事否?”
王溪月停住莲步,折身回头,娇嗔道:“师傅,这厮无赖他打我!”
小疯子接话道:“你还打哦了呢?”王溪月闻听更是气急不过,抬脚欲踢,谁知小疯子手掌不觉间便先护向裆部。
王溪月娇小玲珑,此一细微动作被其看在眼中,心中却是一阵狂喜,是他,是他,他就是多日前救我的哪个瘦弱之人,真的是他吗?
王溪月不敢多想,折身而去。
空余覃天仇一脸茫然,摇头道:“这个刁蛮丫头!”
“前辈,这个娇纵小姐怎么会喊你师傅,这是何意啊?”
“风兄弟,老朽隐匿王家已是几年,没事在这耳房打坐练功,被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发觉,哭缠我教其武功,否则便告知父亲哥哥知晓,迫于无奈才教她些防身功夫,所以才如此称呼。”
“原来如此!”
二人饮酒畅谈,直至很晚才各自歇息。
王溪月酷爱枣红马,隔三差五便来马棚探望,此马乃是覃天仇两年前从骡马市重金购得,那时此马尚幼,只是一个小马驹。覃天仇久居塞外,更是识马伯乐,谁知此马一年之后,出落的神俊威武,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唯独四蹄口处有一抹白色,此马谓之‘踏雪’,乃是难寻良驹。
王溪月更是视为挚友一般,唤之为‘红雪’。
如此爱马,便经常光顾马厩,难免与小疯子低头不见抬头见,虽然一如往昔般冷眼相看,可是俊目总不时的瞄来瞄去。
小疯子余光中早就发觉,依旧不正眼相看。弄得王溪月心中失落至极,自己乃堂堂大小姐,虽然年方十五,未及二八出阁之年,可是洛阳城中多少豪门望族提亲者已是踏破门槛。怎么就难以入这个无赖之人的法眼,落寞伤感常常袭上心头。
这晚月朗星稀,铅华如洗,小疯子双手抱膝坐在门槛之上,抬头望天观看吴刚折桂,见覃老爹挥手召唤。
一老一少便来至角门,见王溪月早就等候多时,覃天仇开角门三人前后出门直奔东岭。
密林中一空地之上,原来是覃天仇看小疯子百无聊赖,唤其出门散散心而已,也不妨碍传授王溪月武功,如此也算一举两得。
王溪月已是亭亭玉立,婀娜多姿一美少女,与此无赖为伍虽然不悦,可是碍于师傅脸面,嘴上不说,可表情甚是不愿。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不知什么滋味。
覃天仇林中让王溪月继续演练传授于她的追风剑法。
小疯子碍于武林禁忌,不便偷窥他人武功,便在远处一秃石之上躺着仰天赏月,双手枕于脑后,左腿压右腿,颤颤悠悠,好不自在。
覃天仇倒是暗自点头,倒是心无旁骛传授弟子。
小疯子功力通玄,此套追风剑法余光扫视一眼,便知此剑法虽然凌厉,真有追风之势,然如若内力不济,很难发挥威力,且不适宜女子习练。
王溪月只是学其招式,虽然舞的虎虎生风,却是些花拳绣腿,不堪一击,覃天仇倒是煞有风景,一丝不苟,教的津津有味。
师徒练的认真,回首之时已然没有了小疯子身影,二人诧异片刻,想来可能是嫌其枯燥,早早回房歇息去了。
师徒二人正聚精会神对练,突然闻听东南处传来阵阵雷声,可是抬头看天,月挂当空,紧接着又是阵阵喊杀声,叮叮当当兵器相交之声。
师徒闻听大骇,顾及王家有变,极速仓惶回家,家中无恙,师徒才放心回房。
覃天仇见小疯子早就在草塌上呼呼大睡,会心一笑而去。
待覃天仇回房,小疯子却睁开双眼,却在回想刚才一幕。
原来在覃天仇与王溪月练剑之时,小疯子突然闻听东南处几里地外有人说话声音,趁二人不备,弹身离去。
小疯子提内力,聚神功,施展绝妙太乙步法,快如流星一般奔向东南方。
越过一个山包,在沟壑之中隐隐有几户人家,在最边一处农家院落中灯火明亮,火把燃起。
有二三十个黑衣蒙面之人将此院围了个结结实实,而在院中有四人背对背手持兵刃,严阵以待。
一瘦弱老者,脸上无肉,老气横秋,但两只眼睛却硕放光彩,六十左右手持一长杆烟袋,一个手持一个大黑葫芦,一个油头粉面之书生手持折扇,摆一副玉树临风之态,却是那样格格不入,令人生厌,另外一人背向看不清此人面目,腰插拂尘,手持长剑,乃是一道士装束。
小疯子脑海中突然蹦出几字:天鹰四鬼。
四鬼成名已久,尤其老大烟鬼叟齐泰岳功力深厚,手中镔铁长烟袋出神入化。酒鬼宋开,手中铁葫芦也是一个厉害角色,此人微胖,酒糟鼻,红面方脸,似醉非醉,似醒非醒时乃是功力巅峰,铁葫芦乃是独门兵刃,能装酒,能射暗器,令人防不胜防。
老三色鬼罗坤,采花大盗,平日里留恋烟花柳巷,采阴补阳,手中铁股扇,龙飞凤舞,扇股如利箭,箭头带毒。老四陈道人一把拂尘,一把剑,道门拂法和道家天罡剑法如火纯青,四人亦正亦邪,江湖中少有对手。
再看场外那些黑衣蒙面之人,观身形个个是个中高手,身背箭弩,斜挎百宝囊,手中钢刀明晃晃,为首者二人手持宝剑。
只见烟鬼手中一挥长杆镔铁烟袋,冷漠老脸带有丝丝杀气,冷冷道:“尔等鼠辈,藏头露尾,可敢报个字号?”
