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还是来了,直接上了正西三楼。在门外就听见门里传来阵阵笑声。
吕布青筋暴起,一推开门就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昌文君。不要以为麃公将军府好欺负。”
只见房间陈设和原来那个差不多,可这里,只摆放了两张席位。
主座上坐着一个年约四十的男人,男人身着绿袍,哈哈大笑声戛然而止。不是昌文君这个大叔又是谁。昌文君身旁陪着一个二十多的青年和一个八九岁的孩子。
而次座也坐着人,定睛一看,不正是女扮男装的张莹莹和夏竹还有谁!
场面顿时一度尴尬,只见昌文君干咳一声,整理了一下服饰,道:“好久不见,吕五千将。”
吕布一点也没客气,径直走到张莹莹和夏竹中间坐下,随即双手往案桌上一拍,一副大鹏展翅的模样护住了两人。
这时,昌文君三人眼中突然出现幻像,仿佛眼前的四人骤然变成了一匹头狼护着两只刚出生的狼崽,后面还有一只忠心耿耿的狼忠实的站在头狼背后。
昌文君身旁的年轻人顿时就拔出腰间的长剑。却马上被昌文君阻止,对着吕布道:“五千人将,部下无礼,还请见谅。”
吕布眼神略微缓和,嘴角努了努,示意二女后退,二女也明白吕布误会了,但这时不好开口劝,于是双双后退。
随即吕布开口道:“昌文君大人,有什么事情,请明言吧!”
昌文君也知道吕布误会了,于是开口道:“老夫今日特来一观百家论道,在这观道楼门前遇到这两位……”
接着,昌文君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吕布又看了看二女,二女也示意昌文君所言不虚。
“大人也是武将出身,可谓是出将入相之人……那么,叫我来干什么!”
昌文君准备说什么,却被身旁的孩子拉了拉衣袖,随即道:“无事,我与麃公将军也算旧识,他儿子来这观道楼,当然要设宴款待一番了!”
吕布丝毫不给面子,一把抓起案桌上的酒樽一饮而尽,随即道:“款待完了,在下告辞。”
说完,就准备径直离开。这时,窗外大喝道:“百家论道,就此开始!”
咣~咣咣~
这特么就尴尬了……
昌文君哈哈大笑,道:“吕五千将,不如待到论道结束如何。”
“如此,便叨扰昌文君大人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听着昌文君介绍百家思想,吕布的面色这时才有些好转这时窗外传来声音。
“……官员贪腐,应卸其任,育其德,不可施其刑……”
“扯淡!”吕布情不自禁出声。
昌文君也在听儒家和法家的辩论,听到这,吕布出声之后,昌文君也点点头。认同道:“的确,官员贪腐,怎可卸任育德就算了结了。”
这时,昌文君身旁的孩子道:“老师,一个官员贪腐可以杀之,那一群官员贪腐应如何处之?亦杀之?那么多官员空缺又要怎么办?”
昌文君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毕竟是武将,后来才转成文官的。
“这,吕五千将觉得应当如何?”
吕布道:“官之贪腐,不可一概而论,如果一个官员虽然贪腐,却将治下治理得兴兴向荣,百姓安居乐业。是否杀之?若官员两袖清风,其治下之民却衣少食缺,百姓流离失所,又是否杀之?”
“这……”
孩子稚嫩道:“官员两袖清风,治下流离失所,此为无能,并非贪腐。”
吕布嘴角上扬,道:“不错,其实官员贪腐,实为必然,却可防范!”
昌文君眼中一亮,道:“请。”
“官员贪腐,主为利也,家中妻妾,孩儿,仆人。皆需用度。然我大秦县吏俸禄仅二十石却只够一家三口温饱。”
孩子道:“为我大秦效力,此为应当!”
吕布摇了摇头道:“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官贪,为的不就是辞官以后尚能使家中衣食无忧吗?若将其俸禄提至两百石,够其辞官之后还能置办田产,让官员不为身后事烦恼,自然不会再贪,若还贪,杀之也不过分!此为高薪养廉之策。”
众人一惊,昌文君顿时对着吕布施了一个大礼,道:“请五千人将助我主,一统天下。”
吕布丝毫不为所动,直接道:“昌文君大人,文臣则主,是看主子是否能实现文臣政治主张。武将则主,是看主君是否能满足武将的欲望。然而,在下想要的,昌文君大人您给不了。”
昌文君身旁的年轻人道:“在下是大人的副官璧,敢问五千人将,您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吕布没有回答,反而道:“这天下已经乱了五百年,统一在即,乃是必然。然而又有谁知道,统一不是麻烦,麻烦的是统一以后的事。”
璧还是有些不明白,问道:“五千人将,我大秦自商君变法以来,国力蒸蒸日上,一统不一统咱们暂且不说,可这一统以后自然是与民休息,哪里还有什么麻烦?”
吕布看了璧一眼,道:“璧副官,你认为,一统中原,需要什么样的人?”
璧出身于秦国贵族,自然而然道:“若要七国一统,除非夏禹商汤在世不可。”
吕布有些意兴阑珊,道:“璧副官,你可知道齐米一斤,与秦米一斤六两相同,我秦国车马,甚至不能在魏国官道上奔驰,这七国之中共有七种文字。”
璧没理解,道:“那又如何。”
吕布道:“你可知一统以后,秦地必然十室九空?你可知一统以后,六国余孽复国之心是否死去?你可和天下一统,所做之事还不是与民休息,而是要书同文,车同轨,度量衡一!”
璧已经被吓到了,哪怕夏禹商汤在世,也不敢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
璧知道吕布说的是什么意思。统一以后,秦人十室九空,根本没有余力去弹压六国余孽,还需要书同文,车同轨。灭掉六国文字,让诸国子弟均习秦文,六国余孽还不翻了天。还要征召民夫,全国修路,统一马车的宽度。
而秦国必须冒着这样的危险去做这件事。还要在短时间内把它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