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大的功夫,半壶桃花酒就已经被她喝完。她轻轻晃晃手中的杯子,杯中的桃花香立刻散发出来,让周围的人不由得深吸一口气。龚师轻伸手按了按太阳穴,以往酒水入肚之后,脑袋都会有点疼,但是今天半壶酒完,她竟然没有一点晕头的感觉。
龚师轻抬起手轻轻得晃两下:“老板,这酒怎么不醉人啊!不会是掺了水的吧!”
坐在她对面的一个客人好心提醒道:“他们家的酒不是不醉人,而是没有到时候!”
龚师轻转过头望着那个男人,本来想要说话的,忽然见到那个人手边放着一个漂亮的盒子。她便直起腰板,向盒子里面探望一下,见到里面所装的东西,不由得笑起来——那盒子里面所装的耳饰虽然很普通,却是非常的显眼,喜欢得人都会认出来。
她放下手中的酒壶,然后侧头望着那个男人:“先生是在等人吧……而且等得还是一位美女吧!”
男人这个时候才仔细看着龚师轻,他的记忆力好使,凡是能够看上三眼的人,他都能够记住。虽然龚师轻长得很普通,但是她微笑起来还能让人看,所以他也微笑着道了一句:“原来你在这里做事情啊!”
龚师轻抬头望着站在柜台后面的小妹妹和满脸汗水的老板,本来想要摇晃的脑袋忽然用力向下点了点,淡淡得说了一句:“我是来这里混酒喝的!你好像不太喜欢这种酒啊!”
男人看着放在手边的酒杯,用力深吸一口气:“这酒太香了,比较适合女人喝!”
龚师轻抬起头向四周张望一下,然后低下头来瞧着男人:“萝卜青菜各有所好……你不喜欢,那么这酒就是帮你心上人点得了!”
男人没有出声,只是握着酒杯不语。
这时候,龚师轻忽然抽动两下鼻子:一股不同于桃花酒的香气从身后飘过来,这种香味是夹杂在粉香中的花香味,没有那么高贵也不太廉价,是那些小有成就的白领会选择的香味——从她刚刚走过的花车,在这个世界里这种香味的使用者应该也是有一定身份的。再看看,对面那位男人的衣着,她能够判断出来人即便不是美女、也是一个有气质的女人。
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她缓慢得转过头。
身后的女人站在暧昧的黄光中,犹如未打磨的玉石。齐肩的短发带着微微得小卷儿,一阵微风吹过,细发飘动,龚师轻仿佛能够闻到淡淡的香气;因为她站在黄光中,所以龚师轻很难看清楚她的脸,但是能够感觉得出对方上了一点淡妆;她穿了一身颜色浅淡的毛呢大衣,贴身的剪裁,能够体现出她身材的优点;她脚上的那双细高跟短靴,令她的双脚看起来非常的小巧。虽然她是一个很精致的女人,但是凭心而论“她不是亮眼的美女”,能够喜欢上这样人儿的男人应该也是有能力的人。
龚师轻站起身来,将自己桌子上的酒壶握起来,然后快步走到柜台边。
她双手相叠,压在桌面上,然后轻快得对小姑娘说道:“小丫头,还有没有花生米,给那桌上一碟!”
小姑娘探头看看龚师轻所指的桌子,便伸手取出一碟花生米放在端盘上。
龚师轻一个转身,走到男人的桌子边,将端盘上的花生米放在桌面上:“这是小店特别赠送的小菜,配桃花酒正好!”
说完话之后,龚师轻便抱着端盘走开,留下一对人儿慢慢聊天。
通过他们两个人聊天,龚师轻知道:买耳环的男人叫做裴俊,是一名商人;他心喜的女人叫做辛珍,是一名音乐师(这个世界和人界的文化发展差不多,有那么一瞬间龚师轻觉得她还在人界生活)。他们两个人认识有几年了,只不过关系还处在朦胧状态,但是他们相处的感觉很有温暖。
裴俊为辛珍倒上一杯桃花酒,小声说道:“这种桃花酒最适合女人喝,不呛人的!”
辛珍将酒杯举起来,用鼻子细细得闻了一下:“好香啊!我早就听说这家的桃花酒非常好喝,只是没有什么机会喝到!”
辛珍说完话便将酒杯送到嘴边,小抿一下。
酒水入口,细润香口,完全没有辣口的感觉。辛珍小酌一口之后,便将剩下的半杯酒放在桌子上,她用筷子挑起一粒花生米放入口中,慢慢嚼起来。她吃东西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动作也非常的细小;大概是因为吃到喜欢得东西,所以她得嘴角微微上扬——裴俊见到她的笑容,脸上的肌肉也放松下来。
裴俊将手边的盒子推到辛珍的面前:“这对耳环……上次,你说想要对灰色的珍珠耳环。我看到这对珍珠的品相不错,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辛珍抬手将耳环从盒子里拿出来,对着昏黄的灯光仔细看了看,然后便将耳堵拔下来、戴上耳朵。她从随身的皮包里掏出一面镜子,对着镜子仔细欣赏,然后转头望向裴俊:“我带着好看吗?”
裴俊用力点点头。辛珍便从盒子里取出另外一只耳环带上耳朵,然后又对着镜子仔细看了一会,确定看起来没有突兀的地方,才将镜子放入皮包里。
就在她收拾东西的时候,裴俊又拿起酒壶往她的杯子里倒上酒:“今天,工作还算顺利吧!”
辛珍轻轻得吐了口气:“后天是慧王府的宴会,我被邀请去表演!正好师傅给了我一首新曲子,我想弹这首曲子,所以这段时间都在练习;明天你来我的工作室吧,听听我弹得这么样!”
虽然裴俊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暖和:“明天下午,我有空……我去得时候,给你带一杯奶茶?”
辛珍轻声应答着:“嗯,焦糖味的奶茶,多加一份的布丁!”
两个人对视一笑。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的谈话并不是很多,但是他们的脸上一直都带着浅浅得笑容。
忙着为客人送酒的龚师轻偶尔会站定身子,然后仔细得看着辛珍耳朵上的耳环。虽然这时的气氛真得很好,但是她的注意力就是无法从那对耳环上离开。
刚才只是捏在手上欣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现在被戴到女人的耳朵上,顿时展现它的美丽。东西被搁置在某个地方,就算是在美丽,也未必能够进入人心;可一旦被人使用了,就会令人发现它的特别之处——这个道理要人亲身经历之后,才能够明白!
小姑娘轻轻拉了拉龚师轻的衣角,成功吸引她的注意力。
龚师轻低下头问道:“小丫头,是不是想要喝酒了!”
小姑娘用力摇摇头:“阿姨。爸爸说:剩下的一壶酒请你喝,还有一些下酒菜……”
龚师轻伸手搂住小姑娘的肩膀,伏在她的肩头上,小声的说:“这酒太多,不如我们大家一起喝吧!”
小姑娘连忙转过身,却拉她的爸爸。
于是三个人就挑了张空桌子坐下,一边分享着最后一壶酒、一边聊着平常琐事。
(待续)