只见哪两个持剑中一人,压住嗓音道:“天鹰四鬼,在我中原屡屡犯下灭门血案,天怒人怨,人人得而诛之!”
烟鬼气得老脸阴沉,恨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双方一个不露半点端倪,一个死不承认,剑拔弩张。
持剑人一扬手,只见其手中亮出一淡绿色方形玉牌,手臂不动,手指一点。
就闻听“嗖嗖嗖~”破空风声呼啸而来,顿时间箭如雨下。
四鬼闻声色变,对方不容分说,举手间便是杀招,纷纷亮兵刃飞舞拨打箭矢。
烟鬼手中镔铁烟袋一提内力舞出一团光影,将自己笼罩在光影之中,“铮铮铮~”刺耳声响,箭羽应声而落,其他三人也是各显神通,顿时“啪啪啪~”杂音不绝。
四鬼惊恐,对方站立房屋,墙头之上,人手一把连背弓弩,左手持柄,右手不断拨拉箭弦,箭如雨下,四人被困,一时难以脱身。
烟鬼气愤之余,暗恨看你到底有多少羽箭,总有射完一刻,偷眼一看,大吃一惊。来人二三十众,看伸手个个不凡,箭雨分上中下三路齐射,分工明确,显然是训练有素,绝非泛泛之辈。
谁知就在此时,突然闻听一阵哎叫,原来是酒鬼宋开原本就枪伤未愈,手中铁葫芦乃是笨重兵器,甚耗内力,一时不慎,腿部再次中箭,痛的冷汗直冒,沉吼不止。
箭雨来自四面八方,宋开一时中箭,背后正是陈道人,顿时破绽百出,陈道人背部也中两箭,血流如注。
烟鬼怕再有前车之鉴,与色鬼偷使一眼色,二人突然间飞身而起,直奔东西墙头而来。
谁知箭羽如影随形,将二人飞行之身再次包围,,二人只得旋身落于地上。
突然箭雨骤停,四鬼面面相觑,暗忖此时不出手还等待何时,身形正欲跃起之时,却见周围黑衣蒙面之人从包囊之中拿出一个四方小盒,从中取出两个黑丸,鸡蛋大小,黝黑放光。
黑衣人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向四鬼掷出四个黑丸,陈道人左手拂尘意欲将黑丸以内力甩飞,突然闻听烟鬼道:“快闪!”可是为时已晚,就闻听“轰隆~”一声巨响,陈道人双臂,前胸被炸的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酒鬼宋开平日与陈道人相交甚密,猝然来至近前,伸手接住其下坠身躯,酒糟鼻发酸,泪如雨下。
突然大葫芦一挥,一拍底部,铁葫芦中之烈酒如雨箭激射,向前方喷射而出,谁还料到酒葫芦中接二连三又激射出几枚铁钉,此乃追魂锭也,前后而发,防不胜防。
前方哪几个黑衣人一时躲避不及,纷纷被其打中,四人顿时栽倒,一命呜呼。
谁知此处人亡,黑衣人立马补缺,哪三颗漏空的黑丸正好被对面之黑衣人不知用什么接住,三鬼恍惚中未曾发觉端倪。
黑丸再至,比之上次更加迅疾,酒鬼宋开悲伤过度,未曾及时察觉,举铁葫芦磕挡,正中葫芦,再听“轰隆!”一声巨响,宋开身形被铁葫芦震后三尺,此时哪烟鬼,色鬼正好腾空躲闪。下方空门大露,再听闻极大的一惊天动地之响,宋开身躯正撞到哪其余的三弹之上,多少肢体横飞,血肉飞舞。
随着一阵浓烟漫起,东边围墙一阵骚动,原来是烟鬼色鬼双手从此处杀开一条血路,向东南方逃去,片刻间便踪迹皆无。
小疯子远处高树之上看的也是心惊胆战,此黑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这‘弓背连弩’,‘神鬼霹雳弹‘’江湖中人哪个能制,记得父亲曾讲,我奇门中人能够打造弓背连弩,而这霹雳弹更是朝廷严禁之物啊?
这时那些黑衣蒙面之人,果然训练有素,将死伤之同伴身背肩抗,三五人分不同方位,相继撤去,更有专门警戒之人,顷刻间消失在四面八方。
小疯子独具慧眼,天目神功一刻也不离哪手持绿玉牌之人,施展绝顶轻功,若近若离,如影随形。
两个头领之人,来至覃天仇与王溪月练功山丘之东,相互并不说话,拱手相别,分头而去。
小疯子犹豫片刻,只见哪个持牌之人夜色中直奔王宅而来,心中更是狐疑惊奇。那人来至王家后宅院墙之外。摘下头上黑巾,小疯子一看吃惊不已,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哪个华服公子王行书。
王行书飞身入院,小疯子也觉察覃天仇正快步奔草料间而来,一缕青烟般倒在草塌之上,轻鼾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