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顾婧宣和顾太师在书房谈了很久,不只是顾婧宣对顾太师有了不一样的认识,顾太师对自家女儿的眼界和学识也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心中不由得感叹,顾婧宣若是男子,身居庙堂必定惊艳四座。
西凉国凤栖宫
“你看看,这就是朕的岳父做的好事!”西凉皇闻人晟德怒气冲冲的把一封密卷砸在杜皇后脸上。
“陛下,家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定是有人陷害我杜家。”杜皇后看完后苍白的脸上布满惶恐。
她此刻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身体状况了,从床上下来爬到西凉皇面前跪在地上拉着他的衣摆。
“陛下,的亏您的隆恩我杜家已经是西凉的第一世家,没有任何动力叛国啊!”
“你还有脸说,亏得朕如此信任你杜家,处处扶持,这些年来即使你卧病在床,朕念及夫妻之情从未想过废后,你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西凉皇暴怒的掐着杜皇后的脖子,满眼猩红,恨不能把杜皇后吃了。
“陛下,你听……臣臣……臣妾说,家父……”杜皇后本就常年缠绵病榻,眼窝深陷,此刻被西凉皇一掐更让人觉得如恶鬼,触目惊心。
“住嘴!这里都是你爹与安远国丞相的来信,这上面还有杜敬文这个老匹夫的私印,铁证如山。你还敢为你杜家开脱,你是不是觉得朕真的不会废了你!”西凉皇把脸凑到杜皇后面前暴怒的说道。
“陛下……臣……妾”
杜皇后还想说什么突然太监来报:“陛下,何家家主飞鸽传书传回急报!”
“呈上来。”
西凉皇松来了杜皇后,接过信件,越看脸色越阴沉。
突然大笑。
“朕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朕的脸都要被他丢尽了。”
跪在地上的皇后突然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
“杜淑颜,你自己来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居然为难一个女子,最后比武居然还输给人家,让我西凉皇室被岱澹书院除名。简直是奇耻大辱!”
杜皇后接过信件,看见这女子竟然是顾太师与发妻之女顾婧宣,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沈家就是她的外家。又是和沈家有关!早知如此自己当年就该把和沈家有关的人全部杀了,也就不会出今日这么多的事了。
“陛下,定然是顾家那姑娘为难了灏儿,灏儿生性善良怎会做这样的事情。大周顾家公然藐视我西凉皇室,居然敢把我西凉皇室从岱澹书院除名,陛下您应该向大周皇帝施压将顾家满门抄斩才是啊!”杜皇后哭着说道。
西凉皇快要被杜皇后气笑了。
“你的儿子是什么样子朕还会不知么,他背着朕做的那些事情别以为朕真的就不知道,朕只是念及他是东宫嫡子,以后有可能继承大统,帝王心狠手辣些也无不可。”
西凉皇顿了顿:“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无故得罪顾家,顾家世代书香,顾浔更是桃李满天下,朕幼年也曾有幸得顾老先生指点。四国中从岱澹书院出来的人有多少不用朕说你也懂,这个蠢货既然敢公然奚落顾家,不被那些文人学子撕碎他就该偷着笑了。你居然还敢叫朕去降罪顾家,简直是不知所谓!”
“可是陛下……”杜皇后还想说什么被西凉皇打断了。
“好了不要说了,灏儿就是因为有你这个无知的母后才会变得如此愚蠢,目光短浅,从即日起,你不得在见灏儿,朕会亲自教导他!”
说着准备离开。杜皇后疯狂的跑过来拉住西凉皇祈求:“陛下不可啊,灏儿是我的儿子,她离不开妾身,您想怎样惩罚妾身都可以,但是不能把灏儿从妾身身边夺走啊!”
“哼!罚你,朕自是要罚你,你不用急,灏儿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你还是想想杜敬文这件事你杜家够朕杀几次吧!”
说着大步离开了。
杜皇后狼狈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里一片枯槁。
“娘娘,快起来陛下已经离开了,您可万万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呀。”宫女试图把杜皇后扶起来被她甩开了。
“去把菏泽找来,本宫要见他。”杜皇后淡淡的说道。
宫女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回答:“娘娘,菏泽先生出宫去了。”
“他去哪里了,去给本宫把他找回来。快去!”杜皇后听见菏泽不在眼里满是惊恐。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
宫女走过来扶住杜皇后。颤声回答:“菏泽先生说要出宫找一个人,过几日便回。”
杜皇后听见宫女说菏泽去寻人了,呆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
笑的凄惨又尖锐。
一口鲜血喷出。
“娘娘,皇后娘娘您没事吧!”宫女惊恐的帮杜皇后擦着襟子上的血迹。
杜皇后推开宫女朝着床榻走去。嘴角露出凄惨的笑意。
菏泽!你终究还是忘不了她,说好的陪伴都是谎言!我杜淑颜努力了一辈子,为了你,放弃爱我宠我的闻人晟德,故意惹怒他,远离他,可是……我终究还是比不过她……
没走几步杜皇后轰然倒地。
“娘娘!”
随后凤栖宫乱作一团,太医进进出出,皆言皇后以油尽灯枯大限将至了。
太医的话传到西凉皇的耳朵里,西凉皇一下子呆愣了,赶走了御书房里所有服侍的人独自坐在御案前出神。
脑海里是那年杏花微雨时他在杜家后花园里第一次见到杜皇后,那时她正在跳舞,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掩住了半张脸,蓦然回首扇子落地,少女绝美的笑颜也如扇子般掉入他心里。
那日回宫后他向他的母后请旨要娶杜侍郎家二女,母后本是不同意的,觉得一个侍郎的女儿配不上他,最后他据理力争终于说服了母后。娶到了他心里的姑娘。
大婚当日他看着一身红衣的杜淑颜,便对天暗暗起誓定要护她一世周全。
可是情随事迁,他也不知这份感情是何时变了的,可能是他发现她用针扎死他宠幸过的一名官女子时,可能是时光里她渐渐老去的容颜以不在符合自己的心意,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曾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