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岁这我们这里是一个大生日。我们这里的习俗是孩子出生后满月的时候,挂锁,等到长到12岁的时候,开锁。不过我的脖子上并没有锁,于是我想我挂过锁吗?若是没有的话,开什么呢。不管了,反正就是庆祝长大的一个大生日而已。同学们陆陆续续开始过生日了,我也快过这个大生日了。人们说过了这个生日就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明白,因为说起来我现在就是12岁了,虚的,可还是每天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快乐啊。
作业还是能够轻松愉快的完成,没有什么补习和兴趣课,可不是就剩下玩耍了吗。前一个夏天还可以到我家旁边的一片小平房区找同学玩耍。她家的门前有一棵葡萄树,我们唱着:“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蜗牛背著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阿树阿上两只黄鹂鸟阿嘻阿嘻哈哈...”嬉笑着等着,到了葡萄成熟的季节,那棵树就结了一串串的迷你小葡萄,像一颗颗小珍珠,深紫色的,吃起来很甜。他弟弟痴迷的在她家的南房里面打游戏,我们会进去看,有时也会玩一会儿,但是不像男孩子那样痴迷,电视里面的简易小人打来打去也没什么太大的意思。
下课的时候还是玩那些游戏,跳皮筋,丢沙包,或者跳格子。日子就在上学放学中慢慢度过。
突然间,我的生日就来到了,其实我知道我的生日还没有到来,可是若是它真正到来的时候,学校就放假了。所以,我的生日应该是被定了一个日子吧。这一过生日,我便知道了什么叫做不一样,什么叫做要做一个大人了。我以为我的生日就是大家围绕着我,为我祝福着,可是事实上是,我的小伙伴就坐在一边吃,我几乎都没有怎么和她们说话。我在做什么呢。我就像是新娘一样四处转悠着给别人敬酒,饭都吃不上一口,沉重的大圆盘里摆着白瓷的小酒盅,里面是血红色的葡萄酒。我以为会很快结束,可是超乎我的想象,这个过程持续了整个吃饭的过程,我还饿着肚子呢,下午还要去上学。没有什么小礼物,也没有给我的贵重礼物,不是父母代收,而是根本就没有,应该只有礼金吧,作为相互彼此交换的礼金。没有任何人送我礼物,除了一份套装的尺子钢笔,质量很好,但是于我无用,一直都无用,可就是无用啊,我有什么办法呢。之后,我就一肚子气的上学去了,也记不清最后究竟吃饭了没有,反正,我的生日就这样莫名其妙,也这样莫名其妙的就结束了。还不如个以前平常普通的生日。
太小的时候记不住,最早的时候过生日也不流行吃生日蛋糕,通常还是会做一大桌子的饭菜,还会买来香槟酒,我拿着一只高脚杯,翘着兰花指捏着它的脚,未必会真的喝它,很多的时候只是舔一舔就抛在一边了,可是身边有爸爸妈妈陪着我一起吃饭,一起拍照留个念。有一年,是我的要求吧,我想吃樱桃,那时哪里会有,爸爸骑着一辆大自行车,带着我,慢慢的摇晃着,去了一家又一家商店,我当时觉得我们跑得太远了吧还回得去家吗,但其实长大后才知道那也不是很远,总之,最后买到了樱桃罐头,我很开心,樱桃罐头的味道很特别,一直留在记忆里,吃完一颗小樱桃都不会舍得把樱桃核吐掉,在嘴里嚼呀嚼得,有时一不小心就会把它咬开了,最后,把它们晒干,拿着一把樱桃核玩儿。每一次都是特别的,不会因为大家都过年而疏忽,所以,这个12岁大生日它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呢。太让人失望了,我突然不想长大了。
我小的时候很想长大。
就在我看着同学们觉得他们有点幼稚的时候,就在我独自在家里有点害怕又有点无聊的时候,就在过年不再喜欢新衣服新鞋子瓜子糖块装满口袋的时候,就在我已经不觉得秘密小花园还有秘密的时候……可是嫌弃的这些都是快乐的,长大了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对的,一次次乐此不疲的奔向的秘密小花园,那么神秘又充满魅力的地方,后来看起来竟是那样的普普通通空空荡荡。彼此写着小信,秘密传递,不能给别人看的一对儿小女孩,终将分隔两地。
小的时候爱红,红色的小皮鞋,红色的鞭炮碎,喜庆而热烈的感觉。可之后一次次浅浅的棕褐色印记,让小小的我即惊吓又羞愧,甚至每每还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好在我处事一切淡然,并不会放在心上很久。即便是后来,突然而至的红色也只是带来了诸多的不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母亲也没有多和我讲过什么,她是害羞内敛的,我是触类旁通无师自通靠着第六感自己慢慢体会的,不管怎么样,自己真的是慢慢就接受了,只是有些不便而已。
就像是那一次的夏天,在游泳池里泡了半个夏天,我刚刚学会漂浮,觉得游泳很快乐也很清凉。有一天,小伙伴们来找我,想要一起去游泳,可妈妈说我不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呢。因为红,可是为什么有红就不能去了呢?我不明白,我想去,我不开心,但是只是不能去,之后,我就再没游过泳了,反正在北方,不会游泳也是很正常的,不是什么大事情。
这是别扭的第一次,不久就有了别扭的第二次。我刚刚踏进初中的校园里,初中的校园很大,还好,还有很多同学都是从一个小学一起升上来了,并不觉得那么的陌生和难适应。我放学后独自走着,以前同班的丽同学走了过来,她的性格比我强一些,更加开朗。她悄声的问着我知不知道红的事情,我不想和她讨论这个问题,可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她只是一味的追问我,我多傻,都不会想着去反问她,而只是躲避着。她不甘心的抓住了我的衣服,我便彻底的愤怒了,绝对不可能和她说的,打死也不可能说的。最终的结果是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谁也不理睬谁了,可是这能怪我吗。谁让她那么强势的,红也不得我心,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再也不爱红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